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朝很诧异,他今天怎么会跟她说这些?他喝多了吗?
没等她开口,他又点了一支烟,抽着烟,烟雾在他峻冷黯淡的脸侧缭绕,透过男人俊美如斯的五官。
“我对她的记忆早已一点点淡忘,成年人的世界哪容得了自己时常去回忆过去,但她始终是我母亲,血脉相连的至亲。她要是走了,这世上,我又少了一个亲人。”
“我母亲这辈子过得都不如意,像极了你。婚前还算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婚后渐渐失去自我,麻木、悲哀、凄惨,她将命运交付在贝国权手里,等于赌博。赌博这种事本就十有九输,更何况,贝国权是一个人品糟糕的男人。”
“云朝,你跟她像极了。”
“将命运交给陆启,到头来,只剩背叛。”
云朝摆弄手里的酒杯。
她没有把命运交给陆启。
自己的命运,当然要握在自己手里。
“我母亲还有一个大女儿,刚出生就夭折了,那个大女儿叫囡囡,连个大名都没有。后来过了几年,她又生了一对龙凤胎,小儿子是我,大女儿是我二姐。”
云朝惊住。
原来是这样。
他还有一个姐姐。
可她从来没有见过他的姐姐,也从未听人提及过。
他今天……又为何要跟她说这些?他不是一贯不喜欢跟她提及她的家事?
“云朝,你很诧异我二姐去哪里了,是么?她一生下来身体也不好,早早送去了国外养育,那里有更适合她的医疗条件和环境。我也一样,出生时在保温箱呆了一段时间,好在命大。”
说起往事,贝绍楼的眼底多了几分晦涩。
他抽着烟,好长一会儿没再继续说。
他不说,云朝也不会问。
桌边柜子上有一只花瓶,花瓶里插了一朵快枯萎的向日葵。
“后来,贝国权常常往家里带不同的女人,毫无忌惮。我母亲有一次受了刺激,得了精神疾病,再没有能康复,经常处于时好时坏的状态。她自杀过,但都被救了下来。后来,我祖父母将她接到贝家老宅居住,她才慢慢康复,不再自杀。”
“好景不长,十三年前,她得了重病,差点死去。”
说到这,贝绍楼顿了顿,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喝了一口酒。
“她的一生,不长,却充满了悲剧。”
他不再说下去,喝了很多酒。
不知何时,他坐到她身边,突然搂住她的腰,将她压在胸膛。
低头,一个深吻落在她的红唇上,狠狠用力,碾压,啃噬。
吻里带着烟草味和红酒的气息。
云朝尚未从他的记忆里缓过来,他一亲她,她这才回过神。
“三爷……”
“别动。”
他将她压在沙发上,热烈的吻如窗外的疾风骤雨,猛烈地落在她的脸上。
他高大的身躯将她压下,她几乎看不到天花板上的光。
“云朝,不要重蹈覆辙,我也不会让你重蹈覆辙。”忽然,他在她耳边道。
没给她半点回神的时间,他的吻又落在她的耳垂、脖颈、锁骨,渐渐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