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认认真真观察一个人,小丁模样怪异,好奇心趋势他一探究竟。“你死了吗?”
司徒问道。脑袋上有一个洞,胸口有一个洞,身体最重要的两个部位残缺不全,是个人就当即毙命了。小丁不同,他呼吸绵长,气息沉稳,身体无恙。小丁道,“没有死。”
“那你头上和胸口的洞?”
司徒欲言又止。那可能是小丁的底牌,他打破砂锅问到底,为难小丁了。小丁指了指头上的洞,道,“你说这个,无关紧要,我反而要谢谢他们两个。那么多年,已经很少有人能重创我。今日我受此两击,受益匪浅。”
司徒长长“哦”了一声,只是不明白他了解了什么。两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又看,天空放晴,无数道绚丽耀眼的光束从天而降,朝阳山附近水汽漫漫,光束落在其上,给人如置身于汪洋大海中的错觉。没有任何的预兆,小丁和司徒动起手来,冲击波震飞了水雾,眼中景物清晰数倍。司徒赤手空拳打,小丁以肉身相抗,砰砰砰的沉闷声,都伴随如波浪荡漾的空间震动。交手不下十分钟,司徒和小丁心有灵犀各自后退一步。“这样打,什么时候才能分出个胜负。”
司徒道。“用玄力吧!”
小丁道。“好。”
司徒求之不得。九道火柱破土而出,形成一个包围圈,将小丁和司徒都囊括其中。烈火熊熊,高温的气浪扑面而来,脸上的毛孔卷曲枯焦。司徒重重的呼气吸气,吸入灼灼热气,呼出袅袅寒气,他左手执火,右手托着一坨冰,两手合拢,火焰与冰块相融合,火中有冰,冰内含火。“水火相容。”
小丁沉声道。是人都知道,水火不相容。司徒这人天赋异禀,做到水火相容,可见此人非同寻常,不可小觑。小丁仍旧站在原地,前面仅仅是竖起一道玄力防护墙。“这种防御,我一触即溃。”
司徒信心满满道。司徒两手又张开,极为夸张地挥动双手,掌心流淌而出的红色白色液体,随之翩翩起舞,如同九天玄女的曼妙舞姿,衣袂飘飘,美轮美奂,赏心悦目。其中一条红白液体打在小丁正面的玄力防护墙上,防护墙瞬间崩溃,红白液体勇往直前,重重打在小丁身上。只听闻清脆地咔嚓几声,小丁胸口的肋骨尽数断裂,胸口生生凹陷几分。司徒再接再厉,挥舞扭动双手的速度越来越快,红白液体舞的是呼呼作响,威力惊人。两条红白液体不间断落在小丁身上,小丁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身体在空中如同破布娃娃,红白液体打哪儿飞哪儿。大约过了半刻钟,司徒感觉事情不对头,这小丁太弱了吧?他虽然没有真正与小丁交手过,单凭这人轻而易举击杀了百花园的牡丹,舞楼的爱无情恨无义三人,便可知小丁此人不是简单人物。司徒心中警铃大响,猛然收手,两条红白液体迅速回缩。就在此时,小丁伸手抓住了两条红白液体。司徒试着拽了拽,小丁纹丝不动。“你要做什么?”
司徒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小丁一声不吭,张开嘴,撕咬啃食两条红白液体。司徒微微瞪大眼睛,这人在吃他的水火灵鞭。须知,水火灵鞭冰凉刺骨又热可炙手,一嘴下去,冻得骨震魂荡,烫得撕心裂肺。不出片刻,气绝身亡。小丁吃着水火灵鞭,吃了一口又一口,水火灵鞭越来越短。司徒大感不妙,五指伸直,散了水火灵鞭。“嗝。”
小丁也已经吃饱了。司徒看着小丁半晌,不可置信道,“你不是人。”
小丁笑了笑,半边身体寒霜遍布,半天身体烈火灼烧,承受真正的冰火两重天酷刑。司徒看了看,手一扬,一道巨大的冰柱凭空出现,左手一掌打在冰柱之上,鲜艳的烈火涌入冰柱之内。冰柱没有融化,周身散发恐怖的气势。“去死吧!”
司徒双手往前一推,烈火冰柱破空而去。小丁似乎无力阻挡,仍由烈火冰柱打在胸口,凹陷几分的胸口在烈火冰柱的撞击之下,肋骨反插入体内,前胸和背后仅有隔着半指宽。“熊熊烈火,凛凛寒冰,水红相融,天塌地陷。”
一场堪比点燃核弹的爆炸在空中炸开,白光和红光各占据一边天,其冲击波直接吹翻了近处的几座山峰,朝阳山赫然在内。司徒逆着热浪和劲风,衣决啪啪作响,刺啦一声,衣摆被狂风撕裂。他睁大着眼睛看着爆炸处,不知为何他心头极为不安。烈火冰爆是他的绝招之一,威力无穷,即便是锁凌薇都不能正面扛下这招。若是以往,换做别人,出手之后,他挥一挥衣袖,毫无依恋转身就走。但现在,双脚就像是长了根须,他想走也走不了。冷眼观望了一分钟,火焰和冰霜急速往一处涌去,刹那间,哪还有什么骇人的灼人的火、冻人的冰。小丁仍旧站在那里,身上的衣服被烈火烧个精光,他就赤身裸体的站在那儿,司徒瞅了一眼,眼睛微垂,眸中上过凌厉光芒。小丁的身体白皙如玉,胸口和脑袋上的洞悄然消失,微微凸起的肌肉恰到好处,不显夸张。“多谢款待。”
小丁笑道。那是淡淡的一笑,包含了小丁的恶劣和讽刺。司徒脸上乌云密布,“你竟然能吸收我的水火灵鞭和烈火冰爆。”
不怕遇上变态,就怕遇上比自己更变态的变态。司徒气息开始乱了,心跳慢慢加速,从前都是他狩猎别人,极尽可能玩死他们,现在轮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天上地下般的转变,让司徒这个顺风顺水十几年的少年又气又怒。一气之下,司徒理智地选择再进攻,他高举双手,明亮的红光盖过了太阳。红光彰显足够的存在感,白光后来居上,不过几息功夫,白光与红光共分天下。“没用了,住手吧!”
这时候,响起了小丁低沉,略显沙哑的嗓音。“已经没用了,你错过了杀死我的唯一机会。”
小丁踩着空气,如履平地,一步步走来。他表情沉静,眼中无喜亦无悲,望着司徒就像是看着一个死物,用不着浪费自己的感情。司徒挑了挑眉,手中红白光球越来越大。“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唯一的机会?只要是我想,随时随地都是机会。小丁,我承认你很强,但你不可能战胜我。”
司徒信任自己,信任自己的力量。机会?那是留给弱者的,他是摘星楼的司徒,他无需所谓的机会,拥有力量即可破万事万物。小丁没有司徒争辩,轻声念道,“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