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除了镇国公府和相府这两家,想要为长子尚公主外,恩国公冯仲也进了皇宫,来寻女儿提了公主的亲事。
“陛下,冯氏家族前两年中探花的冯泽南,模样好,人品也不错,他来同臣提出来想尚公主。”
冯怡当时就摆手拒绝,“父亲,这事不行,太子说了,我们家的孩子不和表亲、姨表亲通婚。”
“啊。”冯仲很惊讶,他还不知道有这样的说法。
冯仲得知陛下和太子的态度后,只要是同公主有表亲的人来提亲事,他当时就一口回了。
托官员前来同陛下提亲的人,络绎不绝。有提出给儿子、孙子尚公主,有想将女儿嫁给二皇子。
这天一大家人坐在一处用晚宴,太子和太子妃也在场。
太子妃想站着伺候,被冯怡招手坐下,“好孩子坐下,我们家从不让媳妇伺候,你们太婆婆不让我伺候,我怎么能让你伺候呢?”
“哈哈。”大家都笑了起来。
太夫人牙掉几颗了,眼神也不好,她笑得最大声,玩笑道:“哈哈哈,还好老身没让陛下伺候,否则,今天我的曾孙媳妇就要吃苦了。”
“哈哈哈。”所有人笑得更大声了,几个男子在另一桌,也止不住哈哈直笑。
太子妃是新妇,她红着脸道:“妾身有福,嫁到了这个家里。”她轻轻坐下来。
长公主瑞安笑够了,侧着头道:“娘,以后我也要嫁到这样的人家。”
见女儿主动提出来,冯怡借机问:“瑞玉,你想嫁到哪家去?”
“这个我没想过。”公主笑道,“我还小嘛。”
她笑起来的样子很像父亲王宣,明艳动人,白皙的脸上闪着玉石一样的光泽。
冯怡笑道:“你可以想想这事。”
“嗯,让我想想。”瑞玉还真的开始想着,自己要嫁到哪一府去才好。
她想了一会开口道:“娘,我认识二皇兄的陪读那些人中,我最喜欢袁能哥哥。”
袁能就是镇国公袁逍的长子。
二皇子笑着点头,“袁通一直对瑞玉好,什么好东西都留给妹妹。”
冯怡看了一眼太子妃,又问女儿:“李相府家的长子你认识吗?”
“认识。”瑞玉点头。
“你觉得他怎么样?”冯怡问。
瑞玉想了一会,道:“他聪明上进,同我没什么话可说。”
“嗯。”冯怡点头,又看了一眼太子妃。
她是当着太子妃的面问的女儿,不是怕得罪太子妃,而是她看重太子妃,不想因为同李家结不了亲,婆媳关系出现裂痕。
太子妃刘氏低下了头,她的大堂姐李夫人,不止一次叫婆子来对她说:“想办法说服陛下,将长公主尚给李相府,以后有李相府相助,你的地位会更稳。”
太子妃是玉五娘教大的,她很聪慧,行事也稳重。
嫁到皇家这些日子,她是看明白了,在这个家里,最宠爱的不是儿子,而是女儿。
长公主瑞玉和二公主瑞和,是齐王殿下的心肝宝贝。
陛下又同齐王恩爱得像一个人一样,你要是得罪了一位公主,那就代表着,你会得罪陛下夫妻,也就是她要同时得罪公公和婆婆。
这样的傻事,太子妃是决不会做的。
所以,太子妃根本不敢乱开口,给公主说亲事。
老夫人史氏当着孙媳的面道,“瑞玉嫁到袁家比李家强,李丞相这人是不错,可他母亲性格霸道,娶的媳妇刘氏也强势。”
“我们家的女儿,个个都教得知书达礼,真是无法嫁入太强势的人家。”史氏提起就想要哭。
她想到了元娘那些年吃的苦,心都要碎了。
王开忙打岔:“你说的什么话,这几家都好。”
太子妃见王家人根本没把自己当外人,有事都是当着她的面说,她笑着道:“大堂姐性格是有些强势,她的孩子们也都很孝顺听她话。”
太子妃说的这话大家都听得明白,要是李家长子尚了公主回去,婆媳有了摩擦,李家长子护的是长辈。
孝顺是一件美德,但是,一个做夫君的人伙同母亲一起,欺侮一位柔弱的媳妇,美其名是教育媳妇,实则算是愚孝。
就凭这一点,李府也尚不到公主。
太子妃回娘家时,玉五娘悄悄问:“你大堂姐想长子尚公主,有没可能?”
玉五娘听夫君刘武说,李进亲自向王宣提亲,王宣让他自己同陛下提。
太子妃摇头,“尚不了。”
“公主花落谁家?”玉五娘十分好奇。
太子妃没吭声,毕竟,婆家还没公开的事,她不能先说出来。
这是做媳妇的本份,何况她的身份不一样,她是太子妃,要是嘴不紧,以后要出大事。
父亲刘武在她出嫁前,对她说过一番话,“你想夫妻关系好,就多体贴太子,多谦让,还要同婆家人关系处好。”
“你的身份不一样,你是太子妃,别人靠近你,巴结你,不是你有多大能耐,而是你的身份尊贵。”
“你一定要做到,谨言慎行,不能说的话,爹娘也不能说。”
“是,父亲的教诲,女儿谨记。”
玉五娘很喜欢瑞玉公主,王元娘更是喜欢自己家那长得美貌,小嘴也甜的侄女儿。
玉五娘和王元娘两亲家还商议过,“瑞玉出嫁,我出几十抬嫁妆。”
“我也要出几十抬。”
“没有陛下,也没有我们的今天。”两人皆是这样说。
李夫人见为儿子尚公主的事一直没回信,她很着急。
在春节宫宴时,众诰命夫人聚集在前殿,观看歌舞,品着美酒。
那些夫人见美若天仙的长公主,在陛下面前很得宠,皆在议,“谁要将长公主尚回府,那就是捡了一个宝。”
李夫人听了这些话后,实在等不及了,举着酒杯,亲自走到陛下跟前,“陛下,臣妇敬您一杯。”
“李夫人。”冯怡冲她笑着举了一下杯。
李夫人见有夫人举杯走来,她忙道:“我们李府提亲的事,不如陛下怎么决断。”
“我的长子很优秀,模样长得好,学业也好,是百里挑一的孩子,谁娶给他,那可是件荣光的事。”
冯怡冲她笑笑,又有诰命夫人走来,是王安的夫人袁氏。
“陛下,臣妇敬您酒。”袁氏恭敬地敬酒。
“你公婆可还好?”冯怡笑着问。
今天王胜的妻子没入宫,告假说是家里有客人。实则是伤风感冒,大过年的怕将病气传给陛下,没敢入宫。
袁氏对陛下讲起了家事,“婆母病了几天,在喝药,没什么大事。“
李夫人转头看见,来给陛下敬酒的夫人又走来几位,她只好退下。
镇国公夫人走上前,向冯怡敬酒,她轻声道:“陛下,如果您将公主尚给我儿,我拿公主做女儿一样。”
她长子在家闹不停,还说:“我要娶不到瑞玉公主,永远不会娶妻。”
长子又同他爹闹,“父亲让儿子从小就让着公主,敬着她,疼她,现在好了,我宠了她十年,要娶不到她,我活着有什么意思。”
镇国公夫妻二人在家,面对儿子的吵闹十分无奈,只得厚着脸皮,一再向陛下求娶公主。
“这话怎么说?”冯怡笑着问。
“我们两府也是亲戚,王府人怎么对待媳妇,我全都知道。我向你保证,以后我对公主,就像太夫人他们待您一样。”
“好。”冯怡冲着镇国公夫人的这一番话,她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