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朝眼底泛起水花。
她在京城认识的人不多,黄老是她恩师。
“云朝,来不来看黄老,随你。”
“我请假,过去一趟。”
“行。”
说完,那头挂上电话。
云朝也收起手机。
她站在桂花树下,很久没有离开,视线模糊。
“黄老,我画的小金鱼怎么有点丑?”
“我看看。”黄钰庵拿起放大镜,仔细瞧着,很认真,“哈哈,这小金鱼画得倒挺别致。丫头,我教你,这小动物啊,是有生命、立体的,但画纸是平面的没有生机的。真正的好画,一定能让你在简单的画纸上看到生命力,那种生命力,穿透纸张,历经时光不朽。”
云朝一知半解,一脸迷茫。
她没怎么听懂。
黄钰庵耐心地教她画小金鱼,甚至将他的宝贝金鱼从水里捞起来给她观摩。
学了很多天,还是画得不够灵气。
“黄老,我好像很笨哎。”
“丫头,你得跟老三学学,老三那个人特别自信。”
“普信吧。”云朝嘻嘻。
“哈哈哈。”没想到黄老听懂了这个梗,“也就你敢这么说他,丫头,你怎么跟他认识的?”
“偶然碰到,然后就认识了。”
云朝没多说,黄老也没多问。
后来,她跟着黄老学画画,没少听黄老夸贝绍楼。
在长辈心目中,贝绍楼沉稳、内敛、骄矜,是京圈不可复制的存在,皎若明月。
那时候,她会仔细听别人口中的“他”,从一些细枝末节里拼拼凑凑,勾勒出一个更加完整的贝绍楼。
尽管如此,相识十年,最终离开京城时,她对他都没太多了解。
他是天上明月,她站在地上,哪怕是伸长手臂,也够不到。
不了解也罢了。
两条平行线,永远不会有交集。
好长时间,云朝才收回思绪,往办公室走。
门口,她又听到办公室里的老师在说她的八卦。
“云老师追求者多着呢,不过我们云老师眼光高,谁也瞧不上。”
“前几天,我去学生家里家访,正好路过云老师以前老家,见到她爸了。”
“爸?没听云老师提过啊!”八壹中文網
“关系不好吧!她爸住老房子,坐家门口骂骂咧咧,说云老师狼心狗肺,良心被狗吃了,成天在男人堆里周旋也不愿意回家看他这个爸!”
“真的假的?云老师看上去不是那样的人。”
“人不可貌相……咱们实验小学傍富豪的女老师还少了?”
“难怪云朝一直说她不想交男朋友,交了男朋友,就不能正大光明跟多个男人周旋了。”
云朝讪笑,推开门,若无其事走回自己的位置。
她一进来,所有人不再吭声,立马闭嘴。
云朝立刻跟周校长请了个假。
去京城,来来回回要好几天,她得带上小桃子。
正好,她打算带小桃子去见见云凤仪。
云凤仪葬在京城,十多年了……
这三年,她没有回过京城。
秋天了,距离云凤仪的忌日不剩多少天,她正好打算去看看她。
她很爱她的妈妈,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