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木东带着一队冯氏大军的兄弟,往京城送人头时,几十万辽军和四十万的西夏军,近百万大军集结往三岔路口而来。
冯怡的大军只有四十多万,在面对百万敌军的前来,她一丝不敢松懈。
冯怡下令,“摆阵,放上所有的武器。”
“是,大将军。”展飞和袁逍分批带着大军,拿着所有的武器,往前行了十数里地,在最宽阔的地方,摆起了阵法,准备迎接着敌军的来袭。
前两天曾败在冯氏大家手下的呼塔石,得了亲王耶鲁褐派小兵前来传的令,“大帅,亲王令您立刻将大军开拔到三岔路口,亲王说,今天要一举将汉人大军歼灭。”
呼塔石冷笑了一下,心中暗道,做梦吧。这次的汉人大军可是一块很硬的骨头,能一天啃下来,老子说他是神。
他喝着酒,默默在心中盘算,如何让耶鲁褐去送死,他偷偷出兵,兵败的事才不会被罚。
如果耶鲁褐今天死在战场上,他回去就将那母子二人收拾了,自己为辽国皇上。
今天,就是他一举成功的日子。
呼塔石想了一会,起身扔下酒杯,叫来先锋将军,“你带着五万人先去,别再穿铁铠甲了,那样会被火烧。”他看着先锋那张黑白花脸,现在变成了黑红色,脸也肿得像被人劈头盖脸给揍了一顿。
先锋因为头脸肿痛,说话有些口齿不灵,他疑惑着问:“大帅,不穿铁铠甲被火烧,也会被车弩的长箭射。”
“射不死,只会受伤。”呼塔石不耐烦,他低声说,“你别再啰嗦,按本帅说的话去办,今天只要你能活着下阵,本帅封你为副帅。”
“是,大帅。”先锋眉飞色舞,立刻应道。
反正是别人去送死,管他们穿什么。这是大帅和先锋共同的想法。
如果一位带兵上阵的将军,视自己手下人的性命为草芥,他得到的下场,也不会有多好。
先锋将军从大帅帐篷出去,号人集合出发,他大声道:“前几天在战前被火烧,大家今天别再穿铁铠甲。”
他先脱下了铁铠甲,扔在了地上。
很多辽人经历了前几天的那一场战事后,心生惧怕,很怕再被火烧,当场脱下了铠甲扔在营地。
也有人轻声说,“不穿铠甲,万一汉人射箭怎么办?听说他们的车弩阵也很强。”
“听天由命吧。”小兵上了战场,就只能抱着这样的心态。
做将军的人,又不会冲在最前面。
将士们在战场上很怕遇上强敌,但,最可怕的还是来自身边人的临阵背叛。
最难打的往往并不是战争,而是人在突然之下生出的贪念,做出损人也不利己的事来。
就像之前兴朝赵正和楚王,为了自己的私心,引狼入室,他们不但自己送了性命,还害得很多人送了性命,差一点国破家亡。
历史总在重复着进行,之前发生在兴朝的事,又在辽军的大帅呼塔石身上重现。
其实,这也根本不奇怪,人性易变,只要心中有了贪念,贪前程,贪金银,必会生出损害朝廷和他人利益的做法。
西夏大军派来的多是年老的兵,他们听那些从汉人手上逃生的将士说着,“汉人大军有两位杀手,可以在十万大军中随便取人首级,他们像是神一样。”
这话传到西夏可汗耳里,他十分惊慌。
这次,辽大军要西夏出兵四十万,一共剿灭汉大军,西夏可汗李柱将精兵留下,派的全是年老的兵。
西夏的将士们穿上厚重的铠甲,辽军将士又看不清他们的模样。
西夏可汗李柱打定主意,让辽大军去出人出力,他们西夏就坐享其成。
本来也应该这样,西夏每年交给辽国数十万的牛马羊,还有无数的美人。
李柱为自己这聪明的举动而暗暗骄傲。
不怕强对手,就怕猪队友。
这一次,信心满满的辽亲王,将会面对来自盟友和手下的同时算计。
在冯氏大军摆好阵一个时辰后,耶鲁褐带着辽大军杀来。
冯怡站在大车后面高处,看着远处彩旗招展,像一条长龙缓缓向他们摆阵的地方靠拢。
“辽军快到了,大家万不可放松警惕。”冯怡下令,“随时准备开战。”
“是,大将军。”传信兵不停地来回跑动传着口令。
去打探消息的小兵归来禀报,“西夏大军在后。”
“前儿同我们对阵打败的军只来了五万,没穿铁铠甲。”
冯怡讥笑道,“哼,被烧怕了,连铠甲也不穿了,用车弩对付这五万人。”
“是,大将军。”信兵忙跑去传令。
“大将军,辽亲王带了大概四十万人,加上之前那一队败军是六十来万人。”天龙队的人爬在高树上,按照辽人十人一列、一百人一排、千人一小队的队型,大概计算了一下人数。
“辽亲王的这些人都穿了铁铠甲。”
冯怡安排,“他们人数多,除了用喷火炮外,还要配合着扔霹雳炸雷。”
“是,大将军。”又有人跑到前线去传令。
辽国大军开拔前来,见打着冯氏的大旗迎风飘扬,他们拉紧马绳,马蹄刨了一会土停了下来,辽大军原地等着亲王下令攻打对方。
在辽人大军的中间,行着由四匹通体黑色的俊马拉着的一辆,镶嵌着各种宝石的豪华大马车。
马车内坐着一位面容微黑干瘦的中年男人,他的一双大眼里像盛着寒冰,看人时总是斜着眼冷冰冰地瞅着,让人不寒而栗。他高挺的鼻子下,有一张薄得无血色的嘴,下巴有一揪蜷曲的山羊胡。
他怀里还搂着一位半露胸脯的年轻美貌女子,一手双在女子身上东捏一把,西摸一下,逗得那位女子像个下了蛋的母鸡,时不时发出咯咯的鸣笑。
这便是辽国亲王兼国师耶鲁褐,怀里的女子是西夏可汗才送他的一位绝色尤物。
一路行来,不分白天黑夜,耶鲁褐在马车上喝着美酒,兴致来了就同美人来一场鸳鸯交欢,玩得十分投入。
耶鲁褐又想将美人拉进怀里亲热一番时,突见大军停下,他掀开车帘,伸出头去大声问:“马车怎么不走了?”
“报亲王,前面是汉人大军,他们摆着车弩阵。”有一位长着颗大头的年轻小兵骑马奔来报信。
“快令呼塔石的兵冲在前面,打乱汉人大军的阵法,再叫西夏兵冲上前去博杀,我们的大军最后上前。”耶鲁褐下令。
“是,亲王。”大头小兵骑马手挥着红色小旗往前奔去。
耶鲁褐放下车帘,继续同美人亲密无间,嘴里说着,“信不信,我们办着事,也能打胜仗。”
“哈哈,大王威武,呜……”女人娇笑着说话的声音一下变了调。
大头小兵骑马奔到队前正要传令,仔细一看傻眼了,西夏兵还没到,呼塔石的兵稀稀拉拉只有几万人,连铠甲也没穿上身,怎么做先锋军往前冲杀。
这要是冲上前,明显着要被对方的车弩绞杀。开战就死伤无数,接下去的仗怎么打?
小兵犹豫着,要不要奔回去向亲王禀报。
只见西夏的路上奔来了几匹马,马上有人呼着,“西夏的大军就要赶来了,大辽的兄弟们先战着,我们随后支援。”
小兵愣着眨巴眼,他还从没见过这样的事,联军居然呼叫着别的大军先战,他们支援。
骑着战马,站在最前列的大辽将士们听见了西夏人的传话,他们暗叫不好,“今天恐怕西夏人会临阵退缩,大辽军怕是要腹背受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