“那就让他消失吧。”
听痕指尖轻轻一弾,一点粉末打在那个守卫身上,守卫连一句尖叫都没有。身子直接化为灰尘,被风吹散。“你,你有必要这样么?”
虽然她现在已经有所改变,但是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无辜的消失在世上。千暮雪还是震惊,世人都说北辰释杀人不眨眼,是魔鬼。面前这个淡然如仙的男子才是真正的魔鬼。披着天使外衣的魔鬼。“丫头,是你说他挡路了。”
听痕从千暮雪身边走过,淡淡的说。“可是……可是……罪不至死啊。”
千暮雪自言自语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听痕已经走远了,明明看着他的速度很慢,但是实际上速度比一般武者的速度还快。“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走吧。”
凌千夜推着千暮雪离开,眼神深沉。这个步崖比他想象中更不简单,凌千夜觉得西月最近发生的事,和这个听痕又莫大的关系。况且他查到的消息并不是完整的,听痕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世子,更不会是个简单的男妃。“没想到是你。”
听痕回到自己的宫殿,步崖从后面走了出来,听痕淡淡的看着步崖毫不吃惊的说。“我也没有想到你们会来。”
像是许久不见的老朋友,听痕煮着茶和步崖聊着天。“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比起听痕的淡然,一直淡然冷漠的步崖显得急切,暴躁。“我以为你不会多问,这些年你的武功又有长进了。”
片刻,茶香便飘出,流转在院子里。“为什么要叛出雪族?”
面对听痕的冷淡,步崖紧握着手,手上爆着青筋。“好几年的事了,还谈这个干什么。”
听痕笑着看着步崖问,“你们来西月干什么,她的腿怎么回事?”
面对听痕一连串的问题,步崖反而冷静了下来,冷笑的看着听痕,“这个和你有什么关系么?”
“也对。”
听痕笑笑,将手里的茶水递给步崖,“老友见面,喝杯茶吧。”
“你的茶水我受不起。”
步崖粗鲁的将茶杯给打翻,杯子掉到地上,布满裂痕。“你离开她很久了,该回去了。”
听痕抬头看了看天色,步崖看着天色想到千暮雪晚上还要去赴宴。不得不现在离开。步崖离开后,听痕握着那个布满裂痕却没有碎的杯子,眼中波光潋滟,看不懂的情绪流转在其中。“公子,女皇请您前去赴宴。”
一个侍卫恭谨地表达着月芷薇的命令。“嗯,知道了。”
听痕摆摆手,看着天上的星空,脸上的表情莫测。“该明亮的暗淡了,不该出现的却出现了。”
“公子要不要先去换衣服?”
听痕的贴身近卫问听痕,听痕看了一眼自己雪白的衣服,摇了摇头。“南夏是谁来的?”
雪娅在为千暮雪梳妆打扮,千暮雪偏头问一旁的凌千夜。“夏契寒的得力助手,南夏国异姓王,百里夙。”
“异姓王挺少的吧?”
千暮雪和凌千夜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尽管千暮雪一直在动,但是对雪娅来说没有丝毫影响。“确实很少,南夏就他一个异姓王而已。”
“此人神秘莫测,一点资料都查不到,三年前凭空出现,毫无悬念的就成了南夏的冥王。”
“冥王,这个名字不错。听起来霸气侧漏。”
千暮雪嘴角勾起,对冥王这个名字挺有兴趣的。“阿雪,你能关注重点么?”
月黛在一旁都听不下去,也看不下去了,接过雪娅手上的眉笔扶着千暮雪不让她乱动。千暮雪吐吐舌头,任由月黛亲自出马。“我来吧。”
月黛正准备动手的时候,凌千夜捏住了眉笔。“你会么?(你会么?)”千暮雪和月黛异口同声的质疑,凌千夜看着千暮雪的眉,挑眉说。“试试不就知道了。”
月黛带着看戏的心情将眉笔交到凌千夜的手上,然后自己退到一旁。凌千夜拿着眉笔,很认真的给千暮雪画着眉,千暮雪看着凌千夜,心里想起一句话。为你梳发,为你画眉,从此举案齐眉,白头偕老。有那么一刻,千暮雪真的以为,自己就是他的新娘,他们也会白头偕老。凌千夜也是真的对她有感觉,而不是千暮雪自己的胡思乱想。“好了。”
凌千夜将眉笔搁在梳妆台上,将镜子递给千暮雪。千暮雪不知道凌千夜给她画的是什么眉,但是配着雪娅所梳的妆却格外的好看。“小姐,你要什么颜色的衣服?”
“紫色。”
凌千夜为千暮雪做出决定,千暮雪看了一眼穿着紫色锦衣的凌千夜对雪娅说。“蓝色。”
就是不和你一个颜色,就是不和你一样。千暮雪抬着头,看着凌千夜说,“我要换衣服了,你怎么还不出去。”
一身淡蓝色宫装,外披白色衣纱,腰间缠绕着黑色的编绳腰带,腰带上系着一块月白色的玉坠。乌黑柔亮的长长秀发,盘于后脑,因为千暮雪的突发奇想,雪娅将原本的簪子换成了黑色的丝带。额头间一滴眼泪状的白玉,随着千暮雪的晃动而晃动。“还不错。”
凌千夜走上前为千暮雪整理了一下丝带,牵着千暮雪的发丝说。“你也不赖啊!”
一双温柔得似乎要滴出水来的澄澈眸子钳在一张完美俊逸的脸上,细碎的长发覆盖住凌千夜光洁的额头,垂到了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上。一袭紫衣下是连女子都不可比的细腻肌肤。在灯烛的照耀下,白净的脸透着红晕,无时不流露出高贵淡雅的气质,配合他颀长纤细的身材。凌千夜是个美男,这个千暮雪一早就有这个认知,只是这个美男不太好拐走。腹黑无良,千暮雪觉得不是她的智商可以拐得动的。无论是哪个国家,用来招待的大殿都是华丽无比的,处处彰显着国家的富裕强盛。月芷薇坐在正上方,旁侧坐着之前见过的听痕。听痕依旧是之前所见的那身白衣,他看着殿内。眼神却又很深远的看着远方,接近月芷薇千暮雪才仔细打量月芷薇。明黄色华衣上身,彰显着身份,露出漂亮的锁骨。长裙落下,拖地三尺有余,那长长的裙摆让千暮雪很是担心月芷薇是怎么走路的。而且有必要一副暴发户的模样么?月芷薇里穿乳白搀杂粉红色的缎裙,上锈水纹牡丹,无规则的制着许多金银线条雪狸绒毛。腰间更是一条彩链其上,或串或镶或嵌着许多珍宝奇物华美耀眼之极。“东凌皇及皇后请落座。”
月芷薇客气的伸出手,指着早就为千暮雪和凌千夜准备好的位子。位子就在北辰释位子的旁边,凌千夜皱了皱眉头,不太满意。“多谢各位前来祝贺,芷薇在这里先敬各位一杯。”
月芷薇端起酒来,对着下面说。玉手十指甲上皆曛染着淡紫色风信子花色,左中指带一戒指不知何物所制极其奢华。皓腕佩一单只精美嵌金边刻祥云紫瑞,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樱桃小口朱红不点而艳,诱人犯罪。双耳环佩玎玲做响如帘般闪发荧荧润芒,一头秀发轻挽斜坠着的潋铧发稽,其上斜插着一支精巧垂束华簪,中部皆别有蝴蝶琉璃等珠宝手饰。其下一排精致巧妙的细致华美垂帘,另整人举止间闪现动态奢华的妩媚之美。但是月芷薇的脸却不适合那种妩媚的感觉。千暮雪心中淡笑,看起来月芷薇底气不足,不然也不会如此。贵气适当即可,而不是这样的故作姿态。月芷薇如此,反观一旁的听痕,两人显得极其不搭。看来这两人的关系也不怎么样,一个搭配而已,千暮雪却从其中看出了很多的问题。在千暮雪打量着月芷薇的时候,百里夙也在打量着听痕,眼中风云涌动。千暮雪四处张望,却没有见到白卫羽,千暮雪有些失望,她以为白卫羽会来找她来着。“雪皇后在看什么?在寻找什么人么?”
因为千暮雪的举动太过于明显,月芷薇在上首询问,千暮雪回过头看着月芷薇有些疑惑的问。“不知皇女月颜兮可有来参加宴会?”
既然你问,千暮雪淡淡的提出月颜兮。听到月颜兮的名字,月芷薇脸色一变,看了一眼身旁的听痕,听痕依旧一副淡然的模样。月芷薇有些不自在的说,“月颜兮现在已经不是我皇室的皇女了,她被贬为了庶民。”
“被贬?这是为什么,颜兮可是犯了什么错?”
千暮雪有些担忧的问。千暮雪一直的追问,让月芷薇的脸色很不好,月颜兮的事是她的忌讳。“这是我西月皇室的家事,雪皇后问多了恐怕不好吧。”
月芷薇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悦,听痕看向千暮雪,眼中带着探寻。“不好意思,暮雪逾越了。实在是当初在东凌见过颜兮殿下,而后便一直惦记着。”
一直惦记着,凌千夜和北辰释端着酒杯的手同时一抖,看着千暮雪嘴角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