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见任穹脸色阴晦,眼神时不时闪过狠意,他的心颤抖了一下。
此时,皇上想到了,在这皇宫后的一角,那位被任穹强灌毒酒杀死的前朝皇上。每每想到此事,他遍体生寒。
皇上指着桌上一个镶嵌着珠宝的盒子,笑道:“太傅,这是今天才送来的极品雪玉团茶。一共只有五盒,你一会走时,拿一盒离开。”
“谢陛下。”任穹的脸色稍好了一点。
这盒团茶价值千金,世上拿银两也买不到。
皇上又道:“给了一盒给太子,太子不好喝茶,也是太子妃喝了,哈哈。”
提到太子妃,任穹那张脸才带上了笑,“太子妃从小就能喝出茶的好坏来,是个嘴叼的丫头。”
“嘿,她嫁进了皇家,天下的好东西任由她享受。”
两人笑谈起了太子和太子妃几句,任穹叹了一句,“前儿要是太子妃没小产,太孙怕也要生了。”
皇上遗憾地摇着头,“可又惜了。”
他安慰着任穹,“没事,太子妃还年轻,能生。”
反而是任穹有些等不及,原因是,目前东宫的那些良娣,几乎全是由惠贵妃送去的。
那十多人中,什么样的类型都有:胖的,瘦的,美的,丑的……
最狠的是,居然有一位专陪太子蹦蹦跳跳的活泼娘子,另有一位是长得肥胖能相扑的娘子。
还有三位小娘子,陪太子蹴鞠,球技十分好,打得侍卫们节节败退,哄得太子欢天喜地。
那十多位良娣,哄得太子在东宫不进太子妃的后殿。
太子不进太子妃的后殿,以后怎么生太孙?
哪怕就是假孕换子,也得要有太子同太子妃同房的记录在册才行。
就太子同太子妃生出太孙这事,任家比冯家更着急。
冯家只要能保住太子,同哪位女子生下太孙,都没关系。
而对任家来说,如果太孙不是从太子妃的肚子里爬出来,情况就十分的严重了。
任穹的心思,在短短一盏茶的功夫百转千回。
他放在茶盅,笑着道:“陛下,任家有位小娘子,年方十四,性格活泼,想必能得太子的喜欢。明天,臣将她送到东宫去为良娣,也许明年就能得喜信。”
“没问题,太傅尽管往东宫送美人。哈哈哈……”皇上笑了起来。
任穹也笑开了,他想着这样就稳妥了。
他抱着皇上赏的贡茶,满意而归。
任穹回到郑国公府,同夫人程氏说:“明天,你带着任六娘去东宫为良娣,我已同陛下说好了。”
程氏一听这话跳了起来,她双手叉腰,挺着一个肥大的肚子,脸上带着怒气,大声嚷着,“这事你怎么不同我商议再说?那任六娘进了东宫,得了太子的宠爱,能助我们国公府吗?”
“妇人之见。”任穹斜了一眼程氏,又道,“现在最重要是早点生下太孙,只要太孙从任家女子的肚子里出来,我们就能占有先机。”
在任穹的心中,任氏家族才是第一重要。
而在程氏心中,女儿太子妃的地位才是最为重要,这直接决定她能不能做皇后之母。
到了这时,程氏再生气也无济于事,只得想办法补救。
下午,程氏在任穹的催促之下,她闷闷不乐地带着任六娘带进了宫,将她交到了女儿太子妃的手上。
“你爹同陛下说好了,送任六娘来东宫为良娣。”程氏脸上露出皮笑肉不笑,眼神透出寒色。
任六娘长得像她娘,娇小美貌,身姿纤长,绣着梅花的精美抹胸下,露出一对丰满的胸脯。
太子妃任氏,一双眼神冷冷打量着堂妹,她最恨的女子便是面容娇美,身材纤细,每每一看见美人,她就想几板子下去,生生将人给打死。
世上看不得别人比自己好的人,多数的只是嘴上念叨两句,少数的极品则是想去毁掉。
任氏那一双似毒蛇的眼神,看得任六娘全身微微颤抖。
程氏冲女儿使了一下眼神。
任氏收起了一脸的阴狠,对任六娘道:“堂妹,以后我们俩人要联合起来,斗垮外面那些女子。”她指着院子外。
那几位跳来跑去的小娘子,正围着一位瘦弱男子在蹴鞠。
那位男子时不时欢喜地搂着一名小娘子蹦跳着叫:“我们又进球了。”
“太子殿下好威武。”
“哈哈,我们都威武。”
任氏看着窗外,咬牙骂,“贱婢,总有一天我要收拾你们。”
任六娘吓得立刻道:“小女子以太子妃马首是瞻。”
任六娘说完来时她爹教她的话,小腿一软,跪了下去。
程氏借此机会,对任六娘授意,“要想办法博太子看重,他对你有了兴趣,临幸于你,便是大好的事。”
“你不要忘了,是我们国公府提携的你。”
“你得了太子的看重,要把机会让些给太子妃,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程氏问。
“知道,娘都说了,要将太子带到太子妃的床榻上。”任六娘怯怯地说道。
“这就对了。”程氏满意地点头,“以后,太子上位后,你们姐妹俩人,一个为皇后,一个为贵妃,岂不皆大欢喜。”
“是是,六娘谨记。”任六娘口里应道。
太子妃任氏妒忌地瞪着任六娘道:“你可别忘了今天说的话,要是不将勾引到手的太子,拱手让给本夫人,有你好看。”
“不会不会。”任六娘忙摆手。
她心里暗骂,自己没本事让太子上你的床,还想利用我,我要生下儿子,就是太孙了,何必为你做嫁衣,看你的眼色一辈子。
任六娘也不是个善类,她的心眼比太子妃多。
太子妃从小长大被她娘宠着长大,而任六娘则是在家里同众多姐妹算计之中度日。
论心机,太子妃根本不是堂妹任六娘的对手。
太子妃任氏见任六娘听话,决定当夜就让她去伺候太子。要是任六娘得了宠后,就能让太子远离那些贱人。
至此,东宫多了一名任良娣。
宫外,冯怡在梧桐院,拨弄王宣为她修好的古琴。
她试弹了一曲,音声比之前更清脆,满意地点点头,“这修琴的匠人手艺高超。”
王宣兴冲冲将古琴拿回来,冯三娘试弹后满意,他笑着道:“这人是宫里的琴师,如果不是得楚王的令,那人也不会修这把琴。”
“原来是这样,那要谢谢楚王殿下。”冯怡笑道。
“我请了楚王明天一起去丽艳楼。”王宣解释道,“上次是楚王请的我,明儿我便请他。”
“行,都是自家亲戚,一起去闻香,也没什么。”冯怡说完这话,忍不住咯咯笑开了。
她想到自己做的香,高价卖了出去,明天居然还要用一百两银子去闻一下,她就忍不住觉得好笑。
冯怡休闲在家里,外罩着轻薄的纱衣,里穿一件粉红抹胸,下穿一条石榴长裙。
她长发披肩,额头系有一条镶嵌珠宝的五色绵缎抹额,将她额上的伤疤刚好盖住。
此时的冯怡肌肤白皙,桃腮杏面,光丽逼人,看得王宣发起了愣。
“你发什么呆。”冯怡笑着冲他扔了一朵花过去。
王宣习惯性伸出双手接过花,他回过神来,红着脸道:“三娘,你出门还是不用抹额的好。”
“哦。”冯怡抿嘴轻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