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云朝早上按时来到餐厅。
她换上工作服,走到吧台跟经理打了声招呼:“经理,早,这会儿有需要帮忙的吗?”
“那个……nina,我可能需要跟你说点事。”经理看着她,欲言又止。
云朝察觉到不对劲,她从来没有在经理脸上看到过这样的神情。
她点点头:“经理,你说吧。”
“nina,是这样的,我们餐厅不需要这么多服务员了,需要裁减一批人……你正好在名单里。不过你放心,我们会赔付一周工资,你看看?”
云朝怔住了。
她才刚刚来餐厅不久。
今天之前,她根本没有听说餐厅要裁减人员,反而私底下听同事说,餐厅生意特别好,需要再招一点人。
云朝很疑惑:“经理,能不能帮帮忙,让我留下来?我很需要这份工作。如果我有哪里做得不好的地方,我会改正。”
“nina,不好意思,名单已经列好了,这也是老板的意思。”
“可是,经理,之前并没有听说要裁减人员……”
“是的,这是老板的决定,我们也干涉不了。”
“经理能不能通融一下?”
“不好意思了,nina,因为你来的时间比较短,所以……这是一周工资,你拿好。”
经理飞快拿出一叠钞票。
云朝察觉,餐厅似乎很急着辞退她。
她没有为难经理,拿上工资:“谢谢经理,以后有机会我们再见了。”
“嗯,nina,你是一个很好的女孩,一定可以找到一份不错的兼职。”
“谢谢。”
云朝拿上工资,心里有点难受。
她对这份兼职很满意,原本很想稳定下来,不再奔波。
可现在,她被辞退了,她需要另外找工作。
云朝心里有疑惑,但她没有再问经理,拿着钱默默走出餐厅。
她没有立即离开,在附近的奶茶店找了个空位坐下,一边找工作一边等其他同事过来。
她不相信老板会突然裁员,餐厅的生意明明很好。
刹那间,云朝想到一个人,贝绍楼。
心里头一“咯噔”,她的眼神冷了几分。
将近中午,她看到陆陆续续有前同事走进餐厅,他们说说笑笑,并没有半点被裁员的迹象。
随后,她又看到几个跟她同时来的大学生兼职同事,他们也像往常一样走进餐厅。
不对劲,这不对劲。
仿佛,只辞退了她一个人!
找了机会,云朝终于看到一个熟悉的同事出来接客人。
云朝赶忙走过去,将她来到一边:“云朵,我问你个事。”
“nina,怎么了?你问。”
“餐厅为什么突然裁员?是生意不好吗?”
“啊?没听说呀?谁被裁了?大家都有在工作,没有听说裁员的事。”
“我被裁了。”
“怎么回事?nina。”
云朝将早上的事一五一十告诉她。
看到同事的反应,云朝明白了,只有她被裁了。
女同事顿时沉默了,她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正好,她的客人来了,女同事急匆匆领着客人去餐厅。
云朝一个人孤零零站在路边,像一棵孤零零的小树苗,形单影只。
她的脸上写满了失望和悲伤,贝绍楼……果然还是不肯放过她。
这只是她一份很小的兼职,一点养家糊口的小兼职而已,就连这他都不放过。
说白了,他不想给她留活路罢了。
他总是在暗处用最卑劣的手段,将她逼到绝路。
她今天被辞退,意味着,她后面都不能再找到工作。
找不到工作,她和小桃子都活不了。
云朝咬咬牙,试着在附近开始找兼职。
“您好,我看到店里有招聘暑假工,这是我的简历,可以看一看吗?”
面包店,咖啡店,超市……凡是招聘暑假工的地方,她都跑了一遍。
结果,无一例外,没有人收她。
这种手眼通天的本事,只有贝绍楼有。
即使到了国外,她也不是他的对手。
他真得要把她逼到绝路。
烈日下,云朝找了一天工作。
傍晚的天空突然起了一团黑云,黑色的云朵压在空中,像是随时随地都有一场暴雨。
云朝走到路上,暴雨突然落下。
她还没有来得及躲,被淋了一身雨!
云朝连忙将包遮在头顶,匆匆忙忙往屋檐下跑,尽管如此,她身上的裙子还是淋湿了。
云朝的眼里是一层朦胧的泪花,她看着狼狈的自己,难过得哽咽。
她一边哽咽一边咬咬牙,孤独地看着眼前淅淅沥沥的雨水。
雨下得很大,很快在天地间笼了一层薄薄的水雾,让她看不见对面的街景。
街上行人撑着伞都在躲雨,云朝愈发难过,孤独地看着所有人在她面前走过。
在屋檐下站了一刻钟,雨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天黑了,夜幕拉下,周围路灯亮起。
大雨下的黑夜是孤独的。
云朝见雨一时半会停不下来,准备冲到公交站台坐车回家。
她没有办法,只能明天再出来找工作。
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她还能找到工作吗?
是不是她在整个多伦多都找不到工作了?她和小桃子也不会搬离多伦多。
即使她逃到天涯海角,贝绍楼都不会放过她,他在用他一贯的手段逼迫她。
他在逼迫她什么?道歉吗?还是认错?
云朝难过得要命,她好不容易平静的生活再次被打破……她已经逃到了天涯海角,他还想怎么样?
云朝冲进雨里,走到公交站台,浑身湿透。
她已经顾不上身上的潮湿和冰冷,麻木地站在站台上,看着一辆又一辆车离开。
忽然,一辆黑色汽车停在她面前。
车窗降下,是庄园的司机!
“nina,上车。”
“谢谢,不用了,我的公交车很快就到了。”
“上来吧!先生也在呢!”
云朝吓一跳,慌忙后退,差点滑倒。
就当她准备跑走时,贝绍楼走下车,薄唇紧抿,一把拽住她的手臂,将她拉进车里。
“关门!”
“是,clare先生!”
“你干什么?”云朝的胳膊被他拽得很疼,她冷冷甩开,冷漠地看着他。
男人还戴着面具,又变成了从前的那个clare。
可她知道,他不是clare,他是贝绍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