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逐烟飘然落地,回眸一望。
一众烟霞派的弟子纷纷倒地不起,在地面上打着滚哭爹喊娘,就差没有把丢人写在脸上了。
她一直反对门派做其他门派的附庸,宁为鸡头不做凤尾,哪怕是作为一个独立的二流门派,也不愿意姹阴宗的附庸,
依附于人,便意味着只有冲破上面的门派才有发展的希望,远比自己独立发展艰难得多,逢年过节的孝敬,用来发展自己的门派岂不愉快?
本打算等到自己接任掌门之后再和姹阴宗翻脸,没想到师门上下一个个和打了鸡血一样,帮着姹阴宗做事。
设置路卡寻找击杀无极剑宗一众弟子的和长老的人物,亏你们想得出来。
人家连无极剑宗门人尚且随意斩杀,真以为人家杀你们比杀只鸡难多少?
祈祷遇不上那些凶神恶煞之徒,活着全靠运气?
作为烟霞派大师姐,摊上一群自以为被幸运女神眷顾的长老和弟子,很多时候都想要叛出门派,欺师灭祖。
虽然看不上,但该管还是要管。
抛了抛略微发烫的萤石,李逐烟冷静下来。
走上前几步,打量着白马上的几人,拿捏不准对方实力,便道:“几位打伤我烟霞派弟子,想要离开,总要给个说法。”
白龙向前走了几步,不屑地打了个响鼻。
韦应正好满意:“我若是不呢?”
感受到以武压人的畅快,一下子情难自禁,明明知道这是不对的,但总忍不住做下去,不想讲道理,直接打通关。就像知道吸烟有害健康,但能忍住不吸吗?等我抽了这根利群,便戒烟吧!
韦应心里想着,等我再打一架,便老老实实规范自己。
没有秩序规则,和野兽有什么区别。其实偶尔放纵一下也没什么,就当奖励自己了。
偶尔,偶尔。
李逐烟并未说话,这几人的实力完全看不透,就像普通人一样,可普通人能击退烟霞派宗师以及大宗师修为的武者,一定是他们太强,我察觉不到他们的修为。
又是萤石亮起了一道纹路。
“若是不,那你们便走吧!”李逐烟并没有过多纠结,反而让诸多弟子们让开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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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瞪大眼睛望着李逐烟,好像哪里不对,这不是正经流程。
不应该是你看着同门师兄师弟受了欺负,帮助同门出头报仇吗?
饶是韦应做图书馆管理与那兼职的时候阅读过上前本网络小说,也没有见过这般离谱的操作,恐怕这是用笔无法描绘的怪异。其他人更是没见过如此离谱的操作。
李逐烟并没有过多解释,再次重复了一遍:“你们走啊!”
烟霞派有弟子赶紧道:“大师姐,他们欺负我,你帮我们报仇啊,我们好难过,肝脏都被打碎了!”
李逐烟摇摇头,悄悄退后了一步,你们猪油蒙了心上赶着去送死,别把我带上一起。
那弟子愤愤道:“当大师姐不给我们当家做主,不护着门下弟子,我们要你这大师姐有何用,平白分走门派资源,你就不觉愧疚吗?”
李逐烟眸光一冷,你这厮自杀还不够,还想害我性命,冷冷回应道:“从今日我便卸下大师姐职务,让你张柳做大师兄,如何?”
说着,一块代表着烟霞派首席弟子的令牌飞了出去,直接插在张柳面前,半截令牌插进他身旁的巨石中。
张柳面色一白,大师姐的实力是一剑一剑打出来,若他有这种实力,定然将骑白马的年轻小贼脸打烂。
使出吃奶的劲儿,拔了四五次才将铃牌拔出,踉踉跄跄走到李逐烟面前,将代表着首席弟子的令牌还了回去。
李逐烟冷哼一声,收回令牌掂量了两下,戏谑道:“想要做首席大弟子,就要有相应的实力,不是首席大弟子,就把嘴闭好,不要多管闲事。”
“是,师弟谨记教诲!”张柳恭恭敬敬鞠了一躬,在心里暗道,你就会窝里横欺负我们普通弟子,臭娘们儿!
“女侠教导有方,在下佩服,还未请教尊姓大名?”韦应颇为赞同李逐烟的做法,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她绝对没有做错,不然这里优惠多以出埋骨地。
“李逐烟。”李逐烟报出姓名,并且询问韦应等人。
韦应看着烟霞派弟子们一个个怨恨的目光,忽然想起之前的纳戒还没来得及分赃,这会儿又要有宝物进账了。
轻飘飘跳下马,眼神在他们身上扫过,看着站起来的众人,想着如何凭借本人的武力让其屈服。
李逐烟赶紧拦了一下,道:“韦公子手下留情,我们烟霞派的弟子们本就不怎么多,你再来为民除害一下,我们烟霞派就真没了。”
双手紧紧拉住韦应,身怕这厮一道剑气,将门人收割,她从来不低估别人的坏心,做事总有最坏的打算,多留一条路,不然她做了五年的大师姐,前几任首席弟子几乎没有干满一年,便被别人还这为民除害的口号给除害了。
韦应松了松手,将青虹剑插回剑鞘,点点头:“罢了罢了,给你个面子。”
如此有趣的大师姐,可不能让她做光杆司令,至少自己不动手让其做光杆司令。
李逐烟喜笑颜开,赶紧道:“多谢公子。”
眸光一转,对着一众门人道:“还不赶紧过来给韦公子道歉。”
张柳和紫衫少年等人面面相觑,想凑自己的人道歉,说我的骨头是不是太硬,咯着你手疼?
“我等唐突了公子,还请公子勿怪。”
“无碍!”韦应挥了挥手,既然说开了,也就没有挖坑埋人的必要了。
听到被原谅的话,张柳和紫衫少年等人感觉怪怪的,虽然心里不痛快,但总觉得轻松了几分,身上的压力消失不见。
南宫婉儿轻盈一笑:“这家伙真会玩儿。”
龙啸天点点头,道:“用自己的实力装逼,总会比较痛快。”
几人正准备走时,忽然听到一声健马长嘶,回头一望。
一列商队驾驶着马车,拉着货物从远方驶来,晃晃悠悠已经过了好几处关卡,守卫在两旁的镖师大汗淋漓,敞开的胸襟前面,厚黑的胸毛被汗水打湿,衣襟上游干涸的污渍,散发着令人干呕的酸味。
韦应勒转马头,走到路边,悄悄屏住呼吸,南宫婉儿黛眉微皱,沉闷道:“还留着干嘛,商队有什么好看的?”
韦应悄声道:“磕在骨子里的传承,让我避免不了任何喧嚣的尘世。”
“说人话!”
“看热闹!”
眼睁睁看着商队将近,烟霞派一众弟子赶紧整理了衣衫,清理了仪容,丝毫看不出刚才挨了打,范儿很足。
张柳扶起紫衫少年,兴奋道:“师兄,来活了,咱们加油在干他一把。”
“巴拉巴拉,咕噜咕噜……”
“巴拉巴拉,咕噜咕噜……”
又是刚才一般的一套问话。
很明显,带领商队的山羊胡老者并没有交钱的打算,反而冷冷道:“刚才我们已经给相大人缴纳国过路费,承诺我们在此一路畅通无阻,你们门派中人,怎么代表大周,你等将大周朝廷置于何地?”
紫衫少年道:“我们再此捉拿反贼,并不是想要收取过路费,我们主要的任务是不让可疑分子有空子钻,所以需要搜寻,我们便检查一番,自然让你们过去。”
山羊胡冷冷一笑,商队中有很多易碎品,磕着碰着缺了一个角,便不值钱了,万一这些贼人趁我们不注意摸走一些珍贵的饰品,岂不是血本无归,还要赔偿人家雇主银钱。
“搜寻自有朝廷出手,你们是以何种身份,难道想要取代朝廷?尔等反贼行径,可又把我们大周子民放在眼里?”
“好!”韦应低低喝了一声彩,赞道:“好个诡计多端的山羊胡。”
山羊胡若生在前世,一人可抵上玩水军。
“确实不错!”龙啸天点点头。
“好在哪里?”南宫婉儿不解,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不足,看了一眼眼神迷离的乌夫人,还好不是我一个人笨。
韦应解释道:“现将对方扣上一个叛逆反贼的帽子,到时候即便杀了烟霞派的弟子,也不会有朝廷的人追究,甚至能得到朝廷褒奖。”
南宫婉儿不服气道:“朝廷禁止大周子民私下争斗,这里没有证人,谁又说得清楚是谁在打谁?”
若是他们不在这路的话,势必此处胡会成为一处修罗场尸横遍野。
韦应朝着商队中央努了努嘴大,道:“相文栋虽然不是东西,品阶不高,但始终代表了朝廷,说明商队已然和当地官员有过协商,定然要将烟霞派众弟子拿下,这便是我们要看的热闹。”
“那谁会赢?”南宫婉儿皱眉道,带着一丝忧伤,朝廷武道强者基本集中在皇宫,陛下能够号令的武者绝对不多,现在和姹阴宗硬碰硬当然打得过,但在面对朝廷的时候,九大宗门势必放下成见,同仇敌忾。
韦应笑笑不说话,陛下眼前的红人,南宫大人和假太监再此,难道真看着朝廷的人受欺负?
相文栋似乎被灼烈的目光刺痛,微微往这边一看,变迎上了韦应的目光,得到韦应肯定赞许后,顿时昂起了胸抬起了头。
这时李逐烟走了过来,笑着打趣:“极为是想看看我烟霞派的实力?”
韦应笑而不语,想看看你们烟霞派是怎么挨揍的!
南宫婉儿见这么漂亮的姑娘没人搭理,便道:“你这么看好自家门派?”
李逐烟傲然笑道:“那是当然,商队骑着的不过是普通马匹,想来也不是什么有钱有势的势力,我们收收普通人的过路费还是敢收的。”、
韦应冷然道:“刚才为何遇见我们,不敢硬收过路费。”
李逐烟红着脸低头不语,我那知道你们那么厉害,萤石有了反应明知打不过我提头来见?
果然,相文栋率先走了上去,直面紫衫少年,道:“蔑视朝廷法度,侮辱朝廷尊严,尔等已犯了诛九族的大罪,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哼,朝廷算个鸟!”紫衫少年看出这些人穿着官服,不屑道:“不过是朝廷鹰犬,能奈我何?”
“好你个逆贼,来人啊,将其给我拿下。”相文栋一声令下,身后骤然出现诸多身着官服的武夫,一个个龙精虎猛,猎豹般扑了上去,对着烟霞派众弟子就是一顿乱锤。
烟霞派众弟子齐齐招架,并且很轻松就地挡住了攻势,很快平分秋色,哪怕商队这边人再多,也那他们没法子。
相较于烟霞派剑法技法精妙程度来说,相文栋带来的人招式便一言难尽,纵然面对实力比自己低上一些的烟霞派弟子,也不能即刻拿下,反而被对方占据上风。
张柳哈哈大笑:“这就是朝廷鹰犬么?也不过尔尔!回去喝奶吧!”
“回去喝奶吧!”一声声回荡,扩散开去。
相文栋面色臊红,简直无颜见人,明明上官便在此处,想要表现一下实力得到晋升途径,没想到反而被看了笑话。
“生死勿论,上,将逆贼拿下,回去个个有赏!”
听到烟霞派弟子们嚣张的话语,最气愤的是南宫婉儿,她小拳头捏的紧紧地,但没有立即出手,想看看下面人的实力。
韦应倒是好奇,偏了偏头,状若无意道:“你们宗门的弟子都是这般嚣张,对朝廷随意辱骂?”
李逐烟并未快意识到不对,道:“这不很正常?江湖朝堂自古便不对付,而且朝廷那群饭桶都自顾不暇了,还有心情管理我们吗?”
“而且我们也不算辱骂朝廷,他们本就是鹰犬,学得一身武艺,偏偏委身于朝廷,行鹰犬之事,还让人说不得?”
“呵,朝廷,酒囊饭袋,坐井观天,鼠目寸光!”
“呵呵。”韦应咧开嘴笑笑,终于知道朝廷和宗门势同水火的原因了,这么一个温温柔柔,仙子一样的姑娘,对朝廷观感尚且如此不好,更别说其他的暴躁习武人。
余光望了一眼龙啸天。
龙啸天赶紧摇头:“我没有骂过朝廷,不多道不同罢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们无权干涉。”
眼看着相文栋带的人节节败退,攻势被人逆转,快要放下商队跑路了,忽然见着相文栋撒腿就跑,根本不管下面的人。
“你看,我没说错吧!”李逐烟笑盈盈道。
韦应嘴角一抽:“果然是酒囊饭袋。”
猛然间,相文栋拐了个弯,朝着自己这边跑来,一边跑一边大喊:“大人救命,还请出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