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芸芸见彭芃再次捂着发疼的脑壳,伸出细腻的柔荑帮她按了按头皮,语气温柔却又那么自私,
“嫚儿,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身世,但是,妈妈求你,这件事情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了,妈妈的嫚儿应该做一辈子公主,所以,那个孩子你也不要管,就算有罪,也由我一个人承担。”
彭芃挥开她的手,竭力忍着不生气,无视她的愕然,质问:“你的孩子是公主王子,别人的孩子就活该被你抛弃,生死不知!前路坎坷!是不是?”
见她双眼朦胧,摇头启唇,彭芃止住她的欲言又止,问:“不要跟我辩解,保姆哪里人?叫什么?告诉我。”
邱芸芸捂着胸,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妈妈不知道保姆的信息,人是你小姨请的。”
“行,这件事,我们暂且不论,你不要哭了,静下来想一想,梅国峰性格大变前,他去过哪里?比如有没有去探望过谁?参加过谁的葬礼?”
邱芸芸不理解她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抹了抹泪,如实回答道:“你这么一问,我还真想到一件事。”
彭芃双眼一亮,期待她继续说下去。
看女儿感兴趣的样子,邱芸芸破涕为笑,觉得女儿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可爱。
“他有一个生意伙伴,不知是病了还是出了什么意外,住院了,梅国峰去探望了他,这之后没几天,他就死了,梅国峰也变得喜怒无常。”
“生意伙伴叫什么?”
邱芸芸低下头,声音如蚊子嗡嗡:“叫凌丰。”
看她说出这个名字,不怎么自在的样子,彭芃撇嘴问:“这人不会也是你的桃花债吧!”
“欸,不是,不是,妈妈心里爱过的只有你父亲一个男人,对其他男人,妈妈不会主动招惹,他…凌丰来梅家做过客,每次来,在梅国峰看不见的地方,都会深深望着我,让我挺不自在的,还…还硬要让我叫他阿丰。”
说到这,她脸色遽然变化,变得比白墙还白。
彭芃狐疑道:“你怎么了?”
邱芸芸本意是不想说出来,怕吓到女儿,可却忍不住开口,“嫚儿,梅国峰性情大变以后也要求我叫他阿峰,你说,他…他是不是被那个叫凌丰的上身了。”
彭芃十分认可她的话,但她不能表露出来,邱芸芸明显担不了事,她担心她在“梅国峰”面前露馅。
“这世上哪有什么精怪?你想多了,兴许梅国峰只是吃醋你之前叫他伙伴这个名字,受刺激之下也要你这样叫而已,不要慌张,也不要在“梅国峰”面前提起凌丰,不然挨打挨骂的还是你。”
一番话,让邱芸芸放心许多,突的抱住彭芃,“嫚儿,妈妈就知道你是关心我的,我对不起你,那么多年了,没在你身边照顾过你,你不要怪妈妈好不好?”
彭芃一动不动的任由她抱着,毫无感情波动道:“我不怪你,因为真正该怪你的人不是我,而是无辜的梅圭峰、徐舒还有他们的孩子。”
邱芸芸抱她抱得更紧了些,语无伦次,带着哭腔,“我…我知道我对不起他们,可是我没办法,嫚儿,我的孩子,你是妈妈的一切,只要你好,再多的罪孽深重,我也无所谓,欠徐舒一家三口的,妈妈下辈子当牛做马还给他们,呜呜…嫚儿”
她缓缓推开她,“我该走了!”
邱芸芸又开始流泪了,拉住她的手,恳求道:“嫚儿,你能叫我一声妈妈吗?”
她捋下她的手,“伯母,我没资格叫你妈妈,你的罪孽何尝不是梅嫚绮的罪孽,这辈子,梅嫚绮只有一个妈妈,她就是徐舒。”
“伯母,保重!还有,不要让“梅国峰”知道我们之间的对话。”
随后她不发一言,转身兀自离开。
头也不回,全然不顾身后邱芸芸悲痛大喊,“嫚儿。”
出来的时候,迎面一股微风,带来远处青草的清香,让她心神微微放松。
蹲下身,彭芃解开梅瀚烁以及云妈的迷药,梅瀚烁先醒来。
“烁哥哥,对不起,让你睡了那么久,我跟伯母聊完天,要回家了,你也回公司吧。”
“小滑头,真不知道你哪里学来的手段,把哥哥也坑了,下次可不许这样!”
她一脸正经,举起三根指头,道:“没有下次了,我发誓!”
“真是,败给你了!”他揉了揉她的头发,又问,“哥哥载你回家?”
“不用了,钟晖在车上等我呢!”
“他倒听你的,也好,我妹妹有人疼惜,我欣慰,钟晖这小子还不错。”
——
车上
“钟晖,你去调查一下一个叫凌丰的男人,他曾经是梅国峰的生意合伙人,查一查他们之间有何过往。”
“是!主人。”
“还有,我让你侵入梅锦衍电脑手机,有没有发现关于他与“梅国峰”往来的信件?”
这两天,通过观察,彭芃发现梅锦衍在家心神不宁,时而独自一人恍惚,时而看着梅圭峰夫妇失神,一看就是心里埋着事情。
而且事情与梅圭峰夫妇有关。
“主人,发件人不是梅国峰,而是一位匿名者,邮件中写了梅锦衍的真实身世,您可以看看。”
“你告诉我吧,我头疼,不想看。”
“好的,主人!”
根据这封邮件,彭芃确定了梅锦衍的身份,他是凌丰亲弟弟凌富的儿子,邮件中描述了梅圭峰如何罪大恶极,为了争夺生意逼死凌富,然后又假惺惺收养梅锦衍。
字字句句都在妄图勾起当事人的仇恨。
毫无意外,这名匿名者肯定就是凌丰了。
彭芃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但他想害无辜的梅嫚绮是真,如此推算,这样心怀恶意的人说的话肯定大打折扣。
…
晚上
夜幕降临,淡青色的天幕上停着几朵白云,月亮的脸蛋躲在云朵间的缝隙窥视人间的秘密。
彭芃与梅锦衍坐在梅家的花园中。
微风拂过,走廊泛着光亮的吊灯下,彭芃一手扶着下巴撑在桌上。
“哥哥,你最近心情不太妙啊?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