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飞举着火把在前,冯怡和听月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
近处明亮,狭小的地道前方乌黑一片,不知地道的尽头在哪位。
三人静静走着,只听见彼此的像徐风拂过的呼吸,还有哒哒的微轻脚步声。
走了大概有半个时辰,展飞手上的火把光亮越来越暗,他准备取出新的一支火把换上,突然间,他们眼前赫然出现一丝微弱的光亮。
随着人走近,那一抹光,如晨曦在天际线那般渐渐晕染开来,走到光的尽头,冯怡三人惊愕地发现,那是一个大洞,并不是露天场所。
这个大洞好像是在地道的尽头,洞里有三亩地那么大。
他们站在洞口,目瞪口呆地看着里面。
洞里由白玉建成,洞内有十来根雕着龙凤的大圆柱,顶天立地耸立在洞内,想必是用它们来支撑洞顶。
冯怡抬头看着洞顶,她深吸了一口气,洞也是由雕花白玉所建成,上面挂着一个大圆珠子,发着光亮。
她细细看了一会,恍然明白了,那个大圆珠是水晶,透过屋顶的缝隙,将月亮引进了屋内,发出莹莹光亮。
展飞见洞里的光线还不够亮,他从自己背着的大包裹里,拿出来几根长蜡烛,插在洞内的几处龙凤黄金蜡台上。
接着,他点燃了那几根蜡烛,洞里变得明亮了起来。
三人看着这个白玉大洞,都十分吃惊,他们从没有见过这么多的白玉,连冯怡也没见过。
前世,冯怡在后宫有一张白玉椅,成色有些差,白色中还带着细细的长条暗灰纹路。
她再往洞里四处观看,正前方摆着一把大白玉椅,下面两侧各站有一排穿着铠甲的泥人,脸上灰色,低垂着头,腰间佩有长刀。
冯怡猜测,这里便是地宫所在的位置,这些泥人是陪葬之物。
她又觉得十分奇怪,地宫里面空空的,并不见有任何的宝藏。
冯怡边走边看,她在洞内转了一周,最后走到白玉椅子前站定。
那一张白玉椅子的靠背和扶手,雕有九条形态各异盘旋的龙,椅子上面还放着一张黄色锦缎的厚垫子。
无论是玉椅还是垫子,皆是一尘不染。
听月轻声道:“少夫人,您走累了,要不要上去坐一会。”
展飞很谨慎,他说:“玉椅会不会有机关呀。”
冯怡想了一会,摇头,“应该没有。”
她暗暗寻思,会不会坐到椅子上去,就能打开另一处密道,寻到放着灵柩和宝藏的地方?
或者,洞子里这些白玉就是宝藏?这些白玉价值不可估计。
冯怡不差银子,她没打算搬走这里的玉石。
如果这里真是地宫,陪葬的宝物,她也没有打算拿走一件。
她来探山洞,纯粹是为了好奇,前世的那个传言实在太过神秘。
冯怡走了山路,又走了好一会的地道,她有些累了,很想坐一坐歇歇脚。
她瞅了一会白玉座,暗道,坐一下应该无妨。
她一步一步走上几步玉石台阶,转过身来,在玉石椅上端庄地坐了下来。
展飞和听月看着冯怡的坐姿,心里不油就生出想拜下去的想法。
冯怡坐在上位,如前世养成的习惯那般,只要她在殿内的椅子上坐下,便是神态高傲。她居高临下傲视着前方,浑身便散发出威仪的气势。
她前世在后宫,便是用这样盛气凌人的气势,压制着众多嫔妃,至少让她们不敢当面顶撞她。
那些嫔妃们最多就是在皇上那里说些她的坏话,抢走属于她的东西。
展飞和听月怔怔看着上位坐着的少夫人,被她那威仪的气势震住了。
突然间,一件让人震惊的事发生了。
两侧站着的泥人们,单腿‘咚’在原地跪了下来,双手慢慢拿拢抱在胸前,行起了大礼。
“泥人活过来了?”展飞惊得拔出了大刀,全身绷得紧紧的,准备着随时应战。
“少夫人。”听月慌乱地走上前,护在冯怡面前,她也从背后将大刀拔了出来,一双眼警觉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泥。
坐在上位的冯怡巍然不动,杏眼大瞪,她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对方穿着铠甲,她的暗器根本无用,她只有坐在椅上,见机行事。
泥人冲她下跪,这一幕实在诡异,又让人震惊不已。
陪葬的泥人,也能跪下行礼?
冯怡想了一下,是不是自己坐的这把椅子是机关,一坐下,守着的泥人就会跪下行礼。
她想了想,觉得,如果是这样,这些泥人做得那可是真好。
小的磨喝乐泥人,穿上锦衣,戴上发髻,插上金钗,也得要一百来贯。
能走路、能摇头、能招手的磨喝乐小泥人,要价更高。
做这个大号的磨喝乐,怕是得费不少银两吧。
她盘数着,做这样一个怕要几千贯。
她寻思着要不回去也定制两个这样大的泥人,穿上铠甲放在院子里当守卫,晚上还能吓吓入院来刺杀她的人。
这些带机关的大号泥人,让冯怡不得不信了,此地是先朝一位皇上的皇陵。
她抬起双手,想从椅子上站起来,试试这些泥人会不会也跟着站起来。
突然,有‘哗啦’声传来,右边的一道玉石墙突然缓缓打开,从里面‘咚咚’走出一队身穿盔甲,一脸涂抹成灰色的泥人。
走在最前的泥人,高大魁梧,他站在堂内,静静看了一会坐在上位的冯怡,又走到跪着的泥人前。
那一队泥人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咔咔响着,又重站在两侧,垂头搭着眼帘一动不动。
其中有一位矮瘦的泥人,拉着那高大个泥人,大步走到一侧,两人开口低咕了起来。
他们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在洞内仍旧发出了轻轻的回音。
冯怡同展飞和听月三人,惊得面面相觑。
原来,这里面站着的这些守卫,他们不是泥人,他们根本就是守墓的真人。
展飞和听月震惊是,他俩人习武,居然没听出这些人的气息。
这说明,这些守墓侍卫的功夫极高,或者是他们屏息的功夫极好。
冯怡脸带惊讶,生心惊恐,她在暗忖:
这两队活人在这个洞内守着,他们这是守了多少年?
他们在洞里这样守着,是什么原因?
他们平日是以什么为生?
看来,外面上山者时有人失踪,同这些人有关。
这两队人,一队刚才给自己跪了下来,像是臣服了自己。
后来一队人看起来对自己并不友好,这是怎么回事?
冯怡突遇泥人变活人,面对危险,她没打算从玉椅上站起来。
对方人多,他们三人也逃不走,冯怡仍旧高坐在玉椅上,打算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