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悠闲的很。”
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
但是席沉却并不想回头,整个人都是懒洋洋的,穿过窗户的阳光很好,晒在身上也很舒服,舒服到令人不想动弹。
冰冷的身体在这阳光之下似乎也变得温暖了几分,尽管这份温暖显得如此的虚幻。
“如果载体还在的话,会更加完美的。”话语之中还带着无尽的遗憾。
虽然这么说,但是他看着席沉的背影,眼中只有满意,他成功了,真的做到了尽善尽美,一切都是那么的好,曾经的那些失败谁都不会知道,因为历史只会记录成功者。
席沉是真的不想说话,所以也没有给出任何的回应。
残留在灵魂中的疼痛让他的状态不是很,至少这份倦怠让他只想要这么坐着。
对方似乎也明白席沉现在是怎样的状态,并没有生气,可能在他的眼中,席沉就是他完美的作品吧,对于自己亲手完成的作品,应该抱有欣赏的态度,怎么能够生气并且嫌弃呢。
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忍不住那喋喋不休,可能更多的是想要炫耀吧,炫耀自己的成功,如果在场还有别人的话,他只会说的更加的狠,但是现在倾听的人只有席沉。而席沉只觉得耳边叽叽喳喳的,真的很烦。
于是他闭上眼,忽略耳边的声音,享受着这温暖的阳光,感受着那偶尔穿过窗户落在身边的微风。
如果空气中没有弥漫那血腥味的话,或许会更加的好吧。
可惜席沉不是诗人,所以不能够用诗词描绘现在的画面,只能够在心中说一句。
真是舒适的一天啊。
至少今天席沉没有冒出任何找死的想法,现在这样也是不错的。
席沉答应了黑袍人的实验。
对方也是干脆在,爱席沉出现的瞬间就将人带到了自己的秘密基地,其实就是在高塔之下,刑狱的最深处。
席沉都没有想到,在这高塔之下还有这样的一处空间,是额外打造的,并且用异能隔开的,所以无论席沉在这刑狱中走多远都不会发现这空间的,除非黑袍人亲自带着席沉过去。
在这里,席沉看到了很多的鬼怪,它们模样凄惨,应该都是黑袍人的手笔吧。
在鬼怪的脸上也能够看到麻木这种神情也是挺神奇的。
席沉对这一切很感兴趣,这让黑袍人有些意外,他还以为守护这座城的席沉在看到这些的时候会感觉到无比的愤怒呢,对方的欣赏,让黑袍人觉得很愉悦,一时间也不急于一时的,便拉着席沉介绍起自己的研究成果了。
在这个世界中确实是存在真正的鬼怪的,但是原本的数量其实也没有这么多的,更多的是因为面前这家伙一己之私造成的祸端,尤其是城中的这些鬼。
为什么高塔的能量能够对这些鬼造成伤害,自然是因为这黑袍人做下的手脚。
难怪高塔之中的人从不担心。
无论是在什么地方,都是不缺少这种充满野心的人,面前的黑袍人也不例外。
他的目的真的只是证明自己吗,只是这样的话,需要做出这么多的事情吗。
对于黑袍人的话,席沉其实是一点都不相信的,但不代表他不欣赏黑袍人的杰作,只是欣赏对方的想法罢了,但是对于他的操作,席沉可不敢苟同,真的是没有任何的美感。
相比较这里的其他存在,席沉恐怕是唯一一个自愿走上实验台的人吧,他的乖顺让黑袍人都以为席沉是不是有别的阴谋。
但是想到这里是自己的底盘才放松下来。
直到实验结束都没有发生任何的意外,果真是自己想太多了。
席沉知道这一切不会太轻松,但是没想到这么的不轻松。
席沉对于疼痛的忍耐力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从席沉之前的一些所作所为也能够看出来了,但是这次他是切切实实感觉到了同。
那种痛苦不仅仅是来自于肉体上,更多的是来自于灵魂之上的疼痛。
这个所谓的实验,就是从灵魂上进行改造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被改造后的席沉还是原本的席沉吗?
有人认为一个人的灵魂才是本体,有人认为肉身才是一切。
那么如果一个人死了,但是在另外一个人身体中重生了,找上了曾经的老婆,与这个老婆有了一个孩子,请问这个孩子究竟是属于谁的呢?
索性人类对于灵魂的研究一直没有一个确定值,所以有没有灵魂都是不知道的,死了之后就当真什么都不知道了吧。
才怪呢,现在这种被一寸寸撕成碎片的感觉,可不就是灵魂湮灭的痛楚吗?
而且这种痛苦还不是一时的,而是持续不断的。
感官被无限放大后,疼痛也跟着放大。
痛到最后席沉还笑了,可能是神经管理失败了吧。
灵魂被打碎重铸,但是一次次的被打碎,一次次的合成,席沉还是席沉,这一点怎么都没有办法改变。
即便在痛苦中沉沦,席沉还是能够感觉到灵魂之外有什么东西试图容纳进来,有别的意识试图取代自己。
但是对方没有想到,即便是在这样的痛楚之下,席沉依旧保持一份清明,这个意识没有找到任何的机会。
但是原本积攒在席沉体内的那些阴气,本来已经在崩溃边缘的阴气随着灵魂的破碎重铸的时候便融入到了灵魂之中。
一点点,彻底相容,不分彼此。
这让席沉整个人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子的冷。
这冷是灵魂中带出来的,即便此刻是身处在阳光之下,依旧没有办法彻底驱逐这一份寒冷。
不过没有关系了。
肉体上的改造不知道会不会跟着席沉离开这次的游戏,但是灵魂上的改变是没有任何办法了。
然而上扬的唇角说明了席沉此时愉悦的心情。
怎么说呢,这次的改造,席沉其实还挺满意的。
之前自己就想要实验,看能不能将自己变成鬼来着。
虽然现在也算不上是鬼吧,总算是有几分联系的,用自己的身体来做实验,也是席沉所愿意的。
“你要去解决那些麻烦吗?”黑袍人坐在席沉身边,盯着席沉的侧颜,被改造之后,此时这容貌看上去也更加的完美了。
如果不是知道黑袍人只是在打量自己的作品的话,就这目光,还以为他对席沉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呢。
席沉懒洋洋打了一个哈欠,盯着窗外看了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道:“再等等吧。”
至少不是现在,现在的他还很累,真的不想动,让他们再打一会儿吧,为什么要阻止呢。
黑袍人轻叹一声,盯着席沉又说了一声:“可惜那个跑掉的东西了。”
黑袍人口中跑掉的东西此时在辟邪的袖口中打了打了一个喷嚏。
按理说鬼婴是鬼,应该不会有打喷嚏这件事存在才对,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它打喷嚏了,而且非常严重。
谁还能够惦记自己一个鬼不成。
辟邪还没有离开地底世界的打算。
这里还没有完全善后结束呢,那些人会不会离开地底世界,不是辟邪去管的,他需要做的是维护地底世界,让这里不至于坍塌,这里若是坍塌了,地面之上也会陷入混乱的。
“烦死了烦死了。为什么我要接这种苦差事啊。”
辟邪不断抱怨着。
如果自己真的是一个分身的话,现在还能够自在一点,如果自己真的是那个人的分身的话,谁敢命令自己呢,可惜自己只是一个念想,从那人的记忆中诞生的一个念想罢了。
这个肉身的出现也是意外。
万一被收回去怎么。
辟邪撇嘴,不行,绝对不能够被收回去。
虽然有传言,那位早就死了,毕竟原本也只是一个人类吧,一个人类能够活多久呢。
但是辟邪不这么认为,即便是一个人类又能够怎么样,照样搅得诸天混乱,这么久才总算是缓过来了。
“你安静点,一会儿带你回去了。”辟邪将手伸进袖口,拍了一下鬼婴的脑袋,让对方安静一点,你一个鬼,用得着打喷嚏吗。
鬼婴也很无奈啊,别说的我好像愿意啊,这根本就是止不住的好吧。
结果辟邪这边忙前忙后,终于是将地底世界修补的差不多了,只要不再次出现相同的情况的话,至少这里是能够保住的。
至少短期内是不会出问题了,至于以后,那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倒时候,自己早就离开这里了。
然而这口气还没有完全放松呢,辟邪的脸就僵硬了,抬头看着头顶并不存在的天空。
“卧槽,玩我呢!”
这声音之中充满了无限的哀怨。
不怪辟邪如此,一会儿是鬼婴这边出事,一会儿又是地底世界差点崩塌了,现在又轮到了云层之上,所以你们是排队给我找麻烦是吧。
深吸一口气的辟邪立刻离开了这里。
但是他好像又忘记将鬼婴扔在地面之上了,而是将鬼婴直接带到了云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