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怡坐着想了一会,要是买下这座山,万一几年后那个流言传出怎么办?
她不能让那个流言传出,惹来人的关注。
冯怡一时想不出办法,怔怔地看着远方发着呆。
歇息了一会,王宣问她:“三娘,我们还走不走?”
“还走。”
冯怡起身,她四处看了看,记下了这处的位置,不远的地方有一棵歪脖子大树,还有一棵野枣树。
一行人又往山上爬了一段,偶尔有兔子受了惊吓一溜烟跑过。
偶尔又有一只小野鸡扑着翅膀,惊慌飞走。
他们进山,惊扰着各种动物,纷纷逃窜。
大山连绵起伏,层层叠叠,远看像是群山同天地衔接在一处,近观雄壮威武,青葱茂密,各色野花掺杂山中。
山峰深处,偶尔有狼鸣虎叫之声骤然,惊得人心生寒颤。
“我们不要往前走了。”王宣有些担心遇到老虎。
王大笑道:“大少爷,少夫人,我们不走远了也行,这座山林里没有人敢走太远,不止是有狼有虎,听说闹鬼,这里面走失了不少人。”
“啊。”冯怡惊了一跳,随后她眼睛一转,她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大家转身往山下走,这次是听月在前带路,“三娘,这处有点打滑,你小心一点。”冯怡被王宣拉着手,两人慢慢往下走。
听月见一对主人手拉手,眼神微闪,嘴角带笑低下了头。
三位男子提着刀,时不时回头看看,小心翼翼在后断路。
大黑狗欢快跑着,偶尔会遇见有野兔子跑过,它吠着“汪汪汪……”追过去,时尔还回头叫着主人,仿佛在叫:主人这里有猎物,快来逮。
王大冲它大吼,“黑豆回来。”
“汪。”大黑狗又摇着尾巴,飞奔回了主人身边。
冯怡行到了野枣树旁,一双眼睛往飞泉下看了一下,此时太阳移到了上空,她再看那块石头十分的普通,不再有光亮发出。
冯怡在心中明白了,那块石头,只有太阳正对着时才发出光亮。
鉴于她的身份,不可能常上山,也不能贸然来寻东西。
她只有暂时在心中记下这个方位。
等到寻一个机会,她再来此查看,这块发出光亮的大石头,到底是何东西。
也不知道,这座山上葬有一位帝王的那个传言,是否属实。
几人回到山下别院,心里松了口气,坐在院子前院东侧的一个亭子里歇息。
这个亭子比较简陋,木头搭成的四角亭,四周还搭了木架子,上面爬着葡萄藤,挂着一串串深紫色的葡萄。
亭内有一个石桌子,上面被人擦得光洁如玉,另有几个圆形石墩,上面各自放上了厚厚的蓝布垫子。
冯怡和王宣在石墩上坐了下来。两名侍卫在亭子的石阶上坐着。
抱月为大家端来一盆水洗手,又跑回屋内提了一篮子洗干净的水果出来,有葡萄、桃子、李子。
王妻瘦弱的脸上带着盛情的笑,她提着烧好的茶水,拿了几个碗出来倒茶。
听月上前伺候了冯怡洗手,又为她倒了一碗茶。
冯怡喝了茶,吃了几颗葡萄,才缓过了气来。
她这身子娇弱,从小除了节日之外,很少出门,更别提爬山这样的事。
王宣喝了茶,又吃了一串葡萄,他笑道:“今天的葡萄比往年的甜,偶尔有一年的葡萄会酸。”
王大解释,“大少爷,今年的雨水少,葡萄结得多也甜。”
“哦,原来如此。”
冯怡问:“这么大的院只有你们一家人?”
她想着,那么多良田,后面是座大山,只有一家人在此,有些危险。
王宣噗嗤笑了,冯怡看向他,见他玉脸上带着粉红,笑起来的样子比画上的人还好看,她呆了一晌,要是此时手上有花,她定要往他怀里塞。
王宣见冯怡看着自己发怔,他冲冯怡顽皮地眨了几下眼。
冯怡脸红了,赶紧移开了眼。心中暗想,真丢人,看见美色就走神。
王大笑着解释,“少夫人,这个院子不止住了我们一家,有十来人下田了。”
他指着西边的方向,笑道:“那边有一个村落也是我们的人,只要敲那面锣,不一会儿人都会过来。”
冯怡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那就还好。
她侧过头,轻声问王宣:“这一片地是王府吗?”
王宣摇头,他也轻声道:“其实这一片地不是我们家的。”
“此事说来话长,简单来说,我的祖母同楚王的祖母是亲姐妹,她们各有一处陪嫁。”
“这一处地原来是楚王的祖母,也就是皇太后的陪嫁。”
“皇太后不知听谁说,我家祖母在东边的那处陪嫁的山地风水好,她提出置换,说那地方山清水秀适合做地宫。我的祖母就同她换了。”
冯怡听完这番话,瞪着一双杏眼发呆,这一处在东,一处在西,到底哪个位置风水好?
她偏着头想了一会,想不起王老夫人的姓氏,有关王老夫人的事知道也不多,她又问:“老夫人的娘家出自哪个大族?”
能陪嫁两个女儿这么多的田地,家族一定十分的富有。
王宣悄悄在她耳边说:“嘿,她们的外祖是李氏宗族,她们的母亲算是郡主。两姐妹皆嫁入了将军府邸,太后嫁的人是前朝的大将军,后来成了先皇。”
冯怡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你在外别提这些事。”王宣告诫她。
他十分担心冯怡行事飚,一不留神得罪了皇上。
她得罪了冯伸夫妻,被人这般追杀。
要是得罪了皇上,就不止是这样轻松了,下场会十分悲惨。
“知道了。”冯怡抿着嘴,轻笑着点头。
“这座山有人买下吗?”她又问。
王宣摇头,“这山有什么好买的,除了一些猛兽外,一无所有。”
他对冯怡解释,“朝廷卖山地是有条件的,一百年的使用权,每年上交多少税银。这座山,每年得上交一千税银,谁那么傻来买它。”
冯怡抬了一下眉,“容易买的话,你帮我买下来。”
“啊,你买它来干什么?又出不了茶叶,又产不出果实。”王宣大吃一惊,他试图说服冯怡不要买下此山。
“一百年,每一年要交一千税银,那得赔进多少银子呀。”
冯怡笑道:“买吧,同你家的田庄在一处,方便,我也有了自己的产业。”
王宣拧着眉头看着冯怡,见她不似说笑,态度坚决,他只好点头,“好吧,我回家同父亲说,朝廷买卖山地的权限,在父亲的手上,让他为你买下峰山。”
冯怡再三叮嘱,“阿宣,我只要峰山,别的地方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