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大帅呼塔石带兵,被兴朝大军杀得人仰马翻,死亡惨重,对方居然毫发未伤,这让他恼怒万分,又心有不甘。
他对着几位将军破口大骂,“你们平日吃的是马粪羊屎吗?连汉人也打不过。”
“是他们的火……”烧得满脸花的前锋将军委屈地辩着。
呼塔石一双狼眼怒瞪着花脸猫将军,骂得更大声,“火火火,火你娘的狗屁,打不过的原因,是你们上下全是怂蛋。前面烧着,后面的人全扑上去,总有能烧不着的人。可是你们居然不进冲,跳在地上打着滚,是狼狗生的?”
……
骂得那些将军全都低下头,不敢再回一嘴。
花脸猫前锋将军腹诽,“但愿你能被汉人的火喷,品品一下那滋味。”
“报。”外面有小兵大声道。
呼塔石停下骂人,叫了一声,“进来。”
“汉人大军在离三岔路一百里地扎营,现在他们在烤羊喝庆功酒。”小兵打探消息归来禀报。
“庆功!”呼塔石双手叉腰,挺着一个能装下一头羊那么大的肥肚子,一张胖脸气得铁青。
他人正在用自己的失败来欢呼庆贺,换成谁也会大动肝火。
何况呼塔石是一个平时遇到一点芝麻小事,也会大吼大叫的人。
呼塔石的性格极其暴躁,行事粗野,他胜在出身。
他生在呼塔家族,注定长大要领着一队大军。
有无真本事,对于这种贵族子弟来说并不重要。
呼塔石在极为愤怒的情况下,下了一道令,“今晚用一万人去偷袭对方的军营,爷要将这群蠢猪汗人,烧成烤羊。”
“这……”众将军惊愕地看着大帅。
大军这才兵败,小兵们还处于惊恐和害怕的状态,不休整安抚,又派去偷袭对方,胜算的可能性不大。
小兵心生胆怯,一听到风吹草地,就会怕得想逃,哪会勇敢往前冲。
在这样的情况下,今天夜里去偷袭,结局十有八九不会得好。
可是,这些将军在面对雷霆之怒的大帅,根本不敢开口。
要是惹火了大帅,抽他们一顿鞭子也是轻的。
按照呼塔石以往的作法,只要是不听他话的人,直接就杀了。
呼塔石手一指,“呼史仁你带人去,杀了那女将军,升你为副帅。”
一位黑瘦的男子强忍着惊慌,行礼领令,“是,大帅。”
其他的人松了口气,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呼史仁。
在月亮刚挂在天边的时候,一队由呼史仁带的一万人,提着弯刀,从山坳边摸着往兴朝大营而去。
他们行到一半路程时,突然有东西呼从他们身边像闪电奔过,吓得那些人魂飞魄散叫了起来,“那是什么是什么?”
没有一个人看清,奔过的是什么。
呼史仁喝了一声,“是风,别乱叫。”
“根本不是风,像一条影子。”最后的人在悄悄交头接耳说着话。
其他的人心中暗暗升出强烈的恐惧感。
这一次汉人的军,无论是阵型,还是布兵,出奇的诡异。他们从没见过这样的兵,像是天兵一样的存在。
辽人还没摸到冯氏大军的边沿,冯怡就得到了暗探来报,“辽人大概有一万人,摸来偷袭大将军营地。”
这次冯怡带的大军,执行暗探和暗哨任务的人全是天龙队和地龙队的人。
地龙队如在换了首领,由屠龙队的人在统领他们,地龙队在面对天龙队和屠龙队的双重管制下,十分的听话。
天龙队和地龙队的人,最大特点就是潜伏的定力强,他们可以在树上蹲一天而不动一下。
还有就是身手十分轻快敏捷,他们在高手面前可能会露出破绽。
但在辽人面前奔来跑去,根本发现不了是人在跑。
“哈哈,来得好,送人头来了。”宁广义轻笑了起来。
大家都笑个不停,“这个时候来偷袭,胆子不小。”
两军交战,最忌讳在不知道对方情况下,贸然去做出偷袭的事。
偷袭的人被拿着审问,在生死面前,多数人会招供,对之后的作战会有很大的影响。
偷袭者被人杀了,定会影响全军的士气。
冯怡也笑,随后她道:“我们不要犯他这样的错,在摸不清对方的实力,贸然出手。”
“是,大将军。”众人齐声应了。
袁逍和展飞两位将军很默契地退走,他们将反杀偷袭军的事交给了宁广义和胡敏的护卫队。
大家出来征战,都要立下战功,这是他们的想法。
冯怡在听月和抱月的贴身护卫下,后面跟随五十位女兵,一起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帐篷的坐着等候消息。
大将军的帐篷空了出来,里面的烛火已灭,黑呼呼没有声息。
辽军一路畅通无阻摸到汉人军营外,他们很惊讶,军营四处点着篝火,居然无一守卫值夜。
有人已查觉得到不对,这么强悍的一支汉军队伍,怎么可能没有安排小兵值夜。
退回去不可能,回去也会不得好,还要连累家人。
他们哪怕知道被对方设了埋伏,也要硬着头皮往前走。
大将军的帐篷会设在大军的中部,眼前,这一个宽大的帐篷出现在辽人眼中。
几十万人的军营,居然没有守卫,这明显是不可能的事。
一伙人趴在地上,抬头盯着大帐篷看了很久,他们渴望拥有一双能杀人的目光,那样,就这样趴着不用冒险,便能完成任务。
可惜,没有人有这样的异能。他们只得怀着侥幸的想法,硬着头皮,围上前去杀了对方的大将军。
如果,一个大军的指挥者被对方杀死,取了首级,这一场仗十有八九就要输。
这就是为什么呼塔石明知这一万人会来送命,也要令他们前来的原因。
哪怕有一丝的机会,也要拼力一试,万一成攻,便是失少得多。
对一位狂躁愤怒的辽大帅来说,死上几千一万人,就同死些牛马羊。这些下等小兵,在他的眼中,本就是属于两脚牲口。
“放火?”一人悄声问呼史仁。
“不。”呼史仁摇头。
万一扔出一把火,烧不死对方,惊动了对方守兵,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约莫子时,夜色寂静,偶尔有风拂过树木和草丛,发出沙沙声响。皎月当空,穿梭在飘行的云层,忽暗忽明。
呼史仁屏住呼吸,借着惨白色的月光,他伸出右手臂,往大帐篷画了一个圆,一队人爬起来,提着弯刀蹑手蹑脚往目标靠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