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孙红美?还找到她家了?
尤其,孙红美此刻下意识的往后闪躲,霍禧宝的眉头一挑,顿时来了兴致,“同志怎么称呼,您找我婶子什么事情?”
“您好,我叫杜升,是咱们乡里新来的老师,听说孙同志家有两孩子已经到了入学年纪,我就是来家访下,了解下情况!”
杜升?
乡里小学新来的老师?
霍禧宝瞬间反应过来,刚刚孙红美的反应,根本不像是第一次见到杜升;
难道是说,孙红美有什么难处?
但孙红美辛辛苦苦的工作,不就是想换来孩子们能吃好穿好学好么?
想到这里,霍禧宝赶忙的把人请到堂屋去,“杜老师,您有话不妨直说;”
杜升显然有些诧异,不过看了一眼院子里忙活的孙红美,到底是选择开了口,“是这样,开学已经有几天了,孙同志家孩子迟迟没有来报到,我就是想上门了解下情况;”
说到这里,杜升心里还有些担心,“要是有什么困难,咱们一起想办法解决,孩子的学习是大事,可耽误不得!”
当他出现在霍禧宝家门口的时候,他已经大概知道原因,不过,他不愿意孩子被耽误;
霍禧宝心知肚明,没去学校能为什么,自然是钱的问题,此刻,霍禧宝才猛然反应过来,只怕上学的学费不便宜;
要不然按照孙红美的性子,早就送孩子去了;
“杜老师,我想问下,咱们的学费,一学期是多少钱?”
霍禧宝直接挑明了张嘴,也不兜圈子;
一问到学费,杜升脸上稍微有些尴尬,“学费是全县统一规定,目前小学每学期每人是三元;”
一个人三元,两个孩子就是六块了;
霍禧宝心头微动,难怪了,孙红美手头,只怕是紧张了;
想到这里,霍禧宝抬头看向杜升,“杜老师,这件事,我还需要和婶子商议一下,您放心,明天孩子一定出现在学校;”
杜升一见霍禧宝说的信誓旦旦,顿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辞行。
霍禧宝这边赶紧出门,找到出去疯玩的顾西城,“阿城,姐姐有个事情,需要你的帮助,你可以愿意?”
顾西城一听说有事情要帮忙,瞬间来了精神:“姐姐,你是要踹了姐夫么?”
霍禧宝顿时哭笑不得,一巴掌拍在他的屁股上,“胡说啥,小孩子家家的;”
教训完,霍禧宝这才一把抱起顾西城,认真的问道:“阿城,你告诉姐姐,要是让你现在去学校读书,你可以愿意?”
一听到上学,顾西城显然眼前一亮,“姐姐,我想跟你一起去上学,这样,咱们每天能见面的时间就多了;”
哟,倒是不抗拒啊,不抗拒就好办啊;
霍禧宝连哄带骗的,把想让招娣盼娣陪他上学的事情说了一遍,“姐姐主要还是担心你,万一你在学校受人欺负了,这不是还有两位小姑姑可以罩着你么,阿城你觉得呢?姐姐想的是不是很周到?”
顾西城一听说不是和霍禧宝一个学校,当下小脸一垮,小嘴一撇就要拒绝;
霍禧宝哪里能不懂,赶紧补充道:“阿城别担心,早上咱们还是可以一起出门;要是傍晚姐姐放学的早,还可以亲自去接你;”
拒绝的话已经到了顾西城的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赶忙的点头,“阿城听姐姐的;”
这不就妥了嘛;
等霍禧宝回到家,直接把她的想法和孙红美坦白,“婶子,阿城的爷爷是铁道部的人,这个你是知道的,他临走之前,把孩子委托给我照顾,可我也不能耽误孩子上学;
这不,要是盼娣招娣一起去了学校,刚好可以照顾下阿城;”
坐在板凳上的孙红美显得十分不自然,禧宝需要帮衬,按理说她不应该拒绝,可她囊中羞涩,按照原本的计划,是想再等一年,只要再等一年,学费开支就都够了;
看到孙红美的扭捏,霍禧宝赶紧开口补充:“婶子,我知道你担心学费的事情,顾爷爷临走之前交代了,找个孩子陪阿城上学,学费他出了;”
说完这话,又生怕孙红美不相信,连忙解释:“最近我不是忙着自己上学的事情,把这茬给忘记了嘛,原本想着阿城还小,可以晚一年的;
这不阿城自己嚷嚷着要去上学,我做监护人的,又不好拦着,要是让顾爷爷知道了,我成啥了!”
听到这里,孙红美显然已经相信了大半,只要出一个孩子的学费,她还是拿得起的;
但她也知道,霍禧宝也可以找别的孩子照顾阿城,这件事,还是禧宝在照顾她;
当下孙红美红了眼眶,目光灼灼;“禧宝,婶子别的不说了,婶子谢谢你,日后有任何需要用到我的地方,你只管开口!
你放心,明天我就让盼娣招娣带着阿城一起去学校报道去;”
隔天上午,霍禧宝和叶小草一起骑车,直接把孙红美和三个孩子送学校去,掏出六块钱交给孙红美手里,这才道:“婶子,阿城入学的事情就交给你办了;”
“禧宝,你放心,婶子一定办妥这件事!”
等霍禧宝和叶小草两人一起来到学校门口,就被等在门口的赵香琴一把抓住;
“禧宝,我求你了,我跟你认错,你能不能和张主任说一声,别让我叫家长了,我求你,我求你了!”
霍禧宝一抬头,正好看见面前有些狼狈的赵香琴,此刻的她显然已经没了前几日的嚣张气焰;
只是,赵香琴来求她?
她脑子没病吧!
霍禧宝眉头微蹙,语气也跟着冰冷起来:“赵香琴,我不想和你纠缠,让开,我要去上课;”
赵香琴哪里敢松手,眼下霍禧宝可是她唯一的出路,想到这里,赵香琴的眼泪更凶了:“禧宝,是我的错,你要打要骂我都可以,能不能就放过我这一次?”
早上的校园门口,人来人往,一个个看着赵香琴哭的稀里哗啦;
再看霍禧宝冷脸不搭理,瞬间都开始同情起赵香琴来,连看向霍禧宝的眼神,都带了刺插了刀;
这可把霍禧宝气笑了,分明她才是受害者,瞧瞧赵香琴,侮辱她诋毁她后,只要落几滴眼泪就可以得到别人的同情,让众人都以为她霍禧宝才是欺负人那个人!
世道什么时候变了?
有眼泪就是弱者了?
有眼泪就可以得到一切了?
霍禧宝可不惯着她;
前几日赵香琴说过的话,此刻还历历在目;
“啧,演戏你可真是手到擒来啊,怎么?今天当众堵我,不就是想看众人谴责我的同时,我还得迫于压力,同意你的要求;
可是赵香琴,你是不是算错了一件事?我霍禧宝是你落几滴泪就会听你话的人?
别人说的黑的白的,和我霍禧宝有半毛钱关系?
你说你,但凡要把这点心思用在学习上,也不至于落榜复读!”
说完,霍禧宝直接扯开赵香琴扒拉她的手,转身就走;
留下愣在原地的赵香琴,眼底的一抹狠毒一闪而过;
呵,她都低三下四的求她霍禧宝了,她凭什么嚣张?她凭什么得意?
赵香琴不由得想起后背上昨晚被赵大树打的几棍子,顿时只觉得仇恨的种子慢慢的在心底生根发芽;
要不是霍禧宝,她不会被要求请家长,也不会挨赵大树的毒打;
这一切,都要怪到霍禧宝这个贱人的头上;
赵香琴看向霍禧宝离开的方向,双手不由得握紧;
哼!脸不要脸;
她倒要看看,她霍禧宝逞威风到几时!
赵香琴转身,直奔乡里西北角的一个巷子跑去,不多一会,只见赵香琴一脸得意的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