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酒来”,声震四野,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给人的震撼甚至比雷霆更甚。
康如等人看着雷霆之中的少年,尚且如此嚣张豪放,也难以说出违心的话。
看着南宫婉儿果然从纳戒中取出一壶美酒,酒香味很浓郁,墨冰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但仍旧被少年的英姿所折服,便道:“公子他一向是如此嚣张吗?竟丝毫未将雷劫放在眼中。”
南宫婉儿运转真气,包裹酒壶,向着天空一扔,伴随着酒壶落下,传来“好酒”的赞叹,此时才回应道:“这家伙一想出人意料,你永远想不到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三人的目光望着苍穹,在闪耀的雷光下,韦应的身影清晰可见。
一袭白袍在雷劫中宛如游龙,翩若惊鸿。
韦应只感觉到周围呼吸都带着麻痹的感觉,让人神魂颠倒,不由将生生造化功运转到最大程度,将雷劫之力转化为生生之气填充丹田,扩展经脉。
不过转化速率远远及不上雷劫降下的速率,让他一不小心便浑身抽搐,像打摆子一样。
韦应手持青虹剑,青虹剑剑身之上依旧雷霆闪耀。
少年衣衫单薄,纵身跳入雷劫之中,忍不住喝骂道:“我去你的贼老天,降下雷霆劈我,我便将天捅个窟窿,互相伤害,来呀!”
又是一道雷霆从四方无差别无死角劈来,形成一道圆弧形,并且不断缩小。
圆弧形雷霆闪耀着明亮刺眼的雷电小蛇,展示着不凡的威力。
韦应心头一跳,感受到威胁,手掐剑诀,以意念引之,雪亮剑身上的雷霆被黑白二气吞噬,转化为能量,最终形成杀招依附在剑身之上。
“这生生造化功威力果然不凡,可称得上是无上神功,能将一切能量转化为生生之气,我在讲生生之气转化为阴阳之意,附着于剑上形成阴阳剑意,带到将所有雷霆撑在,我便将八次雷霆劈下的能量用来劈天,看看是谁伤害谁?”
一剑挑破圆弧形雷霆,猛然爆发出超强的吸力,将所有雷霆吸收。
雷霆之中蕴含的能量极多,很快便将韦应撑满。
“糟糕,本来打算吸收雷霆以捅天,没想到我根本承受不住那么多能量的冲击,终究是高估我自己了。”
阴阳剑意斩出,浩浩汤汤的剑意逆天伐上,对着雷霆轰去!
轰隆隆,雷云轰鸣,整个雷劫云海在沸腾,像是油锅里进了水一样,让人骇然。
墨冰忍不住颤抖,骇然道:“即便是我进去雷劫中,也难以抵挡沸腾的雷劫,实在太过恐怖!”
南宫婉儿淡淡笑道:“你不过才指玄境界,挡不住正常。”
墨冰道:“你能挡得住?”
南宫婉儿微微一皱眉:“相同境界,我挡不住。”
墨冰展演笑道:“相同境界谁能与公子一战?只要现在能挡住,也很不错。”
南宫婉儿摇头:“现在我也挡不住。”
墨冰无话可说,看着韦应身上爆发出各种剑意在面对第八道雷劫时已然换了七八种剑意,每一种都不带重复的,心中顿时冒出一个疑问,难道公子对剑意的领悟就没有瓶颈?
此时应对第八道雷劫,他用的是杀天剑意,将洛青冥传授的七杀剑法以及南山屠夫的杀戮之意截杀,化作无上杀伐之意。
以滔天杀意对决雷劫,哪怕雷劫再是猛烈,也要劈他两剑!
“七杀剑法,杀天!”
血红色光柱,冲天而起,韦应手提健身通红的青虹剑,向着雷劫余波斩去!
一剑血染苍天!
血红色剑气将雷劫划开一道口子,似乎是天在滴血,一滴不可名状之物从裂缝中漏出,韦应用剑去接。
青虹剑刚碰到那一滴不可名状之物,便发生莫名的变化,剑身变得沉重无比,剑身本来明亮的光泽开始暗淡,如同积灰,表面上像是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壳。
韦应收回长剑,拿在眼前细细打量,后壳之下,竟然有一股锋锐之气破壳而出,比之前的青虹剑更是锋利。
心中不由嘀咕:“莫非老天竟有如此优质的淬炼之法,真不错!”
用尽真气覆盖双眼,向着裂缝看去,雷劫之中的裂缝后面,放入有液体涌动,只是被一层薄膜兜着,刚才被“杀天”一剑捅过,正在快速愈合。
雷劫似乎在发怒,第九道雷霆还没有降落下来,便已然让人感受到灭世之威,很是难以抵挡,隔着老远,南宫婉儿便道:“这一道雷劫的威力,比之前八道加起来还要多,已然达到了通幽境初期的威力,韦应才刚入先天,这让他如何抵挡?”
乌夫人黯然:“原来想着和公子一路向西,领悟大周的大好河山,如今只能看着公子葬身雷劫之下,尸体都没有,我打的心好痛。婉儿妹妹,我们挖个坑,给公子立一个衣冠冢吧,免得公子魂魄无所依。”
南宫婉儿心塞道:“都会飞湮灭了,哪来的魂魄,我们分了马匹,各自安好吧!”
忍不住心忧,只是回去不好和陛下交代了。
墨冰垂首叹息:“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折损在区区雷劫之下,若是折在这里,我的天阶剑法找谁去兑现?”
第九道雷劫将所有雷云之中的力量抽干,形成一柄雷霆长矛,在半空转动两圈,对着韦应狠狠射来。
雷霆长矛所过之处,虚空生电,划过一道蓝色轨迹。
直到长矛到了近前,才想起破空之色。
韦应心中骇然,不过转瞬间收敛心神,大笑一声:“来得好!”
生生之气不断催动大风之力,形成一道暴风长矛,以长矛对长矛。
韦应想要看看,以代表一条完整风之大道的长矛厉害,还是先天境界的雷劫长矛厉害。
暴风长矛去势更疾,呼啸更响。
韦应哈哈一笑,微微点头:“我的长矛看起来就很威风,这波优势在我!”
墨冰看着韦应使出长矛,只觉得这一柄长矛的玄奥他看不懂,便放心称赞起来:“公子尚有余力,看来是安然度过此劫,我等可无忧虑。”
南宫婉儿看不出来,只听到乌夫人低声呢喃:“公子的长矛虽然玄奥,只是体内真气不多,并没有凝聚出完整形态的长矛攻击,然而雷劫长矛凝聚了之前所有雷霆之力在其上,威力非同凡响,这波,公子败了!”
远方,康儒低声嗤笑:“人怎可与天斗,岂非是自寻死路,九阳剑宗虽然损失了一名天才,缺少了一个不敬师长的劣徒,龙师兄若是知晓,定然拍手称快,哈哈!”
韦应嘴角的笑容还没有消散,边看着雷同长矛瞬间将暴风长矛击溃,暴风长矛宛如一块镜子,稀里哗啦碎成一片一片的,支离破碎。
雷霆长矛所有威力并未减少多少,对着韦应爆射而来。
韦应连忙闪避,却堪堪闪过一丝距离,胸口便被钉穿,茅尖透体而出,带着韦应的身体,狠狠钉落在一块巨石崖壁上。
好在避开了要害之处,心脏没有碎裂,还能喘气。
韦应悬挂在山崖上,只有胸膛之上一股无形的力量顶着,认不出碰了碰雷霆长矛,只觉得手臂一麻,还早雷霆之力顺着石壁扩散,很快消失。
胸口破开一个大洞,血洞之中深可见骨,甚至有烧焦的痕迹,动手肌肉跳动,鲜血汩汩。
“草,真疼!好在劫云消散,不然老子真死了,等着吧,贼老天,敢降下雷霆劈我,老子迟早有一天,打上天宫弄死你!”
也不知道有没有天宫,韦应在此处随意谩骂,眼看着要掉下去,赶忙抄起青虹剑插进石壁稳固身形,青虹剑经过淬炼,面上的后壳已然破碎,剑身上有一股青蓝色,锋锐无比,插进石壁宛如插进嫩豆腐中一样,很是简单,然后轻轻一折,剑身横在石壁上,算是能歇一口气。
此时,三道身形凌空飞来,悬浮在面前,正是南宫婉儿、乌夫人、墨冰三人。
韦应松了口气,苍白的面上露出一丝松懈的微笑:“你们来了。”
南宫婉儿、乌夫人、墨冰三人心中同时冒出一个疑问,这都没死?
看着少年肩头的大洞,尚在不断流血,忍不住骇然:“若是在不止血,一会儿得失血而亡。”
韦应只觉得双手脱力,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忍不住在心中抱怨,先帮忙把我扶正哎,快要掉下去了,眼皮往下方一瞅,是深不见底深渊。
最终实在没忍住,握剑的手一松,整个人倏然带了下去,三人一惊,咋想不开想要自尽呢?
莫非是真的脱力了,不是在逗我们玩?
心中好受了不少,原来韦应也有倒霉的时候,他不是神,不能做到尽善尽美,也需要我们帮忙。
南宫婉儿随即飞来,伸手一抄,将韦应腰带抓住,搂着腰,飞了上来,忍不住好奇道:“你真脱力了?”
韦应眨眨眼皮,要不你来试试?一个人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硬抗一九天劫!
看着南宫婉儿准备带着自己飞回马车休息,强行忍住浑身剧痛,吐出一个字:“剑!”
墨冰折身而回,抽出石壁上的青虹剑,毫不费力便拔了出来,心中暗赞一声好剑,便在韦应耳边道:“公子,剑已取回。”
韦应点点头,表示安心。
转眼间便回到白龙宝马上,南宫婉儿将韦应放在软凳上。
墨冰自告奋勇道:“我有一套完整的止血手法,不用任何药物,便可徒手止血,看我的。”
墨冰骈指连点,在韦应胸口四周连续点下,不多时,便止住了血。
顿时抚须笑道:“我们宗门穷,很多时候弟子们在外出的时候分不到足够的疗伤丹药,但受伤总是难免,于是我们宗门宗主联合诸多长老研制出了一淘点穴手法,可以节约用药。”
“你们不知道,等到止住血后,在大部分情况下,只需要半柱香功夫,解开穴道之后也不会在流血。”
南宫婉儿道:“若是止不住呢?”
墨冰赫然道:“止不住只能说明民众该有此劫,依然是在劫难逃,人力无法回天。”
韦应险些晕倒过去,就这?将我当小白鼠呢?
要是不连动手的力气都没了,我直接兑换一颗丹药药死你,干着办对我。
南宫婉儿没好气道:“我渡一口真气过去,让韦应多撑一会,到了前方找大夫再来医治。”
乌夫人道:“公子是雷劫所造成的伤害,非凡间药石所能医治,至于能否康复,只能靠自己。”
南宫婉儿掌心扣住韦应的手中,一边传送真气一边道:“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一股精纯的真气涌入体内,宛如久旱逢甘霖,滋养着韦应的肉身,虽然被雷劫劈成了熊样,但韦应经脉并未受损,反而宽阔了许多。
控制着南宫婉儿度过来的真气,用过生生造化功转化为生生之气,直接修补伤口血肉,一些细小的血管开始长出,血管连接起后血液也能正常流动。
他胸口的伤口,在南宫婉儿真气不断输出后,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生长,从肉芽组织长到肌肤,很快拳头大的动手竟然长出新肉,宛如信儿皮肤,十分稚嫩。
“姑娘,你会生肌之法?能与公子在一起,果然非凡,老朽服气!”墨冰拱手叹服。
南宫婉儿额头冒汗,看着韦应胸口长出新肉后,苦笑道:“我也想知道我什么时候学会的生肌之法,以前从来没有用出来过!”
乌夫人咂舌道:“婉儿妹妹,我们都是自己人,用不着隐瞒,我们又不会说出去,快说说你是怎么会生肌之法的?”
两人眼睛冒着光,看着南宫婉儿,南宫婉儿也无奈啊,是真不会。
韦应咳嗽一声:“别为难婉儿了,我作证婉儿不会!”
三人奇奇看来,意思是你在唬我?
韦应垂首道:“没错,我会这种法子,刚才婉儿给我过度真气时,我便转化为生生之力,生生之力能滴血重生,生死人肉白骨已是等闲。”
南宫婉儿失落的松了口气,我还以为我学会了生死人肉白骨的神技,原来一切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