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白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子。
他朝着笼外的人群冷冽一瞥,眼神如同冬日里的寒风,锐利且无情。
“大...大恶魔...”
原本喧嚣嘈杂的人群瞬间陷入死一般的语塞,他们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战,颤抖着身子,情不自禁地后退几步。
“谢谢。”一旁的灰熊监管员淡淡说道。
悲伤说不太上,但总归一起相处五年。
他望着地上的尸体,内心涌起奇怪感觉。明明【卡通】还在,这卡组也不难,却总感觉,【罪人市场】不会有人能玩出那种自信。
强攻otk卡组,使用者如果没有“老子能秒他”的自信,缺乏源自灵魂的自信,很致命。
有什么东西永远离开了。
黑制服监管员深叹一声关闭笼内灯,宣告今天不再营业。
笼外的红衣舞女,艳丽的红裙与迷离的眼神,此刻正凝望着脱下乔装服,显露出真实面目的洛白,轻轻呢喃:“原来是他…”
话音虽然细若蚊鸣,但却精准无误地飘进伊蓝耳中。
伊蓝秀眉微蹙,满是疑惑地看向红衣舞女,发问道:“你俩之前见过?
“呃——”红衣舞女显然心有所虚,目光躲闪,试图掩饰内心的真实情感,“偶...偶遇过...”
她结结巴巴地说着,言语间透露出复杂情绪。
就在这时,她似乎捕捉到某种微妙的动静,眸光陡然一凛,犹如猎豹锁定猎物般犀利,瞬间将视线投向一个阴暗晦涩的角落。
“有【针】。”
红衣舞女语气冰冷,没有丝毫的情感波动。
【针】,地下城黑话,代指其他要塞伪装混进来的人,比如来偷取情报的特工。
伊蓝眉头跟着一皱,扫了眼四周,但没能将【针】识别出来。
“放心,交给我吧。”红衣舞女艳丽的红唇勾勒出一道妩媚的弧线,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朝伊蓝眨了眨魅眼道,“你俩继续约会~”
“那你自个小心...不对!”伊蓝愣了一下,脸上闪过尴尬又有些气恼的神情,急切反驳道:“谁跟他约会了!我只是答应给他当半天保镖而已!”
“哎——呀。”红衣舞女并未深究,她悠然转身,面朝着璀璨的灯光缓步向前,身后留下一个被光晕柔化、朦胧而神秘的背影,轻笑声起。
“哪个少女不怀春呢...”
这句话宛如一缕暖风,轻轻拂过,在伊蓝心头激起涟漪。
脑海不禁闪过一个少年身影。
年纪不大,脸已模糊不清,只记得铁笼...刀疤...逃亡...还有那...
“嘭——”
回忆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碎裂开,发出一声清脆,伊蓝猛地惊醒。
她深吸一口气,晃动脑袋,面色恢复冰川般冷峻。
【姐姐原来你...】
脑海传来一个心疼的声音。
“都过去了。“伊蓝冷着脸走向押注机器,手指在触屏上飞快划过。
开笼加场外一共押了500毫克,返回来1940毫克,短短十几分钟,净赚1.44克拉,换算成金点差不多一百七十万。
狂赌深渊,金钱来得犹如疾风骤雨,让人目眩神迷。
“别看啦。”洛白从铁笼走出,拍打正在发愣的伊蓝。
“下一个...”
无奈又略显疲惫的嗓音在空气中回荡。
伊蓝愣了下,小跑跟上他的步伐,思索好一会,决定问出心中疑惑:“为什么【咒眼之王】不在第一次攻击前破坏【卡通王国】?”
“提前破坏,第二次可以直接攻击。”
在她眼里,洛白是一个很有细节的决斗者,不该犯这种低级失误才对。
根据他的回答。
可能会影响她心中对他是否能胜任【教练】的判断。
洛白脚步一顿,脸上交织着复杂的情绪,有感慨,有懊悔,也有隐藏极深的苦涩,片刻之后,他缓缓开口道:“没打好。”
“失误了。”
这句话像是一个重锤敲击在伊蓝心头,让她对洛白有了新的认识。
他没有任何辩解。
就这样大大方方承认。
洛白深叹一声,无声的承认下,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坚毅,踏出的步伐更是掷地有声,带着一种毅然决然的决心走向下一个未知的铁笼。
他确实有些变了。
【沙利叶】装备【太阴之咒眼】时,他的右眼也跟着发生一些变化。
那会,他能洞察常人无法触及的世界。
比如所有【咒眼】卡的纹路,就在刚才完全解封,像是拥有了生命,在他的脑海中活跃跳跃,深深刻在记忆里。
熟悉得,就像曾经有过几百年感情一样。
除此外,他还看到所有人身上的【罪恶】。
比如秦话的【罪恶】,就看得清清楚楚。
“罪恶归尽白天囚吗...”
洛白想起《基础历史》上写的那句话,心发感慨。
作为试图揭示并净化世间罪恶的存在,每当释放他人背负的罪孽枷锁时,自己的双手也不免沾染上新的罪恶。
与时同时,阴暗角落里的四个褐色风衣人正紧盯着洛白、伊蓝。
他们正要往前走,被一个深红色身倩影拦住。
“四位有点面生呀。”红衣舞女咯咯媚笑。
仿佛能勾人心魄,令天地为之失色。
她摘下脸上的面纱,露出【自定义】一般的绝美容颜。
“红...红叶...”四位褐衣男子的眼皮不禁一跳,心头泛起一丝惊讶,嘴角挂着邪佞的淫笑。
“你...你怎么出来了呀...”
他们身体的每一处都暴露出男性面对佳人难以自抑的生理反应,呼吸愈发急促,眼神中流露出贪婪与欲望。
红叶风情万种一笑很妩媚:“人家在笼里闷得慌,出来逛逛呀。”
“你们看着好面生。”
“是新来的朋友吗?”
“对...对...”其中一人望着红叶,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一下,显然被她的魅力所摄,言语间竟有些许紧张,“我们去那边好好聊...”
“四个一起怎样?热闹点,哈哈...”
放荡又迷离的声音在小角落里回荡。
“当然可以啊!”红叶开心雀跃道。
三分钟后。
“啪!啪!啪!”
红叶如同一只鬼魅般飘忽地落在三具静默无声的尸体上,冷冽的身影与周遭的暗夜交织成一幅诡谲的画面。
她紧握着最后一个活口褐衣人的衣领,用力一拽,迫使对方与自己对视,手握一把寒光熠熠的匕首上下晃动,映射出令人胆寒的冷光。
“喂,朋友,哪个要塞混的?”
红叶冷不丁地问道,语调中却夹杂着一丝戏谑与嘲讽。
“你说不说!再不说我就...”
“呃——”
红叶的话语还未落下,那名褐衣人便痛苦地呕出一口鲜血,满脸挣扎之色,双手乱扒,似是想说话却无法发声。
“啊,抱歉。”红叶拔出插在人家喉咙的匕首。
这样插着人家喉咙,好像确实也不好回答问题。
匕首刚一抽出,瞬时,一道血箭自伤口喷薄而出,空气中弥漫开浓烈的铁锈味。
“呃——”褐衣人在剧痛与失血中发出更为凄厉的声音,身体痉挛般颤抖,生命力如同潮水般快速消退。
“啊——抱歉抱歉。”
红叶连忙摆手,脸上挂上一抹轻微愧意。
接着又将匕首插回人家的喉咙,堵住喷涌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