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子这一晚睡得很早,连探险小队的活动是什么时候结束的都不知道。
直到一阵嘈杂声传入耳朵,她才迷茫的从床上坐起身。她房间的窗户没关,外面是喧闹的人群,以及——映射在墙面上冲天的火光。
玲子猛的清醒,翻身下床冲向窗户探出头。
她的窗口正对着中岛秀智和河野英渚的副建筑,而那里正是起火的源头。
她干脆利落的从五楼的窗口一跃而下,跳到窗边的树冠上,再手脚利落的滑到地面,像一只灵活的猴子一样。
这是目击者银时对她的评价。
“你知道是什么情况吗?”玲子问他。
银时摇摇头,“我也是刚被吵醒的,看这个情况,已经来不及救人了。”
整栋副建筑都被火焰包围起来,此时又是深夜,熟睡中的人根本来不及逃跑。
现在只能期望中岛秘书和河野助理没在里面了。
玲子拿出魔杖,躲在避光处众人看不见的地方,杖尖对着天空,磅礴的魔力喷涌而出。
“疾风骤雨。”她无声的吐出几个字,微弱的光从魔杖顶端径直窜入云层。
一刹那,乌云聚集起来,雷声闷响,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大雨便倾泻而下。
早有预见的银时和玲子一起站在后花园的亭子里,看着慌乱的人群和慢慢变小的火焰,松了一口气,“还好,伤亡应该在可控制的范围内。”
“不。”玲子目光直直的看着被烧毁的副建筑,似乎透过漆黑的残垣断壁看见了什么,“有人死了。”
火彻底熄灭后,雨便也止住了。空气中充满了焚烧过后的气味,以及——柯南动了动鼻子,一股刺鼻的难闻的怪味。很熟悉。
留守的警员从废墟中翻出了一具焦黑的尸体,完全看不出是谁。荣山直人面色难看的站在废墟前,身上还穿着棉质的睡袍。
“应该是河野助理。”半晌,他才出声道:“在我睡觉之前,中岛秘书来找过我,说是公司的报表有点问题需要调整,所以连夜赶了回去,大概是晚上十一点半左右,他应该会直接在公司休息。”话虽如此,他还是走到一边给中岛秀智打了个电话确认。
安室透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三点十五。
如果只有一具尸体的话,遇害者应该就是河野英渚了。
连夜从警局赶回来的横沟重悟呼出一口浊气,头疼的按住太阳穴,“所以我之前就说了让我们留在这里,以免凶手再一次行动!果然他的目标不止一个人。”
强制要求警察离开的荣山鸣造身形一僵,往人群里挤了挤。
“警官!这边有发现!”河野英渚的尸体还没解决,前院又跑来一名警员,连口气都来不及喘,急匆匆得说道:“树林的池塘里发现另一具尸体,溺亡,死者是荣山兼人!”
“什么!?”
“哇哦,一晚死两个。”玲子双手环抱着站在后面,看着在场的侦探们匆忙离开。小兰和荣山稚站在她两边,分别抱着她的手臂瑟瑟发抖。
她低头看向地上那具面目全非得尸体,啧啧两声。
烧成这样,看来凶手是真的很恨他啊。
一个烧死,一个淹死,还有两个坠楼的。四名死者,除去荣山兼人,另外三个都和清水惠子的死有关系。除了复仇,她想不出任何其他可能性。
那么荣山兼人又为什么会死呢?是有两个凶手吗?还是说——他挡了谁的路?
而且整个荣山家和清水惠子有关系的人,除了她的儿子荣山直人,可能就只剩下管理花园十多年的山崎任太郎了吧。
玲子带着两个女孩子回到大厅等消息,川岛奈奈子给她们端上热茶醒神。
荣山稚从她手中接过茶杯,仰起苍白的小脸对她笑了笑。川岛奈奈子回她一个温和的笑,退回了后面。
小兰一脸担忧的坐在荣山稚身边,伸手揽着她的肩膀,“荣山小姐,你还好吗?”
“……我没事,小兰小姐。”荣山稚低着头,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但声音却带着些微的颤抖。
玲子眉头一挑,这听上去可不像是伤心的哽咽——更像是在抑制住自己的喜悦以免笑出声来。
可是这两天的死者包括荣山稚的亲生母亲和哥哥,按照常理来说,应该没人能在这种情况下感到高兴吧?
她抿了一口茶水,惬意的往沙发上一靠,等着侦探和警察们带回新消息。
率先回来的是凑热闹的银时,他一屁股坐在玲子旁边,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哈欠。
“怎么样?”玲子漫不经心的问道。
“人早就死透了。”银时呼出一口气,疲惫道:“尸体现在就在前面的树林里摆着,初步推测的死亡时间是凌晨一点半到两点之间。”
那个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在熟睡,所以理所当然的,也不会有目击者。
鉴于死亡人数过多,这一次,在荣山直人的坚持下,警察们对整个荣山家进行了大搜查,以求发现更多的线索。
搜查期间,柯南注意到,荣山鸣造缩在人群后面,脸色苍白,眼神一直往大门的方向瞥去,尤其是在警察们搜完别墅转战后院时,更是整个人都不对劲起来。
柯南目光一闪,果然后院藏着秘密吧。
十分钟后,警察发现了后院小山包里的隐藏空间。那是一个建在地底的实验室,而桌上摆放着的,正是名叫‘切西亚’的毒品配方。
横沟重悟一脸难看的派人将荣山鸣造拷了起来,而后者还在大呼冤枉。
“这不是我干的!我根本不知道这间实验室的存在!”荣山鸣造辩解道。
安室透皱着眉头,“如果不知道的话,你为什么会半夜独自跑到这里来呢?”
“而且我们刚才发现了新的线索哦,大叔。”柯南举起手中的玫红色花瓣,用孩童天真的声音说道:“这是我刚才在放着配方的桌边发现的花瓣,上面还沾着一点泥土。而这种花瓣我记得很清楚,在前往荣山家的路边树林里就有,在你的鞋底也携带着同样的花瓣。我想这应该是你在回来的时间为了避免被人看见,所以特地避开大路选择从树林里穿行而留下的吧。”
至于他为什么会把路边的花记得这么清楚,当然归功于小兰。毕竟她在来时看见那些开遍山野的不知名野花时就感叹过很漂亮。
荣山鸣造面色难看的皱紧眉头。
“别再想着狡辩了哦。”安室透微笑道,“只要把你鞋底的泥土和实验室的泥土拿去检验一下,就能发现它们来自同一棵树下。如果你要说这有可能是别人留下的证据,我们当然也可以检查所有人的鞋底,或是洗手池下水道之类的地方。毕竟如果没有线索的话有可能是被人清洗了也说不定,对吧。”他嘲讽的笑了笑,截断了荣山鸣造一切有可能反驳的点。
荣山鸣造为什么凭借着毒品在组织这么多年还是个边缘人物,和他粗心大意难成大事的性格脱不开关系。
他果断放弃了再打口水战,抬起头恶狠狠的瞪了安室透一眼,然后一个肘击将背后挟制着他的警员放倒,猛的埋头冲向通往外面的楼梯。
横沟重悟脸色一变:“拦下他!”
虽然荣山鸣造的双手已经被手铐铐住,但一个研发毒品的家伙,绝不能高估他们的人性和底线。
小山包外面虽然有警员把守着,但大都在稍远一点的地方。而现在距离荣山鸣造最近且手上没有武器的人,只有刚回来不久,陪着荣山直人站在楼梯前等候的中岛秀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