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底,冯怡在书坊的暗室,同五宫信坊的几人商议事情。
冯怡问:“金丝鸟怎么样了?”
孙玉一脸神秘的笑,“很好,肚里怀的是男孩子,我还猜出谁是……”
“嘘。”冯怡道,“猜的不算。”
“知道了。”孙玉点头。
袁逍斜了孙玉一眼,“就喜欢胡思乱想,万一不是的话,会坏大事。”
“嘿嘿。”孙玉尴笑了两声。
玉五娘愁着一张芙蓉脸,叹气道:“我们的大仇什么时候能报呀。”
“争取明年春天。”冯怡也拿不定,明年能不能顺利报仇。
玉五娘不解,她问:“我们现在的实力,能不知不觉杀了狗贼,为何一定要让他获罪呢?”
孙玉也点头,现在要杀任穹易如反掌,任穹见天往城外别院跑,给他下毒是极为容易的事。
冯怡道:“那不一样。”
除了刘武点头,表示赞同冯怡的话,其他三人静静看着冯怡不语。
“暗杀,会让忠于他的人抵死反抗维护。会让上位者害怕,心生不安,可能就会连累到我们的家人。”
“获罪而死,让忠于他的人放弃维护,不敢为他效力,怕自己家人被连累。这样,上位都也会满意。”
“有道理。”袁逍点头表示赞成。
孙玉和玉五娘也恍然大悟,他们不再有异议,表示全听冯怡的安排。
冯怡又交了一封信给孙玉,“这是我给楚王妃写的信,要是有人回京城,将我表弟带回来。”
冯怡答应祖母,救下了三房的独子冯四郎,将他送到了楚王封地。
冯伸死后,冯怡没有送父母兄嫂去夷州,她一直想将冯四郎接回来,送到冯家村去上学。
孙玉接过信,笑道:“正好明天有驿差出京城,往各地送六月的邸报,我会将这封信让驿差带给楚王妃,叫人将你表弟带回来。”
“好,麻烦土狼。”
“不客气,虎老大。”
朝廷每月会出邸报,由翰林院的官员编写,再由孙玉的爹孙太师审核后,上报丞相,最后由皇上定夺,批复后,印好送往各地州县的官员手上。
七月初,冯怡之前买的那一条胡同,被扩成了大街,取名叫如意大街。
过去的内城墙折除后,建了一条大街,叫顺利大街。
冯怡买的几处院子,地处于如意大街,同顺利大街交汇,向前就是学府和贡院,这个位置人流鼎盛。
在建大街的时候,很多想借机经商的官员,还有正在经商的商人,盯上了如意大街的几处空院子。
有人出了高价买,有人出了高价租,牙子的回话是,“院子主人不卖,也暂不出租。”
不少人纷纷前往府衙打听,那些院子的户主。
商人给银子多,打听到了之后,他们立刻放弃,不再去寻牙子。
有少数的大商户寻到武坚说:“武兄,您同王家少夫人关系不错,您代个口信,要是院子出租时,第一个给我,价格一定给最高。”
武坚点了头,“这话我带到,少夫人租不出是她的决定。”
“那是那是。”大商户点头。
有人甚至提出:“武兄,要是少夫人将院子租给我,我们可除了租金,还给干股。”
这些执意想要这些院子的人,多数是想在闹市开钱庄、大酒楼、高档青楼的商人。
那些官员就更容易打听到,很多人一听,这些院子全是冯氏的,都纷纷歇息了心思。
眼红的人很多,妒忌的人也很多,但他们没人敢动歪脑子做出强抢的举动。
冯三娘虽然娘家势弱,无人为官,但她婆家强势。
朝中除了任穹外,敢公开叫板高阳侯府的人还没有。
毕竟,由高阳侯府送入后宫的三位女子,一位是皇后,一位是贵妃,一位是德妃,三人生了两个皇子。
任穹是因为太子位稳,不愿为几个银子去惹上高阳侯府。
赵正很贪财,也有胆子敢惹,但他现在一门心同任穹斗,他要联手的人是楚王,现在不想明里得罪高阳侯府。
有一人,在得知冯三娘拥有这么多院子,他在心中算了一下,这些院子价值近百万贯,他眼红了,心中生出了极强的贪念。
“夫人,我们设计将那冯氏杀了,将二娘嫁给王宣,占了那些院子。”他算计着,“以后也可以将隔壁的侯府也占了。”
“太好了,夫君,赶紧想办法杀了冯三娘。”妇人笑得一脸是褶子。
“这事不要告诉你爹知道,他怕是不同意。”
妇人撇了一下嘴,低声道:“那是自然,夫君,我们要闷声发财,给我爹知道了,我们最多得一个院子。”
这人是赵正的二女婿娄怐,从三品,官职是诸卫上将军,妻氏叫赵二娘。
娄怐住在高阳侯府的后街,两府背靠着背各占了前街和后街,所以,谁想扩院子都没地方。
娄怐借着自己妻室姓赵,还笑着开过口,“高阳侯,你们一大家人住个三进院,也没个院子,实在憋屈,不如将府让给下官,你们在城外建所带花园的大院子。你看,安国公府就建了三路三进带花园的大院子。”
王开当时笑道:“不如娄将军将府高价让给我,你们到城外建大院子。”
娄怐摆手笑,“那怎么行。”
王开暗讥,也不看自己几品官职,还敢来惦记侯府。
从那之后,两府的关系极为冷漠,见面最多点个头,相互不再交集。
冯怡暂时不动那些院子,心中的打算是,用两个院子去换娄府,这样大家都能建个大院子。
如果将娄府换过来,高阳侯府能建一处两楼高的外院,建一处客院,再建一个花园。
要说,冯怡的这个打算,对娄家是极大有利,娄府地处街后,府邸不大,也不亮堂,根本不算块好地。
哪知,冯怡还没将这个打算说出来,那娄家居然生出了狼子野心,想杀了她。
算计着夺她的财富,占她的夫君,抢侯府的宅子。
娄怐长得五大三粗,行事也同长相差不多,他简单粗暴,当天就去军营里寻了三个人来,“你们去杀一个人,事成后一人五十两银子。”
“谁?”一位长方脸,留着几根稀稀拉拉胡须的壮男人问。
“冯三娘。”
娄怐的话一出,那几人相互瞅了瞅,嘴上没说话,心中在发毛,暗暗想,“这娄将军是没听说过吗?安国公府派近百个侍卫前去杀冯三娘,没有一个人活着归来。”
这几人又暗暗鄙视,人家安国府出价一千两银子杀冯氏,这娄怐居然只出五十两银子杀冯氏,这也太抠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