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怡同展飞在书坊内的小院商议着,如何收拾冯超。
展飞早就想除掉冯超,但冯怡摇头,她说:“他要死,也得死在任家父子手上,这样才能让冯伸同任穹闹翻。”
展飞不解地问:“我明里杀不了冯超和任湖,暗地能杀,为何少夫人不让我杀了他们?”
冯怡想了一下道:“任湖只是继子,他死了,任穹再收一个便是。要他们死很容易,但,我要让他们背上罪名而死。”
“明白了,那就不太容易。”
冯怡暗哼,前世我冯氏家族被任氏和任湖杀了三千多人,今生我怎么可能只取你太子妃任氏和任湖两条性命呢?
你们死,也别想死得那么轻松,哼!
前世,冯怡做了十多年皇后,她为皇上整理奏折,聪慧过人,能观圣心。
冯怡的心中早计谋好了,如何一举拿下任穹一家,只是她还在等机会。
对安国府长房一家人,冯怡觉得他们虽然是前世冯氏家族灭门事件的罪魁祸首,但他们也是受害者,被任湖杀得一个不剩。
开始冯怡没打算对安国府一家怎么样,至少,她没打算叫人去杀了冯伸和冯超父子。
但是,冯家父子好像从没打算放过她,这让冯怡的打算变得有些动摇。
冯怡想了一会,对展飞道:“冯超在为他娘守孝,仍旧会偷偷摸摸入青楼,你跟着他和任湖,两人入了青楼后……”
“嗯,记下了。”展飞笑了,笑起来神采飞扬。
因冯怡给展飞的月银多,他在吃食上不再短缺,近来又长高了不少,身材更加高大魁梧,国字大脸,双眼有神。
冯怡又对展飞道:“你也不会一直跟着我,闲时在王府的练兵场去同侍卫们练技,以后考个武状元。”
展飞很激动,他问:“我能吗?”
“能,你一定能,绝对能,肯定能。”冯怡再三说他能,让展飞十分感动。
他突然体会到了那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他冲冯怡抱拳行了一礼,“少夫人,我必努力。”
“好。”冯怡冲他点点头。
大娃羡慕地道:“我也好想考武状元。”
“那你得学好文,还要努力同展飞学技。”
冯怡继续对大娃讲着考武状元的项目:“从唐朝开始设了考武状元后,项目设得越来越多。
武举是多项内容的综合性测试,主要包括骑射,马枪,步射,才貌,语言,翘关等项目。
翘关是用长达七尺,其直径更是达到了三寸半的粗木棒,必须举起一端,要连续举满十下才算合格。
到了本朝,武举减了翘关,增加了策论的笔试。”
大娃听了大惊:“啊,还要才貌,我这样子……”
“哈哈,”冯怡笑了起来,道:“你同你的妹妹少吃肉,多吃菜和水果,多跑动,体型会瘦下来的。”
大娃点了头,“好,我以后一天吃一次肉。”
小娃皱着眉也道:“我要坚持。”
小娃在冯怡的劝说下,‘少吃肉,多跑动。’现在小脸瘦了不少,露出了尖下巴。
黑八娘拿着一块点心吃着,她翁着声音道:“我不吃会饿嘛。”
“你想吃就吃。”冯怡的房中放着点心、水果,全是王宣为她买来的。
她让屋里的几人吃,“不吃也会坏。”
小娃的小胖手在水果和点心上面徘徊着,最后,她还是拿了一块奶酥,轻声说:“我只吃这一块,再不吃了。”
大娃冲妹妹白了一眼,“这话你说了有十五次了。”
“哈哈……”大家全都笑开了。
不一会,王宣来书坊接冯怡归府,他见那位中了解元的李进没再来授学,暗暗高兴。
他笑着道:“今天看行刑的人比往年多。”
冯怡笑,“是来看常贵吧。”
“唉,可怜呀,银子被别人得了,自己送了性命。”王宣摇头感叹。
“嗯。”冯怡点头,常贵敲诈商户的那些银子,他最多得了三成,平日里大手大脚又全用光了,哪有银子来赔给商户,只有赔了性命。
冯怡话外有话地说:“可见,再亲的人,再好的友,行事要有底线,做事也要有防范,别将关系自己身家性命的事告之他人。”
冯怡是在提点王宣,君是君,臣是臣,同楚王再好,也要保持距离,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王宣若有所思地点着头,他从常贵被处死这事也得到不少警示。
亲兄妹为银子尚不顾对方的性命,何况他人呢。
王宣又提了一句,“今天半道上还有人惊了马,还好没伤着人。”
冯怡扬了一下眉,看了一眼一侧抱着长剑靠在门上的展飞。
她道了一句,“那就好。”
冯怡想了一下对王宣道:“以后你出门在外,带个暗卫。”
“哦,好吧。”王宣应了。
当晚,展飞在春欢楼寻到了冯超和任湖的下落,两人一人搂着一位青楼女子喝酒。
春欢楼是京城里一家大的妓院,同丽艳楼不一样的是,这里的青楼女只要给银子,可以满足来客的所有要求。
像那些高雅的官员们,喜欢进丽艳楼,听曲、作诗、观舞,来一场精神上的享受。
像冯超和任湖这类人,要的是吃喝玩乐的享受,春欢楼最适合他们。
里面的女子们穿得轻薄,言语也轻薄,哄得男子笑个不停。
展飞在走道的梁上倒挂着,等着小厮一手端着托盘往屋里送酒,一手轻轻敲门,嘴里说着:“大人,酒来了。”
展飞往酒里飞快滴进了一点药。
里面的人道:“送进来,赶紧走。”
“好的,大人。”小厮推开门,低头将东西送了进去。
里面欢闹声越来越大,时不时还传来女子一惊一乍的叫声,随后就是一阵阵咯咯嘻笑取乐声。
快一更时,冯超同任湖玩尽兴后,一前一后离开,两人摇摇晃晃下楼。
冯超不知怎么的腿一软,‘咕咚咕咚’从楼梯上滚了下来,还没等他的侍卫们跑上前扶。
任湖像是被人从后推了一把,也从楼梯上‘咚咚咚’滚了下来,整个肥胖的身躯重重压在了冯超的腿上。
冯超痛得直嚎,“娘呀,我腿断了。”
有一人在楼上惊呼,“任大人刚才怎么推了冯大人一把。”
冯超的侍卫们怕被追责,也忙道,“任大人也太不小心了。”
任湖的侍卫们闻信跑来,一看这个场面也傻了眼,自己的大人整个人正死死压在冯超的双腿上。
冯超被下人抬了回去,请大夫仔细一番检查,大夫摇头道:“哎哟,冯大人伤得很重,腿骨折成了七八节,好了怕也会瘸呀。”
“嗷嗷……”冯超像受伤的狼那般痛嚎着,嘴里骂着,“是任湖那狗杂毛故意推的我,害的我。”
冯伸心中恨极了任湖,嘴里骂着儿子,“守孝的时候,你还不老实呆在家,看你腿瘸了以后怎么办。”
“爹,为儿子报复呀,爹。”
冯怡听闻展飞来说:“冯超腿骨断了几节,好了也要瘸。”
她冷笑道:“这下他应该老实了吧。”
“少夫人,他要是再不老实,叫人来杀大少爷和您呢?”
“他再敢来,杀了他。”冯怡冷冷地道。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