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正准备出行的彭芃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往这边走来。
走近云墨然的帐篷,刚好撞上要出来的小云泽,云泽看到是彭芃,扑上去,牵住她的手,泪汪汪道:“姨姨,你快看看我伯伯,他看起来好痛苦,话都说不了。”
彭芃让小云泽别急,自己赶紧进去,拿出火折子让小云泽拿着照亮帐篷,火光吸引了巡逻的官兵,他们前来询问发生了何事。
彭芃简单说了是病发,吃完药就好,不会耽误明天的赶路,他们也就走了。
应付完官兵,彭芃立即走近云墨然,一凑近他甚至都还没有触碰到他,自己身上的霸王蝶幼蛊就跳动得厉害,这说明云墨然体内的蛊虫苏醒并且异常活跃。
按理说,云墨然身上的蛊让他瘫痪之后已经沉寂多年,是不会醒来的,除非有人驱动它,并且这个人必须离蛊非常近才能驱动得了。
众多念头闪过脑海,但看到云墨然痛苦的样子也只能暂且压下。
彭芃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迅速在云墨然身上一些部位施针,又拿下腰间挂着的装着霸王蝶幼蛊的小瓶子,取了一点云墨然手指尖的血放入小瓶子里,最后将小瓶子挂在云墨然身上。
小云泽跪坐在云墨然身边,一手撑在地上,一手拿着火折子,双眼专心致志地盯着彭芃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看到他伯伯脸色终于没有那么苍白,痛苦之色戛然而止后,他喜极而泣。
云墨然感觉自己身上的麻痛消散,虚弱地朝彭芃一笑,扯动嘴角想要道谢。
彭芃抬手阻止:“云大哥,你现在还很虚弱,先不要说话,我给你说说你的情况。”
彭芃给自己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下,让小云泽也放松身体坐下,开始解释:“云大哥,你突然发病,是因为腿上的蛊苏醒导致的。我用银针暂时麻痹了你的痛觉,但这并不能持续太久,所以我把我身上的霸王蝶幼蛊放在你身上,用你的血温养它,它虽未破茧,但作为万蛊的克星,足够压制你身上的蛊动。”
云墨然嗫嚅了一下嘴巴,声音有些喑哑:“薛姑娘,我今天并未做与往日有任何不同的事,为何我身上的蛊会突然发作。”
彭芃理解他的疑惑,正色道:“云大哥,你体内蛊虫苏醒,我猜是对你下蛊之人再次对你下手,而且他就在这流放队伍里,否则距离太过遥远,蛊虫主人根本驱使不了蛊动。”
看到云墨然脸色肃然,一手轻轻敲击地板,彭芃好奇问道:“云大哥,你可有怀疑对象?”
云墨然轻轻摇了摇头,他不记得自己有得罪过什么人。
彭芃心里怀疑是段磊做的,可是为什么怎么他只针对云家长子下手?其他人的身体却还好好的呢?看来原主记忆中还缺失很多东西。
最后还是彭芃提议:“云大哥放心,只要霸王蝶蛊孵化,吞噬你身上的蛊,作为下蛊的人也会遭受反噬,轻则双腿作废,重则命丧黄泉,到时候就知道是谁下手了。”
云墨然既然暂时没事,彭芃就想去做自己的事了,她刚想走就被云墨然叫住:“薛姑娘,你把蛊放我身上,那你怎么办?”
彭芃拍拍头,暗想:差点忘了说要事,云墨然看到她跟果儿小姑娘相似的动作,不知怎地,居然笑出了声。
小云泽看到自己伯伯笑了,小家伙也跟着咧嘴笑,彭芃不知他们在笑什么,被他们感染,也笑了起来,拿过小云泽手上的火折子,对云墨然说道:“云大哥,蛊放你身上,你要记得每天用内力辅助它孵化,还有就是你已经是它主人了,每天要给它点血当做养分,至于我,它可以有两个主人,放你身上,也不妨碍我驱使它,所以你大可放心。”
火折子快要燃尽,彭芃该说的都说了,吹掉火折子,跟他们道别,就离开了。
黑暗中,小云泽躺在云墨然身边,开心地拉着他大伯的胳膊道:“姨姨是个好人,她还很厉害,是不是,伯伯?”
云墨然身上不痛,也恢复了力气,捏捏小家伙的脸答道:“是啊!我们小泽很有眼光哦。”
小家伙把脸埋在被子里,不让他大伯捏,两伯侄又说了一些话,说着说着小云泽就睡着了。
云墨然仍旧睁着双眼,一手摩挲着身上的小瓶子,不知在想什么。
彭芃今晚上山打算培育新蛊,另外在山上,她可以毫无顾忌地练武,不怕惊扰到别人。
又快到天亮了,彭芃给自己简单打理了一下,运起轻功下山,她眼尖地看到一只野鸡,用石头扔过去打晕它,又捡起来,拎着飞速下山。今天早上可以熬个鸡粥,帮云墨然补补身体也好。
在大家还没睡醒的时候,彭芃就开始生火熬粥,到时候孩子们以及云墨然病号醒来就可以直接喝了。
至于怎么向其他人解释鸡的来源,就说夜晚如厕捡到的,很好的借口,反正没人看到。
彭芃发现这几世下来,自己编造谎话的能力真是越来越好了。
早上,两个孩子以及彭芃和云墨然两个大人用木碗捧着热乎乎的鲜肉粥,喝的心满意足。
云墨然是个单身二十几年的“老光棍”,除了他娘还没有其他女人正经照顾过他,此时不免在心里乱想:“薛姑娘好像对我很好,是对我有意?”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腿,又摇头否定:“怎么可能,我一个废人而已。”
彭芃见他又低头又摇头的,纳闷:“这粥我熬得还挺好喝的,怎么云大哥好像不是很喜欢的样子。”也这么问出来了:“云大哥,是粥不合胃口吗?”
云墨然还是第一次反应不过来,磕巴道:“啊,呃,不是,这粥非常好喝,我只是在想其他事情而已,薛姑娘手艺很好。”
彭芃松了口气。
两小孩也附和道:“娘亲(姨姨)做的粥好好喝。”
云墨然松了口气,暗怪自己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