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游掂了掂手里装有三五斤酒的坛子,而后就跟扔手榴弹般,将这些酒坛子朝着踏进酒肆那斗笠人砸过去。
酒坛碎裂声伴随着酒香肆意,瘸腿老板不知道是看在周游那块和田玉挂佩份上,还是其他,竟然也没有阻止。
窗外的透明人不知何时也进入了酒肆,与最先那佟大爷打在了一起。
“周游!”
在周游摔酒坛声的掩护下,安雪已经用自己削铁如泥的佩刀,将柜台地下的的木板凿开了个能容一人进出的洞来。
生怕被人听见的安雪没敢说“走”之类的字,只喊了周游一声。
可或许是酒肆现在太过混乱,以至于周游没听见,于是蹲在柜台下的安雪又伸手拉了拉他衣袖。
事实上现在周游也的确没顾得上安雪,因为他不经意间抬头看去时,就发现斗笠人头上的斗笠被石头所说的靠近之人,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然瞬间被震的四分五裂起来。
“是他们!”
周游瞳孔骤然针缩了。
而另外一边的九重之巅小院中,听到宗主回答的孟婆,瞳孔也骤然针缩了下。
“谁告诉你,我是为了周游的?”
毕竟孟婆面上那份纠结,宗主开口时则十分轻松。
万万没想到会得到这个回答的孟婆,眨了眨眼,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终究还是不可思议道:“不是为了周游?”
这开玩笑呢?
时光幻境目前可就只有……想到这儿,孟婆猛然反应过来。
而焦朗知则比她要更快一点理清楚思绪:“阿故,你是为了……”不等焦朗知的话说完,宗主望着水镜之中,护着安雪躲避的周游,不由伸出食指抵在唇前,似笑非笑道:“嘘,你们知道就可以。”
在弄明白宗主前往幻境的真正原因之后,孟婆眉头几乎拧成死结。
她忍了忍,忍了再忍,终究还是拍案而起道:“我不同意!”八壹中文網
作为同样知道时光幻境秘密的孟婆,甚至因为这个漏洞才能够和焦朗知进来,可若……只要想一想就会心慌的她,也知道不管同不同意,恐怕都无法改变宗主的注意,于是孟婆抿了抿唇之后,换了个方式道:“阿故,既然这幻境是给周游的考验,那么你就不应该插手进去!”
“若是可以的话,我也希望,可惜事实你们也看到,周游的排斥,即便是有魔君指引依旧无法改变。”
被宗主提起的周游,此时在酒肆之中护着安雪已经十分勉强了。
若非他们自己先内斗的话,恐怕这个幻境周游就要替九皇子殒命在这荒郊野外的酒肆之中。
“没事啊?”
安雪虽然一直躲在周游身后,却也一直留意着他的情况,甚至偶尔主动抬到,替他将战斗余波抵挡掉。
在酒肆混战下,习惯性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周游,护着安雪躲好后,到底还是留意起了四周情况。
而等到周游这一留意,最先看到的就是偷袭斗笠人的那三个。
所谓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因为周游发现,敢偷袭,并且成功将斗笠人头上斗笠劈开的那三人,正是之前清晨时他遇到会傀儡阵符的三人行。
认出来人身份之后,周游便也了然了,毕竟三打一,怎么也得要沾点儿便宜呀。
只是虽然猝不及防被劈开斗笠,可偷袭的斗笠人却露出了一双周游十分熟悉的清澈眼睛来。
观长相周游不认得,虽然没了遮挡面容的斗笠,露出对方那张清俊不凡,鼻梁高挺的面容,他怎么看怎么陌生。
但是斗笠人身上那种一对三,被偷袭下,即便失了先手也丝毫不慌不乱的坚韧与果敢,甚至是对方那微勾起的唇角弧度,都给周游一种熟悉感。
“可他是谁呢?”
周游死活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那斗笠人。
按说那斗笠人看着跟他差不多的年纪,身上能够遮挡身形的宽大暗色披风,瞧着莫名有那么几分眼熟!“啪!”
目光定格在对方那看着并不繁复,却能看得出做工精美的披风上,那种用黑底云纹的披风,跟周游在水牢见过的黑袍人十分相似。
只是来人将后面的黑色兜帽换成了斗笠!原本还想要再看下去的周游,被安雪拉住衣袖拽了两下后,方才回过神来。
“走!”
安雪没敢出声,只动了动嘴唇,示意周游快走。
虽然有心再打探一下,可他也知道这酒肆是个是非之地,不能久留。
周游最后看了眼那丝毫没有受惊一般,甚至不知何时还拎了壶,好整以暇喝起来的瘸腿老汉。
以对方站着的角度来看,周游可以确定,刚才他跟安雪的小动作对方应该是尽收眼底,可却不知道为什么,那酒肆老板并没有丝毫来阻止的意思。
甚至安雪将他柜台下面跟外界的木板都凿了个洞,身为酒肆老板的瘸腿老汉都没有出声,甚至还悠哉喝起酒来。
“走。”
弄不懂对方的意思,周游干脆也就不管了。
喝着酒的瘸腿老汉目光,从柜台上那块玉佩上看似很平常的扫了眼。
而后他整个人虽然不动声色,却实实在在的挡在了柜台前。
于是等到安雪和周游先后爬出酒肆,里面混战的几人都没有察觉到他们两。
“这不对劲啊!”
身为修真者,周游自然知道神识的厉害,他那些制造混乱的小把戏里面,虽然最后用了张幻影符,可也就能够瞒一下普通人而已。
因为只要稍稍有点修为,能够炼出神识来的修士,都能够轻易识破他那初级幻影符的小把戏。
更不用说安雪刚刚用刀凿洞了。
“什么不对劲?”
安雪不是修真者,自然没听懂周游话里的疑惑。
周游眉头微皱,可是看了眼依旧有打斗声不断从那洞里传出来的酒肆,他还是摇了摇头,而后小声道:“没事,我们走吧!”
周游和安雪两人这边刚悄无声息的快速离开了酒肆,而那边酒肆之中的混战却没有停止,直到瘸腿老汉将手里喝空了的酒坛狠狠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