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坐在自家房内一张满是灰尘的桌子前面,在他面前有半截蜡烛,燃烧着微弱的火苗,借着烛光可以看见他的双眼血红,眼神狰狞隐隐含着一阵愤怒和杀意。
他的身体外隐隐,有一圈气流在急速的流转。
周围的空气本就极冷,可此刻屋内的气温却比外界寒冷数倍,一些潮湿的地方,竟渐渐的起了一层冰晶。
房屋内本无风,可桌上的烛火此刻却微微的闪烁,似要随时熄灭一般。
许久之后王平长长的吸了一口气,重新在满是灰尘的桌面,拿起来一个笔记本,这笔记本只有巴掌大一块。
王平轻轻的抚摸着这笔记本,回想着在这笔记本上看到的一段话,那是他父亲留下的。
“天乾三十六年七月三十,今日矿洞里一下死了十几人,官方通报说是瓦斯中毒,可只有我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是我亲耳听到的,这不是一场意外,这是一场谋杀,这死了的十几人都是通过中介招进矿场的,于是那黑中介便谋和一个领班,将这十几人全部杀死在了矿洞里面,又找人冒充这十几人的家属,找到矿场老板索要赔偿,其实这十几人皆是无亲无故的单身汉子。”
“可怜那十几人竟因此惨死,而我可能也因此惹上了祸事,只因我与那十几人的领班错换了手机,并且错误的接了一个电话,那电话便是那黑中介打来的,我还没说话,那黑中介就开口说出了所有的计划,我现在十分后悔知道了此事,虽然我及时把手机更换了回来,可还是被发现了,如今事已至此,我只能将事情的真相告诉矿场老板,让他报官处理,或许我一家可以逃过此劫。”
王平仔细的看着父亲留下的日记,这是一个新的记事本,只有一页写上了字。
思索良久,王平缓缓的收敛了气息,伸手抹掉眼泪,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父亲,母亲你们放心,我一定为你们报此仇,让那一干人等血债血偿。”
可此时却听外面,数百米之外,响起了一阵嗦嗦的踩雪声,还有两个人的谈话声,那声音极轻,可王平此刻听觉异常灵敏,这点声音自然逃不过他的耳朵。
在自家房屋外,其堂叔夫妻二人正打着手电筒,猫着腰悄悄的朝着自家的房屋走来。
王平屈指一弹,烛火便即熄灭,屋内顿时陷入了一阵黑暗,他端坐在椅子上,凝神听着那脚步声由远及近。
“当家的这大晚上的本就冷得慌,你拉着我来这倒霉蛋一家的屋子干啥。”
一句轻微的埋怨声传来,王平认得这声音,正是这些年收养他的堂婶。
紧接着他的堂叔小声说道:“小声点,这屋子里怕是进了贼人,刚刚我起床发现里面亮起了火光。”
他堂婶一听此话,顿时面色大变,内心惊骇不已。
只听她颤抖着声音道:“当家的你可别吓我,这破房子里又没有值钱的东西,怎么会进贼人,莫不是闹了鬼。”
“别瞎说!”他的堂叔连忙打断道,可是心里还是犯起了嘀咕,都说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他们二人今日做了什么,心里可是一清二楚。
这时她堂婶再次小声说道:“难道是王平那傻子,或者是他爹娘的鬼魂回来了,你看那锁根本没人动过,四周的窗户也完好无损,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明日买些香烛纸钱,给他们一家烧了罢了。”
这时就连其堂叔也不住的心里害怕了起来,顿时寒毛直竖,冷汗直流。
恐惧的看了王平家房子的大门一眼,当下便拉着他老婆往回走了去。
王平坐在屋内,内心一阵冷笑,他刚刚得知父母因何而亡,自己也因此被人害得傻了六年,此刻心中满是戾气。
想到这些年,这二人是怎么对待自己的,他真想一巴掌将这二人拍死。
可转念一想,这二人到底还是照顾了他六年,且还是自己的堂叔,虽说他们是为了父母的赔偿款,可这养育之恩也确实是真的,若没这二人恐怕自己早就死了。
想到此处,王平渐渐的收起了心里的怒气:“罢了随便教训一顿算了,另外让他交出点钱给我做路费,我就此离去吧。”
待二人离去之后,王平收起他父亲留下的记事本,当即走了出去。
在王平家,五百米外,这里有一座不小的楼房,装修得甚是美观,这就是他堂叔的房子,他堂叔六年前还是一个一无是处的混混,可自从收养了王平之后,政府每个月都会给他打来两万钱款。
这些钱款皆是他父母车祸,肇事方保险公司的赔偿,总数有一百六十万,得益于此他的堂叔一下变得富有了起来,在村子里也得意了不少,更是用此钱盖了这么一栋房子。
在有了此收入之后,在旁人面前对王平也甚好,可别人不知道的是,背后却让王平睡狗窝,与狗同食衣服更是又破又烂,平时只会用一条锁链将王平同狗拴在一起。
当然每年政府人员都会来视察,其对王平的抚养情况,那时候王平是能上桌子吃饭的,衣服也会有一套新的穿,那时候王平脑子出了问题,自然是不清楚什么情况。
就在一个星期前,政府人员来过之后,见他堂叔六年都对王平很好,于是便把剩余的钱款,一次性的给了他的堂叔。
也正是因此,见王平没用了,他的堂叔夫妻二人,才对王平产生了加害之心。
王平轻身一跃便跃至房顶,那条与他相处多年的黄狗,正眯着眼睛在狗窝里睡着,听到响声,叫了两声。
抬眼看了王平一眼,甩了一下尾巴便又继续趴着睡觉。
这时只听一阵开门声响起。
屋内传来一阵恐惧的声音,还是他堂婶的:“当家的,这狗怎么叫了两声就没声音了,该不会是王平的鬼魂回来了吧?”
这时他堂叔正悄悄的探出脑袋四下看了一眼,还没说话便听屋内堂婶的声音再次响起。
“要不我们给他烧点纸,让他带着走吧,人死之后,没有落气钱引路,去不了阴间的。”
他的堂叔此时心里也瘆得慌,当即点头道:“好好,快去拿纸钱来,我这就给他烧了,让他带走。”
不一会二人便拿了纸钱,走到院子外烧了起来。
“王平啊王平,我也是为你好,你说你傻活着有什么好,你赶紧拿了钱去地府吧,到了下面有你爹娘多好。”
王平在屋顶听着,不住的冷笑,只见他当即捏了一团雪块,朝着附近的电线弹去,啪嗒一声,那电线应声而断。
顿时整个屋子,陷入一片漆黑,只有地上的纸钱发出一阵阵火光。
他的堂婶在电线段的一瞬间,便吓得尖叫了起来。
双手双脚吊着他堂叔,不断的颤抖,黑暗眼睛四处顾盼。
他的堂叔连忙说道:“王平你拿着钱赶紧走吧,到了下面就可以见你爹娘了,我们真是为你好”到现在他还当王平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