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魔君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自然也不会再遮着掩着。
他之前不是没有离开过时光幻境,可当时因为担心禁阵受损和域外天魔通道的事情,并无精力去管外面天地灵气日渐消无的问题。
可现在既然内忧外患都已经得到解决,那么魔君就有点受不了如今天地灵气日渐消无的问题了。
“不瞒周门主,如今对付域外天魔,恢复天地灵气这件事,已经无法再依靠宗主,但你却是她的一线生机。
只是在这些之前,我想门主最先要应付的……”魔君口中这个“她的一线生机”六个字,让周游微微眯起眼来。
对方明显是话里有话!“怎么说?”
周游看了眼魔君,如果对付口中这个“她”指得故魂的话明,那么如今身为蓬莱门主,的确是有自信能护得住宗主。
心里一边踅摸着他特意把这话题牵出来是什么意思,周游的目光已经略过魔君,落在了他最先拿出来的迷树叶子上面。
现下局势不明,以周游如今实力,虽然不至于依旧被困在这幻境之中,可他借助玉髓石菇和圣冰鲟鱼虽然以强悍灵力水到渠成的突破到了分神期,但不久前鬼蜮的前车之鉴还在。
所以即便修为提升,甚至拥有生灭莲台,可不想要再毫无防备下,被雷劫劈一次的周游,也不会容得下魔君这样一句话分三次说的磨磨唧唧?
!“周门主修为已经提升到了分神期,在时光幻境之中还能安然,可一旦离开,恐怕就必须要面对雷劫。”
魔君留意着周游面上神色,见他没有多少情绪波动,便又补充说道:“我能够为周门主提供安然度过雷劫的至宝。”
恐怕这后面一句,才是魔君这番话的重点吧!周游合上乾坤扇,用扇尖点了点下巴,一针见血的干脆问道:“你想要什么?”
“不知宗主现下如何了?”
就在周游以为他弄出迷树叶子,又提起可以安然度过雷劫的至宝怎么也得是有所图谋的时候,却万万没想到,魔君只说了这么一句。
对于他话中真假,周游倒是没有怀疑,毕竟魔君也是上古时期的大能。
在上古时期,就算只是一块石头,放到如今,都属于有市无价那种宝贝。
现在魔君拿出那所谓能够安然度过雷劫的至宝,就仅仅是为了得知宗主现下如何?
“周门主不要误会,之前宗主曾经定下过一个计划,在深渊解决掉域外天魔的通道之后,若是宗主安然无恙,则魂消神灭,什么计划也都得结束,从而与替代她的周门主重新商议。
而若是在深渊之行以后,宗主有幸保存,那么不如借此机会,直接将计就计,你们人类不说有句话叫做请君入瓮吗?
与其日日夜夜防着,还不如索性将那个贼给招来!”
魔君把这番话说完,就已经被周游那充满威压性的目光,看得打了个冷颤,若他是人的话,恐怕现在就已经一身冷汗。
“将计就计?
是什么计?”
周游很想要回深渊阵心去找故魂问个清楚,可从魔君这边知道,她恐怕是早就对深渊之行做好打算,甚至连“遗言”都交代好了!可那种被隐瞒的愤怒,在周游神识探查到暖玉阁榻中,故魂还沉睡未醒时,又被压了下去。
在深渊从巨蛟处得到邪帝留着的盒子,借其中强悍力量毁掉域外天魔通道后,虽然周游立刻就带着抵达阵心,算是趁其之危,与她神魂融合,将双修生死魂契彻底落实。
然而周游也只能确保宗主神魂不灭,即便有阵心作为缓冲,但月邪曾经留在深渊底下域外天魔通道中的力量被消弭时,依旧对她造成了巨大影响。
毕竟能够让蓬莱宗主,曾经的长生道者提前留下遗言的地方,即便周游数千年前就留下了后手,也只能护住她神魂不灭而已。
换一句话说,若非当时故魂受到重创,以周游如今修为,也不可能与昔日超越神明的长生道者,如今的蓬莱宗主顺利神魂相融,落实下双修生死魂契。
那边周游心里虽然思绪万千,但面上却分毫都不显露出来,使得一直在明里暗里打量着他脸色的魔君,也有点儿把不准,听他问“将计就计”后,只能试探着道:“对于那窥视左右的贼,根据如今外面那方天地的规则,应该就是报警吧?”
遇到了贼这种事情,要么打一顿出出气,要么找警察来处理这个是常识,可周游万万没想到,作为上古时期大能的魔君也会说出这番话来。
见他面上终于有了微讶神色,魔君悄悄在心里松了口气。
有反应就好,他与周游交流时,最怕的就是对方像刚才那样半点反应都没有,这样就无法揣摩出其态度,使得有些话魔君都不太好说。
但现在既然对方有了反应,就像是一团乱麻之中抓住了线头般,魔君便耐心就着这个话题,与周游说了起来:“以前是叫‘捕快’,如今你们似乎已经改成了警察,还成立了个叫什么……”一直待在时光幻境之中,很少出去的老古板魔君,认真想过后,才不怎么确定的道:“特殊处?”
虽然离开时光幻境时间并不长,但魔君还是没少给自己补充外面的知识,毕竟若不主动一点,那么在跟宗主的交易谈判中,就得被坑的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如果只是“报警”,周游简直压不住脸上的错愕,但听到魔君从古时候的“捕快”说到现在的特殊处之后,他又淡定下来。
毕竟跟特殊处的交道他可没有少打过,甚至像楚晴这样的蓬莱九使,现在也都在特殊处挂着名呢!说白了对付域外天魔的事情跟帝国机器打交道本就在周游计划之中。
“宗主曾经说,你应该会同意的。”
纵然早就知道故魂想来都是心有七窍玲珑,可现在从魔君这边听到她将自己心思踅摸的那么透彻,周游也忍不住好气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