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去?”
曹家娘子是一点子也没觉得自己过于热情了些,还想趁热打铁,继续地问着自己想要问的话。
曹家大娘子说完,也不等姝姝接她的话话,转而又连带着看了秦安好几眼,甚至是还笑眯眯地称赞了几句。
“这位身形俊俏且戴着面具的小公子,想必就是姑娘的情郎吧!”
“就按我这看人的眼光来说呀,二位可真算得上是郎才女貌、神仙眷侣了,只是这位公子年纪轻轻,怎么偏就毁了这张脸呢?”
林姝姝冷不丁,听了曹家娘子的这一番话,摇了摇头。
这位曹家娘子,还真是个自来熟啊!
她到现在,真的是半句话,都没能成功说出口的。
不过他们这一行人里,姝姝倒还算是淡定的那个。
而坐在她边上,吃馄饨的秦安与茯苓两个,也听到了曹家娘子的话。
他俩个才听了两句,便是满眼的惊骇,霎时就变了脸色。
秦安急得涨红了脸,他一个小小侍卫,哪里敢和皇后娘娘相提并论,这不是凭空玷污了娘娘么。
于是,秦安便慌忙向曹家娘子解释道:“还请这位婶子,不要胡说,姑娘身份尊贵,又是我的主子,怎么会是我配得上的。”
茯苓也道:“婶子的确想差了,我们两个都是姑娘的仆从,还请婶子莫要坏了我们姑娘的清誉。”
曹正山听了秦安和茯苓二人的解释,尴尬的感到自己无处遁形。
现场氛围虽有些尴尬,但曹家娘子却丝毫没有察觉出来。
“我瞧着姑娘衣着朴素,又待你的两位仆从很是宽和,故而才有了这么个误会,还请姑娘莫怪。”
林姝姝轻笑道:“误会也正常,原也没有这样的道理,是我想着今儿是上元节,就连皇家和各世家的部分园子都对外开放了,那我叫他们坐下同我一块吃,应该也不算什么了。”
“原来是这样,有姑娘这样宽厚的主子,真是他们的福分了,我看着姑娘年轻,气度也很是不凡,应该也是有钱人家里的,就是不知姑娘家住何方?家中可有婚配?”
看着自己还在犯蠢的妻子,顿时脸色就有些绷不住了,当场便想要拉着他媳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曹家娘子没有理曹正山,只是看姝姝头上,没有梳妇人的发髻,就想到了自己还未成亲的小儿子,这才有此一问。
姝姝开始有不耐烦了,她觉得自己耐心有限。
实在是不想,再和这曹家娘子继续说下去了,便信口胡诌了一句。
“我们是从南边来的,小时候有和尚说我命里带煞克夫的,可我爹娘不信,硬是给我说了两户好人家,结果到现在,已经克死两位未婚夫了。”
“……”
曹家娘子听到姝姝的回答愣了愣,这可把她弄不会了,她根本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
“姑娘……”
还是曹正山待不下去了,对着他妻子道:“你这婆娘,净问这些有的没的,也就是人家姑娘好心……”
曹正山说完,冲着姝姝点了点头,就拽着曹家娘子的手要走。
可曹家娘子刚打开的话匣子,哪里是这么好关上的,对着曹正山的腰就是一拧。
不过,曹正山因为这会儿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倒是没有就此妥协。
当然,到了最后,他还是好声好气的,把自家婆娘给哄回了家去。
姝姝被这么一搅和,也没了看灯的心思,什么拙夏园、齐河陂等等,她都不太想再去了。
“回客栈吧。”姝姝的声音有些疲倦,她实在是没想到,这位曹家娘子这么健谈,且这么缺心眼儿。
回到客栈后不久,姝姝便先去躺下了。
茯苓半推房门,就看见秦安守在房门口。
茯苓叹了口气,从门缝里钻了出去,而后她就又把门给关上了。
“秦大人。”茯苓小声道:“娘娘说叫你不用守在门口了,先去休息吧。”
秦安的眸子暗了暗,“知道了,我现在就去休息。”
“四九。”茯苓望着他转身的背影,突然又叫住了他,“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不会的。”秦安回头苦笑道:“我有分寸的。”
“这样最好。”茯苓走过去小声道:“我在娘娘身边待了这么多年了,最是知道娘娘的性情的。”
秦安沉默不语,示意茯苓继续说下去。
“娘娘自与今上成亲,如今也已有近五年的光景了,可我知道,她是从未将今上放在心上的,同样也从未在今上面前伏低做小过的,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你说的这些我明白……”秦安喃喃自语道。
“……希望你不要让娘娘困扰。”茯苓冷哼道:“你的心思我是看出来了,但娘娘对情爱一事,一直未有开窍的,这才没有发现你这不该有的心思……”
秦安又沉默了良久,叹息一声,“我回去后,就按娘娘的意思,去大营里。”
茯苓点头道:“那我望你能有一个好前程,就和你哥哥一样。”
茯苓说完这句话后,就再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又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茯苓回到房间时,姝姝仍半躺在床上,还未睡下。
“茯苓,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姝姝疑惑地问道。
“见娘娘刚刚没有吃很多,怕您腹中仍有饥饿之感,便叫厨房盛了碗汤来。”
茯苓端着一碗汤走了进来,并没有将自己刚刚和秦安所说的,告诉姝姝。
“你有心了。”姝姝端着汤痛喝了几口后,又笑着朝茯苓招了招手,嘴里说道:“今日就过来,同我一起睡吧。”
“娘娘,这不符规矩。”茯苓推却道。
“我们现在又不在宫里,整这么多规矩做什么,你同我一块睡,我还安心些……”姝姝笑着起身,拉了茯苓过来。
“娘娘,仔细别着凉了。”茯苓担忧着走近道。
姝姝含笑道:“既担心我着凉,那还不快点躺进来。”
“是。”茯苓低头应声道:“既如此,奴才就冒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