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陵渡
少年震撼,从眼睛里就能看出。
百里无敌苦涩笑笑:“我知道你难以接受,但事实就是如此,是不是感到非常绝望,明明我们脚下大地辽阔,却远远比不上天外之地?”
韦应点点头,确实如此。
百里无敌哈哈大笑,捋起一缕头发,笑着道:“它们所占领的地方不过地盘大了一些,修行灵气多了些,可那又如何?难道不同样是天穹下的生灵?砍了脑袋碎了魂魄还能活?其实他们和我们并没有两样,只要你肯杀,就能杀!”
韦应仰天大笑:“本该如此,纵然面对万千山水,我一剑斩之,魑魅魍魉,皆归尘土!”
既然阻止不了,那就不必阻止,并且为他呐喊助威,争取全力以赴,畏首畏尾做不成事,全力以赴即便是失败了也不后悔。
这玩儿意就像追女生一样,得硬钢!
怂了,妹子就跟别人走了。
走出北苑剑宗,走在一望无际的大地上,再知道北苑剑宗占地多么辽阔,用普通人的速度走下山,都花了小半天时间。
走到山门口,已经到了中午。
韦应最后回头望了一眼北苑剑宗,算是最后的告别,此去天外,不知何时归来。
迈开双腿,甩了大半天,纵然不觉疲累,却有些乏味,后来还是驾驭黑龙飞行,只是下午,便到了地图上通往天外的必经之路。
风陵渡。
八百里风陵渡滚滚东去,波浪滔天,水流湍急,若非见河水向着固定方向流淌,非得认为这是一片大海不成。
风陵渡,只有风能度过。
千里江岸,眺目望去,只有寥寥几人。
韦应摊开地图,端详了好一阵,才缓缓道:“按照地图指示,渡过风陵渡前往天外的地方就在此处,可路又在何方?”
乌夫人默默道:“路在脚下。”
面对韦应认真的目光,乌夫人硬着头皮道:“经过岁月变迁,以前的路或许被青草遮盖,被大水掩埋,找不到以前的路也很正常,但既然来了此处,又岂能走不出一条路来?”
韦应幽幽道:“我知道。”
有路的地方就有人,有人的地方就有点店铺,有店铺就有休息的地方。
韦应坐在一家酒店里,喝着风陵渡有名的烈酒,烈酒生怕别人不知道它的产地,就干脆以地名命名。
风陵渡。
酒名唤作风陵渡。
店铺是风陵渡口少有的驿站,吃着十两银子一碟的花生米,实在有些心痛,忍不住当面吐槽。
店小二挠挠头,被老板一把推出去收拾卫生,老板笑意盈盈道:“公子可不要嫌弃我们这里酒肉不便宜,方圆百里就只有我们这里有一处酒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若是不狠狠多收些费用,谁愿意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呆着。”
“虽然价格稍微贵一点,但我们是实打实的老实人,不偷不抢口碑声誉好得很,很多路过的商队都会在我们这里歇息,到了晚上,还可以在小店赌两把,实在是难得的好地方。”
韦应毕竟能够理解,明明人家可以直接抢你,却还要给你提供吃食和住的地方。
“生意不太好吧?”
老板被怼了一下,轻笑道:“早知道这一碟花生米我收你一百两银子,即便是生意再差,也能多维持一下生计。”
韦应眼睛亮了起来:“你要半路涨价?”
老板摇摇头:“我们都是老老实实的生意人,之前你看菜单的时候是什么价格,就是什么价格。”说着拿着毛笔在菜单上涂涂改改,将菜品单价后面加了一个零,笑眯眯道:“不过从现在开始,我们涨价了,桌上还是原价。”
韦应嘴角抽了抽,看着画着圆圈的菜单,颇为感慨:“你这菜价……真有些随意。”
一碟花生米,一碟妖兽肉,一碟泡菜,菜品简单精致,味道是真不错。
老板倒没有客气,大咧咧烤在一旁柱子上:“因地制宜嘛,你看看八百里宽的风陵渡,水深也有百丈,是不是觉得水很多?很不值钱。”
答应承认:“水在此处确实不值钱。”
“聪明!”老板双眼放光,美滋滋道:“可我把水卖到大漠中去,尤其是被困在大漠中的富人,一百两银子一杯水,你觉得有人会买么?”
“当然会买。”韦应回答得相当肯定,若是小命没了,再多的钱也没有用处,在特殊情况下,钱并不值钱。
老板聪明地围了过来:“几位,要不要听听天外的情况?以及天外那些人对九州大陆的看法?”
“你怎么会知道我想要知道这些?”韦应笑容有些假,差点忍不住开启天尊境界体验卡,将这个店铺镇压。
老板不以为意,反而淡淡笑道:“公子,我在这里做生意,最大的凭借就是一双眼睛,是什么人,要去做什么,我这双眼睛一照,就知道他是做什么的。”
过了上百年,见过世事浮沉,心性历练起来,总能轻易看破别人背后的目的,大环境便是如此。八壹中文網
韦应低头叹了口气:“说说吧,要收多少银子?”
老板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美滋滋退到一旁,斜依靠在江边窗户上,指着波澜壮阔的江面:“十块中品灵石,大致介绍天外情况。”
“十块中品灵石?”韦应还没有说话,龙啸天就忍不住了,他们九阳剑派一名真传弟子都没有十块中品灵石,就算是他这种长老拿出十块中品灵石也有些肉疼。
人家明明是黑店,还和你讲些故事。
“公子,我们自己去问,这店也太黑了。”龙啸天在一旁斩钉截铁,闷闷不乐。
显然是不舍的掏出十块中品灵石。
韦应眼睛眨巴眨巴,是块中品灵石很多么?取出十块中品灵石摆在桌面上,双指并在一起敲了敲桌面:“老板,海清为我们解惑。”
龙啸天看着老板收走十块中品灵石,眼中闪过肉疼之色,韦应觉得有些丢人,不就是灵石么,有什么大不了的,他纳戒和系统空间内还有一大堆,
乌夫人表示不解,毕竟灵石什么的可以用作修炼之用,也可以用来作为货币,可龙啸天看起来好像很缺灵石的样子。
对她来说,灵石纵然有价值,但也值钱不到哪里去,同为天尊,便是很不理解龙啸天。
黑龙潭中藏宝洞中,里面好些看起来质量并不好的灵石,他都用来直接丢给下属修炼,嫌弃放在哪里碍事。
龙巢龙洞里面,很多成年龙斗用灵石镶嵌在山洞壁上,当做照明之用,还是形态优美模样好看的上品灵石,次品都丢在山崖下,用来滋润空气。
龙啸天注意到众人鄙夷的目光,不好意思抬起头,看着地板面红耳赤,很是不好意思。
老板收好灵石,淡淡道:“九州对于天外来说,不过是弹丸之地,你们应该见过九州整体轮廓吧?”
韦应、乌夫人、龙啸天、白依依三人齐齐对视一眼,低头说没有。
本来就没见过,用不着敷衍。
老板顿时痛心疾首,暗自悔恨不已,早知道是三个土包子,就该刚才在涨些价格,狠狠宰他们一刀。
毕竟很多小地方来的人都有一种天然的自卑感,身上钱财不多就想着装作有本事的模样,大手大脚花钱装作自己不是土鳖。
瞎jb装。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们实则是大打肿脸装胖子。
对待这一类人老板十分尊敬,这可是实打实的财神爷,千万可得伺候好了,抛了抛手中的中品灵石,将这一粒花生米摆在桌子上,缓缓道:“若是将九州比作这一张桌子,那么你们所在的国家或者王朝只有一粒花生那么大。八百里风陵渡,便是隔绝天外与九州的天堑,非天王之力不可横渡。”
“我从前去过九州最大的宗门和最为强盛的皇朝,他们面上最高实力不超过天王境界,最为顶天的也不过是天王中期,实力不高,很难让人有安全感。在神明眼中不过是挥手可灭。”
“我说的实力是九州大地上所有人的实力,包括哪些埋在地下躲在棺材里面的老家伙们,都在我算计之类。”
“但是在天外,神明遍地都是,神王同样不少,随便在街上碰到个人,他们或多或少都会与神牵扯上些关系。”
“公子可知道何为神明,何为神王?”
韦应摇头,拱手拜谢:“以前还未曾听过说这种说法。”
“没去过天外的人,当然不知道这种说法。”老板理所应当道:“修真境界你知道吧,最后一个境界叫做大帝境,当武学造诣修炼到了大帝境界,便可成为神。”
“盖压天下,众生之神!”
“到了大帝境界九重天,便可称为神王,众神之王,现在天外天一共有五方神王,盖压天下,威震寰宇,非常人所能及。”
韦应来了兴趣:“哪五方神王,说来听听,给我长长见识。”
老板一脸严肃,郑重摇了摇头:“神王威名不可揣度,神王威压不容置喙,神王手段不可描述,我们在此处直接叫出对方名字,便会被斩杀,我们不能说他们的呢名字,但无疑不是俊男美女。”
韦应道:“我懂了,那水神在天外天什么水平?”
“水神?”老板眼里流露出的极端不屑:“那是狗屁的神,不过是伪神罢了。”
“伪神?”韦应只觉得今日理解到的内容超出了他能力理解范围之内。、
老板嘿嘿笑道:“伪神就是那些在神明手下还没有突破大帝境界的,但又有力了一些功劳,不知道做和奖赏,才在封号之中加上神明儿子,不过不是神明就是神明,容不得他人质疑。”
“血肉苦弱哦,修行路断,想要突破大帝境界并非是单纯的灵气叠加,还需要诸多机缘与运气,才能突破神明。”
说罢,老者幽幽一叹,忍不住叹了口大气。
韦应给他倒了一杯风陵渡,慢悠悠走了过去:“那我们怎么前往天外?”
老板一口饮尽杯中酒,过了许久才慢悠悠道:“想要过去风陵渡倒也简单,第一个便是修为超过天王境界,待人的话必须要天王境界中后期,不然一不小心命丧风陵渡。”
“第二个便是参选童子考核,二十岁以下的少男少女都可以追随神明,有神明带着参加考核,千万不要以为给神明当童子是多么丢人的事,跟在神明身边,眼界见识增加在且不说,他们随意指点两句,都足够你受用终身。”
“暗语神明选拔的地方,在距离此处间隔相距三千里的地方,有一座十八层的的通天高塔,只要在二十岁之前登上十五层,便可以过关,以你们的速度,肯定用不了多久。”
他眉宇间尽是得意地坏笑,目光停留在乌夫人身上,乌夫人浑身一颤,像是被什么洪荒猛兽盯上了一样。
韦应注意到乌夫人强壮镇定,夹菜的受伤鸡皮疙瘩起了一手臂。拍了拍他的玉手,示意他安心吃菜。
淡淡看着老板,笑着道:“老板可不要吓唬我们,不然我们可不在你这里吃饭,你就赚不到黑钱了。”
老板能看出乌夫人身份,并且一个眼神让即将跨入天王境界的乌夫人胆战心惊,其实力定然不可小觑。
既然打不过,不如坦率一点,反正又反抗不了,不如放肆些。
老板抚掌大笑,能看出韦应从内而外的淡定,并没有因为猜出自己的身份而有所变化,反观那条母龙就不一样了,强壮淡定,却忍不住身体颤抖。
龙啸天也是一样。
白依依自顾自吃菜,或许没有注意到。
“你是个不错的小伙子,我很看好你。”
韦应拱手笑道:“借你吉言。”
老板忽然道:“那你是愿意去闯通天塔,再去到天外咯?”
韦应点头称是。
老板道:“那地方有年龄限制,你这两位朋友去不了,不如就住在我店里,也好让你安心去闯,让我老头子赚些零花钱,你看可好?”
明明是十分平淡的语气,却让人心头一惊,生不出拒绝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