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原主的记忆得知,这个李秀兰去年也就是七二年嫁给了北沟村一个村民廖翼康,这个村民比较特殊,他是一名军人,一年到头也回不了几趟家那种。
李秀兰嫁给他,据说是因为廖翼康救了落水的她一命,她为了报恩以身相许,两人结婚没几天,廖翼康就一个人回部队了,他的军衔还不足以让他携带家属从军。
但这人是个争气的,三年之后就荣升为营长,李秀兰跟着他随军几年,也算是摆脱了下乡的日子。
可好景不长,廖翼康在一次秘密作战中伤了双腿,回家休养,可能就因为这样李秀兰跟他离了婚。
但是真的只有这个原因吗?
随着张本良口中一声声‘秀兰’的喊,彭芃觉得非常有可能还是因为李秀兰和张本良之间有私情,而且这私情还挺久远!
要不李秀兰怎会无端帮张本良作证陷害原主,又怎会在张本良离婚之后,她后脚也离婚!
前期两人没有在一起,她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原因,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两个‘弱鸡’结合在一起,在靠体力活挣工分存活的农村,非得抱团饿死不可。
李秀兰心眼还挺多,估计那次落水也是她自己计划好的,目的就是让廖翼康不得不娶她。
看来得时不时留意一下李秀兰了。
比较麻烦的一点是两人干活凑不到一块,原因是北沟村挺大的,被分为两个生产队,宋丽丽属于第一生产队,李秀兰属于第二生产队,两队既是竞争关系也是合作关系,每年都在比产量,最后统归南北生产大队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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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了晚稻收割季节,时间是十月份,大家又开始热火朝天忙活起来,割稻禾、运稻禾、日夜加工在社场打稻、晒稻谷,这时候还没有脱粒机,稻谷都是靠人力摔打出来的。
这些稻谷成米后,绝大部分要上交给国家,剩下的按工分分给各家各户。
虽然很累很苦,但大人小孩都很开心,因为今年收成还不错,来年不会饿肚子,等禾苗都收割完,孩子们就可以在田野里找漏下来的稻谷,一粒一粒捡起来,带回家做自己的口粮。
农忙期间,彭芃一家除了小孩,大人们都累得不行,按照以往的晚上,张本良都是先对彭芃摆臭脸然后倒头就睡的。
这天晚上他没有睡着,只是眯着眼倒在床上,她敏锐察觉到张本良情绪不对劲,虽然他极力掩饰,但可瞒不了看人准头足的彭芃。
这个男人是个典型的心眼小,窝里横的狗东西,自上次她拒绝给他‘搞’上代课老师的职位,他靠自己又没有争取到名额后,私底下他没有跟彭芃说过话,甚至也不‘碰’她了。
但在外人面前他还是挺能装的,在宋怀民面前也装得不错,讲真的,这种男人她还真瞧不上,真以为他是‘小公举’,谁都要哄着他?
今晚他不冷脸了,情绪看起来非常低落,夹杂着丝丝愧疚,也不知道之前做了啥亏心事。
她心里乐了,终于等到张本良这贱男露出‘苗头’了,这几天,她一定要好好盯紧他。
借口嘛,就找去上山采药的理由好了,反正空间里还有一大堆药材,到时候可以直接从里边拿出来代替。
宋爱国陆瑞羽两个小家伙就让宋峰宋川兄弟两人大带小,反正几个月下来,几人也玩得挺熟悉的。
张榆这个还要喝奶的就还是自己带着好了!
第二天,张本良向宋怀民请了半天假,说是要去山上拜祭一下几年前失踪的同班同学。
宋怀民叹息一声,摆摆手让他去了。
他说的同班同学是一个女知青莫冰柔,也是b省过来的,在两年前的一天晚上去茅厕的时候消失了,村民在村里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她,除了一只她掉落在厕所不远处的鞋。
这时候没有介绍信是不能随便溜达的,抱着一丝可能,队长发消息问她家人问她有没有回去,答案自然是没有,最后反而引来莫父莫母一同前来寻找。
女儿下落不明,莫父莫母大闹了一场,被公社h组织压下,两人心碎离开,半年之后,莫冰柔的同学偷偷在山上为她立了一座衣冠冢,如果她真的不幸去世了,也有香火供给她。
按照张本良这副心虚内疚的模样,她敢肯定莫冰柔的消失与他脱不了关系。
她背着张瑜,拿着一个背篓出了家门,悄悄跟在他身后,村里绝大部分人都收割稻谷去了,山路上没有多少人,她避着点就能让人发现不了她。
她远远就发现了一座墓碑,碑前站了一个男人,居然比张本良还要早到!
她找了离墓碑最近的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运气跳上去,观看下面的情况。
最先到的男人彭芃也认识,他是跟张本良同一年到村的知青谢景祥,他俩与失踪的莫冰柔都是高中同学。
区别在于谢景祥与莫冰柔是恋人关系,本来谢景祥可以接替父母在城里的工作,不用下乡的,但为了莫冰柔,他跟来了。
看到张本良到来之后,谢景祥突然暴起,抡起拳头就往张本良身上砸,丝毫没有一点同学之谊,奇怪的是张本良一点也不反抗,由着对方的拳头声声落肉。
谢景祥边打边字字泣血,“张本良你个人渣居然还敢来,要不是因为你小柔怎会不见人影,你还我的小柔,你他妈的心肠怎么就那么恶毒,你为什么要害小柔,你跟戴刚都是畜牲!”
张本良什么话都不敢反驳,只在那一个劲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谢景祥打累了,瘫坐在墓碑前,抚摸着莫冰柔的肖像,痴痴道:“小柔,对不起,我没有能力为你报仇,两个畜牲我也不敢杀,我爸妈只有我一个儿子,我不能为你豁出去…,只能在这里干等你!”
说着说着他捂脸大哭,眼泪顺着手缝流下来,滴落在墓碑上,晕染了一地的伤心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