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也不是很厚道,他悠闲地用晚餐,让她在一旁站着。
云朝也饿,但她只能站着。
“这庄园,漂亮么。”他忽然问。
“漂亮,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庄园。”
“这是我打下的江山之一,这座庄园,花费了我很多心血。我自小在多伦多长大,生活、事业全都在这里,可惜一场车祸毁了所有。车祸后,我变卖了大部分资产,空闲时间也多了起来。”
云朝不知道clare为什么突然跟她说这些。
她默默听着。
“我现在每天跟医生、药物打交道,枯燥无味,这些药无时无刻不提醒我,我已经是一个残疾人,一个再也回不到过去的残疾人,这辈子都这样了。”
“clare先生,别这样想,您已经很厉害,光是这漂亮的庄园,就足以证明您的能力。”
“有什么用?嗯?它像一座精致的囚笼,将我每天困在里面,不得动弹。”
“先生,您可以出去散散心。”
“谁愿意跟一个重度烧伤残疾人散心?所有人对我避之不及。”
“您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带您散散心。”
“是么?”
“嗯。”云朝从来没有用异样的眼光看过他,“多伦多大学很友好,clare先生如果喜欢,我可以不定时帮您要一些大学晚会的票,您可以过来散散心,对您的康复也有好处,校园里的学生也很友好。”
“没意思。”
“您看不上就算。”
“下次帮我弄一张票试试。”
“……”
“我不会亏待你,放心,钱都会给到位。”
“不是,clare先生,我没有跟您要钱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校园环境友好,适合您康复。”
“嗯。”
云朝虽然很想挣钱,但还没有到那种地步。
她知道clare心里压力很大,如果每天只呆在庄园里的话,更会钻牛角尖。
艺术系晚会多,她手里经常有余票,就当是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她以前在京城还常常去福利院做义工,如今给clare做私人护理,也不全是奔着钱来。
clare吃着晚餐,指了指他的手机,嘴角牵出一抹淡淡的嘲讽:“你看我的手机,以前电话接不过来,如今人情薄凉,一天也接不到一个电话。”
“我懂。”云朝又怎么不懂。
所谓世态炎凉,大抵如此。
“nina,你知不知道以前多伦多有多少女孩子追我?”
“能想象。”
“现在,一个个避之不及,生怕跟我扯上关系。”男人冷笑,“有一个小姑娘,追了我十年,从前看到我就脸红,哥哥长哥哥短地叫,现在鬼影都不见。”
“也太过分了一点。”云朝叹气。
“不过如此。”男人道,“一场车祸,让我看清了所有人,没几个好东西。连二十多岁的小姑娘都是势利眼,你一定也是。”
“clare先生,我不是,我只拿自己分内的工资。除此之外,别的事,我能帮一定帮您。我家境贫寒,从小被人冷落,我懂那种滋味。”
“你懂个p。”
云朝:“……”
她好心帮他,他却骂她,不识好歹。
难怪追他的小姑娘都跑了。
不识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