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朝,看来你知道我不少事。”贝绍楼对上她的眼睛,“林康阳告诉你的?”
“我猜对了啊,那提前恭喜三爷了。”
她的唇角边是似笑非笑的弧度,眼底如有一朵开在彼岸的曼陀罗,静默地绽开,再衰败。
“你和林康阳,我会一个一个收拾。”
“三爷别再牵扯无辜的人了,大婚的年份,不该开心一点么?陈小姐挺漂亮,和三爷很般配,天作之合,白头偕老。”
“云朝,我的事,你少打听。你最好给我安分点,带着你和你的拖油瓶女儿在京城安稳呆着。”
“你有那么不喜欢小桃子么?”她讪笑,嘲讽。
“她有哪点值得我喜欢?貌丑,个矮,人笨,顽劣,是你和陆启能生出来的拖油瓶。”
“嗯。”
云朝懒得再反驳什么。
没什么好反驳的。
就把小桃子当做她和陆启生的女儿,也挺好,这样一来,小桃子的秘密永远不会被贝家发现。
小桃子可以平平安安,顺顺遂遂长大。
跟着贝绍楼,又有什么好?
一个没有心的男人,怎么会对小桃子好?
“三爷,小桃子在你眼里,是不是还不如simon。”
“她能跟simon比?云朝,你还真看得起你女儿。”
行吧。
云朝不再说话。
在他眼里,小桃子都比不上simon,但在她眼里,小桃子是无价的宝贝,她会放在心里疼爱。
疼爱一辈子的宝贝。
这种爹,不要也罢。
小桃子值得更好的爹地。
他跟陆启,又有什么两样?
很久之后,贝绍楼直起腰,离开卧室。
她以为他走了,几分钟后他又折回来,将一盒药扔在她的脸上。
云朝:“……”
哪有往人脸上扔药的?他这个人,真得没有半点风度。
京圈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么?陈小姐瞎了眼看上这样的男人。
云朝有气无力地拿起药,吞了一片。
“云朝,听好,在京城给我安分守己,和林康阳断掉往来。”
“住叙园么?”
“你没资格。”
云朝没有力气反驳,没资格就不住。
她也不稀罕。
“什么时候让我再去看看黄老?我刚刚在后院的时候又想他了,想他教我画画,黄老又耐心又随和,像我的亲爷爷一样。”
“黄老以有你这样的学生为耻。”
“……”云朝气得胸口很闷。
她只是学无所成罢了,怎么就成了耻。
她被呛得半死,好长时间没有开口,闷闷的。
“云朝,黄老的事不需要你操心,你表现得好,我自然会让人带你去。”
“刚刚在后院,我想到他教我画老虎,黄老画得虎真好,惟妙惟肖又很有自己的特色。”云朝自言自语,脑中又不自然地想起那段时光,那时候,真好啊。
十几岁的她以为人生坦坦,未来充满希望和光明,她会顺利毕业、获奖、办展,成为自己心中最厉害的云朝。
后来她才知道,她什么都不是。
林康阳说得对,那十年,她不过是仗着贝绍楼狐假虎威。
贝绍楼是虎,她是只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