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比起赵兴，姜栋这个销售科副科长就不够看了。
再加上姜栋和赵兴起了冲突，一个是衙内，一个是小副科，王勇会偏向于谁显而易见。
“那我这边呢？”姜栋拳头攥紧，仍抱有一丝的期望。
李遂良抱歉地看着姜栋：“没办法，我们不可以接受两个渠道，不过你放心，回去以后王总不会亏待你的。”
姜栋没有李遂良想象得那样歇斯底里，或者颓废，反而脸色异常的平静：“这么说，现在还没定下，只是二选一。”
李遂良欲言又止：“姜栋……”
他不想打击姜栋的自信心，亚细亚总部那边基本上已经确定了以赵兴为主导。
能这么快速度定下，赵兴恐怕也在背后出了不少力，这是针对姜栋的第一波。
“呵呵，李叔，不用安慰我，这不是还没定下。”
姜栋洒脱地笑了笑，眼底的深邃幽不见底，“我还没输呢。”
姜栋越是这样，李遂良心中就越是愧疚。
前往津门，是他主动揽下的事情，可以说他是在利用姜栋为自己晋职加码。
“实在不行，我豁下我这张老脸求求王总，让他给你到赵兴那里说个情，到时候你向赵兴服个软，应该能过去。”
李遂良抬手想拍姜栋的肩膀，又放了下去，叹气道：“你还年轻，弯个腰低个头的没什么。”
至于张宏等人，不是李遂良瞧不上，放在人生地不熟的津门，对方或许对赵兴还有威慑。
可回到郑城，收拾他们简直易如反掌。
“李叔，不用劝我了，我还想试试，万一呢。”姜栋笑了笑，没有接李遂良的好意。
前世窝囊了一辈子，丢了媳妇害了女儿，让二老临死前都放不下，这一世，姜栋想换个活法。
大不了就跑到香江，说不准再过几年还能混个港商的身份回来。
只不过不到万不得已，姜栋不愿背井离乡，更何况他对香江90年之后的发展，知道的信息微乎其微。
李遂良没料到姜栋的态度会这么坚持，在屋子里踱了半天步，沉声问道：“你打算怎么试？”
“李叔，你确定赵兴联系的是官方渠道？”
姜栋目光灼灼地看向李遂良，若是有李遂良的加入，他的设想成功率会更大。
李遂良点头：“确定！”
姜栋冷笑道：“那就好办了，毕竟国营商场是不愿意看到亚细亚突围的，咱们要做的就是让他们知道赵兴这条线。”
李遂良目瞪口呆，心脏都停了一瞬，姜栋的胆子比他想象中要大得多，“这事不能干，万一被发现，你我都要完。”
“为什么不能做？咱们又没有损害亚细亚的利益，无非是帮王总做一个选择罢了。”
姜栋轻松地笑道，“何况咱们要做的就是给那些国营商场递一句话而已，我想李叔你肯定有这个人脉吧。”
李遂良眉头皱成川字，越琢磨越觉得姜栋这个提议妙。
任谁去猜想，都不会猜到是亚细亚自己人把消息捅出去的。
如果办得好，李遂良或许能承两份人情。
想到这，李遂良抬头看向姜栋，心中感慨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自己还是小瞧姜栋了。
李遂良咬牙道：“这件事交给我去办，津门这边的渠道你一定要维持好。”
姜栋道：“李叔放心，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害了你就是害了我自己。”
既然心里已经有了决定，李遂良便不再犹豫，下楼去打电话联系起来了。
李遂良前脚出门，周蕊后脚就回来了。
看到姜栋，周蕊眼中闪过愧疚，迟疑道：“姜栋，赵兴那里已经联系好供货渠道，你还是不要做无用功了。”
姜栋这几天的奔波，她都看在眼里，其实挺可惜姜栋的。
但比起赵兴，姜栋的劣势着实有些大。
姜栋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是吗？那我要恭喜他了。”
姜栋的反应出乎了周蕊的意料，在她看来，这么大的功劳被抢，姜栋心里不说难受，至少也会有所异样。
难道说他还有什么后手？
周蕊微微摇了摇头，只当姜栋是在自我欺骗，于是叹了口气：“我回去会跟王叔叔提你的功劳，你不用强撑下去，失败是不可避免的过程。”
姜栋听到周蕊安慰的话语，愣了一下，有些无奈。
自己是被人小瞧了，也对，失落才应该是一个普通人此时该有的反应。
只不过，自己可不是一个轻易言败的人啊。
“你说得很对，谢谢了。”
姜栋不打算跟这个单纯的大小姐说下去，活在象牙塔中对她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虽然比起赵兴这种衙内，周蕊已经好很多了，但姜栋始终明白两者之间的鸿沟，以及思想上的差距。
他们失败了，还有重来的机会，而姜栋，必须抓住每一个向上爬的机会，争取在失去先知先觉前立足脚跟。
看到姜栋离开，周蕊秀眉微蹙。
她总觉得姜栋身上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自信。
这种自信哪怕在周蕊印象中的天骄身上也很难看到，那是一种极端自我的相信，就好像一切尽数掌握在手中。
偏偏这种气质出现在姜栋这个普通人身上，形成强烈的冲突，这也是周蕊特别关注到姜栋的原因。
而好奇，往往是一个女人陷落的前提。
……
走出招待所的姜栋，按照张宏给自己纸条上的地址打了个车，到了一处民居。
姜栋犹豫一下，推门走了进去。
牛德贵这种沿海地带的人脉正是姜栋紧缺的。
院子里一片热闹，姜栋一眼就看到主桌上豪爽喝酒的牛德贵，还有旁边的李晓勇，整个院子里的人都隐隐以这一桌为首。
张宏看到姜栋，起身招了招手：“兄弟，你终于来了！”
姜栋点点头，微笑着走过去。
酒桌上的李晓勇看到姜栋，也笑道：“小兄弟，又见面了，我正想跟你再聊聊呢。”
李晓勇这一动，连带着整个院子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看到是张陌生面孔，众人顿时心头浮动，都看得出来李晓勇对姜栋的态度有些过于客气了，甚至隐隐居于下位。
“晓勇，这位兄弟看着面生啊，不介绍一下？”
酒桌另一端，一个鹰钩鼻男子上下打量着姜栋。
“呵呵，我跟这位小兄弟认识，还是多亏了牛哥的牵线搭桥，送给了我一桩大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