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彪缓缓的抬起头来,连忙拿起袖子擦了擦脸,双手有些拘谨,眼神也跟着闪躲起来:“没,没啥事!”
就这还没事?当她傻?
霍禧宝一把薅住赵德彪的衣袖,赶忙把人拉到堂屋去坐下后,板着脸冷冷的道:“彪哥,你是跟着我做事的,在工作期间,你出的了任何事情,我都要对你负责;”
“你今天的状态不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要是不说,怎么知道我帮不上忙?”
“再者,你把我当自己人的,就老实说清楚!”
自己人三个字一出,赵德彪的冰冷的心顿时有些暖意;
霍禧宝一直都很维护跟着她的兄弟,他心里自然也知道,只是他自己家事,他不想麻烦霍禧宝;
何况,他捉襟见肘,他不想开这个口;
霍禧宝一见赵德彪拧眉,嘴巴死死的咬住,半天没开口,顿时心里一紧;
只怕赵德彪的事,还不小;
自从赵德彪跟着她以来,可还从未见过他如此不对劲过;
能有什么事情让他愁眉不展?
家人?难道是?
霍禧宝蹭的站起身来,“彪哥,是不是你母亲?”
闻言,赵德彪唰的抬头来,显然有些意外,意外霍禧宝能猜到关键;
可随即又情绪低落的低下头,声音有些哽咽,肩头也跟着颤抖起来:“禧宝,不是我不愿意说,大夫都说了,我妈她,只怕熬不过去;”
还真是出事了啊!
赵德彪家人口简单,可只有这么一个老母亲了,要是老母亲没了,那赵德彪可就真是孤家寡人了;
想到这里,霍禧宝心里不由得一疼;
赵德彪的人品,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她自然是清楚的,要不是早年走了歪路,其实他是个很可靠的男子汉;
可此刻她的掌心什么反应都没有;
霍禧宝有些感伤起来;
难道是说,这次,空间也救不了?
可看着赵德彪目前的状态,显然不适合继续工作,万一出点什么事情,她如何和他的老母亲交代?
“彪哥,这几天,你先歇一歇,别着急忙工作,等你休整好的,再回来;
要是这几天时间不够,你直接和李哥协商就行,时间长短,随你定;
但是你要记得,咱们这,你的岗位,一直都会为你留着!”
说完这些,霍禧宝转身起身到了东屋,拿出一百块钱,回到堂屋,塞到赵德彪的手上,“彪哥,这些钱你先拿着,要是不够,你随时吱声!”
看着手里霍禧宝塞来的一百块钱,赵德彪只觉得心里暖暖的,可他拿着霍禧宝的钱,只觉得分外的烫手;
何况他母亲的病,现在就是有钱,也治不好了;
想到这里,赵德彪慌忙的把钱塞到霍禧宝的手里,“禧宝,你的心意我知道,可我妈的病,就是有钱,也没希望了;
是食道癌,现在吃什么都吐;”
食道癌?
显然霍禧宝很是意外,食道癌的话,要真是到了赵德彪说的这个地步,吃不下东西,那只能活活饿死!
霍禧宝的眸子有些湿润,喉咙处干涩发紧,心里也跟着酸涩起来;
“彪哥,钱你先拿着,要是用不完,你再给我就行,今天这趟送完,你就回家歇着去;”
不由分说,霍禧宝按住赵德彪的手,把钱塞他兜里,又推着他出门送货去;
等赵德彪走后,霍禧宝把赵德彪的情况,和霍大山详细的说了一遍:“爷爷,我想晚上去看看他母亲,出了这种事,换谁都扛不住;”
起初出现在霍家门口的赵德彪,可十分入不了霍大山的眼;
可经过这阵子相处,霍大山对赵德彪的看法转变了许多;
尤其给禧宝干活这么久,于情于理,霍禧宝都应该去看看;
只是,霍大山想到了霍禧宝的肚子,到底有些担忧的看向霍禧宝:“禧宝,晚上爷爷和你一起去,你一个人去,爷爷不放心;”
一听这话,霍禧宝当场就想拒绝,可当她看到霍大山眸子里的坚决,到底是闭上了嘴;
中午午休的时候,霍禧宝闪身来到空间,找到翠花,把赵母的情况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可翠花半天一个反应没给;
霍禧宝顿时心凉了半截;
以往要是她身边遇到什么事情,翠花都是主动给药;
可这次,显然没有;
傍晚,霍禧宝刚放学到家,扒拉了两口饭,借了叶小草的车,和霍大山一人一辆,直奔赵德彪的家;
“妈,您多少吃一口!”
刚到赵德彪的家门口,霍禧宝就听到赵德彪哽咽的话,眼睛不由得跟着酸胀起来;
床上的赵母,饿的只剩下骨头架子,此刻蓬头垢面的,正目光呆滞,眼神空洞的看向前方;
赵德彪的话,半分没有唤起她的神志;
这可把赵德彪吓的眼泪噼里啪啦直往下掉,生怕下一秒,他唯一的亲人就要驾鹤西去;
霍禧宝和霍大山一进屋,就看到这样的场景,两人均是一愣;
倒是赵德彪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来,看到出现在他家的两人,赶忙的伸手擦掉眼泪,起身走了过来;
“禧宝,霍爷爷,你们怎么来了?”
霍禧宝看向赵德彪手里端着的不知道热了多少次的米粥,心里有些堵的慌;
“爷爷说想来看看婶子;”
说罢,霍禧宝放下带来的麦乳精、罐头、水果,“爷爷,你先坐会,我去烧水去!”
看着床上的赵母蓬头垢面的,霍禧宝有些看不下去,转身来到厨房,刷干净锅后,烧了一锅热水;
随后,叫上赵德彪找来木盆,霍禧宝把俩男人推到院子门口去,这才在屋里,给赵母洗漱了一番;
可一边洗,霍禧宝的眼泪忍不住的啪啪往下掉;
她自从到了这里后,一直和爷爷相依为命,自然也是奢望有母亲的关怀的;
可当她看到瘦的皮包骨的赵母时候,眼泪根本止不住;
全程赵母眼神呆滞,任由霍禧宝清洗;
半个小时后,霍禧宝把赵母的头发擦干,梳好;
看着赵母的嘴唇干裂的起皮,霍禧宝赶忙起身来到厨房,刚倒好一碗热水;
就在这时,突然手腕上一紧,霍禧宝低头一看,只见翠花悄悄的伸出一根细细的藤蔓来,藤蔓的梢头,还绑着一个大约食指长的小瓶子,瓶子里装的,赫然是透明似水的液体;
霍禧宝顿时心头猛的狂跳,感觉整颗心都要从胸膛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