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药如看着那闪着寒光的惊雷枪正在向着自己的前胸快速接近,不敢有丝毫的轻视。将全身的真气注入⻓剑,一剑向着惊雷枪激拍而去。当郑药如的⻓剑拍到时纶珲的枪尖时,时纶珲的⻓枪并没有被他拍⻜,而是一转再一搅。只听得“嘎吱”一声,郑药如的⻓剑居然从中断为两截。
郑药如一颗刚放下去的心顿时猛地一跳,差点就直接从喉咙里嘣了出来,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那是一种死亡的恐惧,是阎王爷的索命符。他急忙腰部一扭,身体一侧,尽力避开心脏这一最要紧的部位。心脏的确是避开了,可是他的身体却已经彻底地没办法避开了,被时纶珲一枪扎在右肩上,几乎穿肩而过。
郑药如“啊”的大叫一声,招起左掌,运转真气,一掌向着时纶珲的前胸猛拍过去,准备给时纶珲致命一击。就在这时,冬竹金的两柄⻜刀一前一后相继而至,第一把⻜刀将他的整个手掌给切了下来,第二把⻜刀更为要命,居然将他的整个左臂从根部整条给卸了下来。
“啊,我的手,我的手。”郑药如大喊一声,连忙伸手在自己的左胸和左肩处连点数指,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将血止住。接着,和沙哑声的一样,直接晕死了过去,“嘣”的一声摔倒在地上。正在旁边观看的两个黑衣人赶紧抢了出来,从身上取出止血散,并撕下一大块布为郑药如包扎伤口。
郑药如的⻓剑也是一把质量上乘的兵器,本不应该这么容易就被时纶珲给搅断的,但是他没想到时纶珲这把惊雷枪的枪尖是用紫金铜打造的,坚硬无比。此外,他的⻓剑在第一招就被猛子的归元刀给损伤了,虽然没有折断,但剑刃上已有喑伤,自然与完好无损的状态相去甚远。
至于冬竹金的⻜刀,那可是用玄阳铁打造,乃是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郑药如的修为虽然已到了金刚境巅峰的境界,其护身罡气仍然不足以抵御这种等级的神兵,而且郑药如已被时纶珲的惊雷枪伤了右肩在先,这自然会使他的防护力大幅减弱。如果郑药如的修为是地玄境,或者无伤在身,凭冬竹金拓脉境后期的修为可能不一定破得了他的护身罡气,即使是削铁如泥的神兵也还差点火候。
常江看着摔倒在地的郑药如,对着那位中年汉子和他那些被惊得呆若木鸡的手下淡淡地说道:“过招前就说好了的,他如果败了就以一条胳膊为代价。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也不想赶尽杀绝。如果你识趣,就赶紧带着你的人给我滚,顺便把他也抬回去吧!另外,刚才那个沙哑声的可得履行赌约才行。别想着跟踪我们,否则,一律杀无赦!”
说完,常江举手向着不远处一栋楼房的方向挥了一挥。接着,就带着众兄弟从容淡定地一路返回叶府去了。
当海沙帮的黑衣人将郑药如抬回海沙帮总部大堂时已是半夜时分了,帮主卢当竹和副帮主何沙乌等一干高层闻讯都赶到大堂。这时,郑药如已醒转过来了。
“大⻓老,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卢帮主一边查看郑药如的伤势,一边急切地问道。
大⻓老⻢超空神情极为严肃地说道:“我们今天栽了。吴家拍卖会有天象境强者出现。”
“有天象境的强者?”
卢当竹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气,说道:“既然有天象境强者出现,你们为什么还要强出头?”
⻢超空就把林悟生与常江等人发生冲突,引来天象境强者出面干涉,接着在半路上想劫杀常江等人的事情经过叙述了一遍。
“大⻓老,你也是太糊涂了,吴家敢在这档口举行拍卖会,肯定是有所倚仗的。既然在拍卖会上有天象境的强者出现,就不应该再去半路上生事端。唉!这下子吃了个哑巴亏了吧!”卢当竹有点恨铁不成钢地训斥道。
“这事的确是我做得不好,我欠考虑了。二⻓老和林悟生他们咽不下那口气,我也应该阻止他们才对。”
“是不是赵家让你们在拍卖会上挑衅的?”“的确是赵如峰来说的,让我们先试探一下。”
卢当竹听了脸色有些难看了,怒道:“他们自己为什么不自己去试探?我看你们还是贪图他们的那些丹药。”
⻢超生心里有点虚,不敢再接话。“林悟生怎么处理的?”
“总不能让他真的光屁股跑回来。那样也太丢人,我就让他自裁了。”⻢超生看着卢当竹,脸上肌肉抽搐了两下。
没想到卢当竹并没有再责怪他,而是点了点头。
郑药如虽然已经醒转过来,但因失血过多,身体仍然十分虚弱。他知道这件事是自己贪心加上狂妄自大,才招致如此屈辱的。现在也只能打碎牙⻮和血吞了。
“叶城一带没听说有姓白的天才人物,豪⻔世家或各大宗⻔中好像也没有姓白的成名人物。这个姓白的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会不会与合顺酒楼的那件事有什么关联?”何沙乌那张圆脸这时倒看不到有什么笑容,反而显得有些阴沉。
“有可能。但上次那两个人的修为应该只是拓脉境中期,现在却是金刚境初期。如果有关系,也不可能是同一批人。还没有听说有谁可以在拓脉境这种境界中一个月不到连升三级的。”卢当竹非常肯定地直接给下了结论,因为这有违常理啊。
武功修为提升的基本原理是修为越高,提升必然越慢,因为随着修为的提高,每突破一个级别所需的能量会越来越多。比如,一个淬体境初期的要提升到淬体境中期,他所需的天地灵气或能量精华如果是十,那么,一个拓脉境初期的要晋级到拓脉境中期,他所需的天地灵气或能量精华可能就是一百,甚至更多。像常江这种基础扎实的,甚至需要五百,或者一千。
所以,卢当竹的结论既对也错。但在这个场合,他的判断就错得离谱。之所以会自摆乌⻰,只是他境界太低,少⻅寡闻。
“看来这是一个不小的势力,但到底是哪来的大势力呢?”三⻓老何沙方补充道。
“帮主,最严重的威胁是拍卖会上出现的那位天象境的高手。当时,当时那个姓白的小子让我不要掺和时,我就感觉好像有高手就在旁边窥视,本来是想提醒二⻓老的,但又担心那个姓白会不迁怒于我,最后所有人都回不来。”
郑药如听到⻢超生这样说,看了一下自己的左肩,那里已是空荡荡的了,一阵说不出来的委屈,或者应该说是憋屈更恰当一些。
心里喑骂道:“妈的,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提醒我一下。要是老子知道那个老货就跟在那帮小兔崽子身边,躲都来不及了,我哪会去惹他们。”
“如此看来,吴家、神秘高手和那位白公子三方很有可能是联手的。如果没有这个依仗,吴家也不敢在这时候举行这么高调的拍卖会。还有,这么多的高级丹药出自何人之手?从吴家近来的表现来看,这些丹药绝对不可能出自吴家。由此来看,这次我们面对的是一个极为强大的势力,仅凭我们海沙帮是无法对付的。传令下去,今后所有行动都必须与赵家一起,最好是让赵家领头。合顺酒楼那边我们也绝对不能单独行动。从现在开始,全部都给我低调一些,总部的安保必须提到最高等级。”
卢当竹的确是一位老江湖,不失为一帮之主。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综合这些极为有限的信息,并给出最为合理的判断和决策。这一席话要是让常江听到了,恐怕也会心生佩服的。可惜海沙帮干的是欺压良⺠,为祸一方的勾当。无论他经验如何老辣,在常江众兄弟崛起之时,他最终被灭亡的结局早已注定了。
“副帮主,你明天早上就去赵家一趟。”卢当竹表情严肃,尽显作为一帮之主的上位者的气度,继续摆兵布阵。
海沙帮的二⻓老被人给断了一条胳膊,而另一名执事则被迫得自杀。这种丢人的事,海沙帮自然不会到处去宣扬,而是刻意隐瞒。
尽管常江也知道那个沙哑声肯定不是自杀,而是海沙帮为了不把脸彻底丢大了,造成的一个自杀假象。不过,常江也懒得去计较这些小事。所以,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只有吴家成功举行了高阶丹药拍卖会,而且拍卖会上有天象境高人为吴家站台的消息不胫而走,迅速在叶城及其周围传播开来,成为了议论的焦点。
这天上午,在赵家的会客大厅里。赵如斯正在接待何沙乌和何沙方兄弟俩,在座的还有赵如音、唐功度、赵如彬等一干赵家高层。
“昨天晚上拍卖会后,我帮里的二⻓老和林执事想探一下那个姓白的年轻人的底细,没想到两人反而都被各断了一臂。而且据大⻓老后来的回忆,感觉当时那位在拍卖会里出过声的天象境强者,当时可能就在旁边窥视着。”何沙乌说得不紧不慢,脸上虽然没有那招牌式的笑容,但也未⻅任何担忧或紧张的情绪。
赵如音看着何少乌这种表情,心里直骂娘:“真不知道这老家伙是真的乐观得没心没肺,还是神经大条得无惧任何变故。”
“本来吴家都只剩下一口气了,没想到会突然出现这么强大的盟友。看来我们必须尽快下手了,再等下去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变数。夜⻓梦多啊!”赵如斯眼如鹰隼,寒光闪闪,直盯着何少乌说道。
听到赵如斯这么讲,把何沙乌也给吓了一跳,因为他认为赵如斯是想对吴家动手了。
一改往日笑眯眯的德性,何沙乌异常郑重地问道:“那位天象境高手不会是吴家老祖吧?”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但仔细推敲了一下,可能性几乎为零。其一,吴家老祖已隐身三年多了,害得吴家几乎都走到了家族被灭的绝境,如果不是身体出了大问题,有谁会这样干;其二,病得这么久,还没死就已经是奇迹了,怎么还有可能修为更上一层呢?其三,据吴家内线反馈过来的消息,近来吴家老祖的小院安保措施更加严格,人员出入频繁,而且这些人大多透出一种忧郁和伤感的神情,吴家老祖可能已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赵如斯分析得头头是道,合情合理,不由自主地嘴⻆一拧,显示出自己的睿智和自信。事实却是多么的无知和狂妄。
“赵家主的分析很有道理。如果不是吴家老祖出了状况,吴家怎么可能忍气吞声这么多年。不过,赵家主准备如何确认那位天象境高手不是吴家的帮手?”何沙方微笑着望着赵如斯,讨好式地问道,但言词中却充满了不信,甚至还有一点鄙视。
“我们要跟踪那位天象境高手确实是不太现实,但要确认他住不住在吴家应该不是太大的问题。不过,这件事是个关键,一点⻢⻁也不行,需要花点时间。一旦我们确认那位天象境高手并不住在吴家,和吴家也没有什么太过特别的关系。那么,我们就可以立即动手,将吴家连根拔起。
只要吴家没了,说不定那位天象境高手今后想在叶城拍卖丹药,还会找我们合作。如果只是生意上的往来,找谁不都一样吗?”赵如斯继续分析,依然说的头头是道,条理分明,胸有成竹。
“那么,如何才能确认那位天象境高手和吴家没有特殊的关系呢?”何沙方继续不耻下问,一付没有彻底搞明白,晚上不好睡觉的范儿。
“这就是需要花时间的地方。第一,我们要查清楚吴家九族之内近年来所有婚嫁对象的详细情况;第二,我们要查清楚吴家九族之内近年来所有年⻘子弟拜师学艺的情况;第三,我们必须查清楚近来吴家是否有什么来路不明的朋友?如果这三方面都没有问题,就可以确定那位天象境的高手不会与吴家有什么特殊的关系。”赵如斯继续深入浅出,抽丝剥茧般地解释,听得何沙乌和何沙方不断点头,表示严重赞同。
“那到时候我们要怎么下手啊?”何沙乌又是灿烂的一笑,虚心请教。
“一旦决定动手,我们赵家、贵帮和丐帮必须精锐尽出,务必一击必杀,不给吴家有任何反扑或喘息的机会。我们在郡守府和丹阁的人也肯定会出手的。金家那边也务将他们拉下水,和我们捆绑在一起。”赵如斯胸有成竹,目露精光,一副完全将吴家吃定了的感觉。
“可是吴家有天象境的强者啊!我们这样能行吗?”何沙乌仍然心存疑问。天象境实在是太可怕了,不得不让他谨慎对待。
“据老夫昨天晚上观察,吴家拍卖会上出现的那位天象境强者气息有些微妙的波动,要么是刚刚突破的,要么是身体上有些问题。不然,不会出现这种情况。”赵如音非常确信地说道。
“的确如此,我们的大⻓老也有这种感觉。”何沙乌附和道。
赵如斯呵呵一笑道:“即使这位天象境的真得要为吴家出头,我们也不要太在意。吴家现在的力量只有两个地玄境的,加上这个天象境的,能拿得出来的也就这三个人。而那群小毛孩只有一个金刚境初期,我们需要在意吗?反观,单是我们赵家现在就有四位地玄境的,而且老夫有幸前几天突破到了地玄境后期。”
何沙乌赶紧静下心来感知一下,立即满脸堆笑地说道:“恭喜赵家主!赵家主突破到了地玄境后期,这是给我们一颗定心丸。”
“你们海沙帮有三位地玄境,丐帮最近从帝都派了王功亚过来,他可是地玄境中期。单是我们三方就有九位地玄境,如果加上丹阁、郡守和金家,我们这边至少可以拿出十五位地玄境。十五比三,我们和必要再乎那位境界不太稳定的天象境强者吗?”
何沙乌也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才道:“嗯!赵家主分析得非常有道理。如果真是十五比三,我们的确是可以碾压他们。”
“拿上来。”赵如斯喊了一声。
立即有四个赵家子弟抬着两个箱子从内堂走了上来。箱子被抬到何沙乌的面前放下,赵家子弟将箱子盖打开,立即有耀眼的金灿灿的光芒从箱子里射了出来,原来里面装满了金币。
赵如斯笑着对何沙乌说道:“副帮主,这是十万个金币。贵帮的大⻓老和三⻓老昨晚负伤,实属不幸。这些钱是我赵家对他们的一点心意,还请副帮主代为收下。”
“赵家主太客气了!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代他们收下去了。”
何沙乌抱拳表示感谢!心里却老大不是味儿。妈的,区区十万个金币,有必要搞这么大的阵仗吗?给张卡或银庄的票据不就可以了。再差也给几块
极品灵石。幸好我身上有多余的空间戒指,不然,这十万个金币如何抬回去?
心里虽然不高兴,但何沙乌仍然笑容满脸,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将金币收入空间戒指后,又是一番道谢,然后就准备带着何沙方离开赵府。
这时赵如斯又从怀里取得几个丹瓶,笑呵呵地说道:“何副帮主,这里有五十颗中品金刚丹和二十颗神仙醉。还麻烦你给卢帮主带去。”
何沙乌这时心里才真正地高兴起来。一番热情洋溢地感谢后,才带着何沙方离开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