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 不知过了多久,病床上明台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紧接着便是一阵剧烈地咳嗽。 恍惚间,明台隐隐约约地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庞,于是便强忍着浑身的酸痛,用沙哑的嗓音呢喃道:“曼……曼丽,是你吗?”
于曼丽立刻握住了明台的手,梨花带雨地回应道:“是我,明台!我是曼丽!”
直到这时,明台那颗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虚弱地说道:“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说完,明台便再次失去了意识,只不过这一次,他的脸上已然挂上了一抹如释重负的微笑。 再次醒来,明台便感觉自己已经好了许多,人也精神了不少,可当他看到于曼丽手中的那碗还在冒着热气的汤药的时候,却立刻皱起了眉头,任性道:“我不喝!”
然而话音未落,王天风的声音便突然响了起来,“你必须喝,这是命令!”
语气之中,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就算要喝,好歹也放一勺蜂蜜嘛!”
“不许跟我讲条件!你喝不喝?不喝我可让人直接灌了啊?”
此话一出,一旁的郭骑云便立刻跃跃欲试地就要上前,吓得明台一个劲儿地摇头,“别别别!我喝,我喝还不行嘛!”
明台无奈只得捏着鼻子将一整碗的汤药喝了下去。 直到盯着明台把碗里的汤药统统喝光,王天风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开始处理这些天积攒下来的公务。 “通讯中断?什么时候的事?”
王天风看着面前的一份报告,很是奇怪地问道。 “五天前。”
郭骑云如实回道。 “具体时间呢?”
“早上八点中断,晚上八点钟恢复。”
王天风听了很是玩味地笑了笑,继续问道:“‘毒蛇’那边,有回话了吗?”
“有。”
“也是同一天收到的吗?”
“是!”
“那我就明白了,看来这是‘毒蛇’给咱们发来的警告,警告咱们即便他不在重庆一样可以控制我的通讯系统。”
说到这,王天风顿了顿,“他是怎么说的?”
“他……向您全家问好!”
听到这,王天风哼了一声,随即便似笑非笑地吩咐道:“给总部打个电话。”
“老师,您这是……打算告他一状吗?”
不想王天风却摆了摆手,“局长最讨厌的就是部下告状,我会打个电话夸夸他,夸他亲自把弟弟送到我这来,最好再给他发个嘉奖令!跟我斗,那就让他好好尝尝度日如年的滋味好了!”
…… 千里之外的上海,政府办公厅。 尚且不知明台刚刚经历了一次生死考验的明楼,正拿着一份报纸边说边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一个和平的缔造者,公众形象不错!”
阿诚则紧随其后,随口接了一句,“汉奸形象!”
明楼回头看了一眼阿诚,后者则很是机智地改口,“西装不错!”
明楼也很是客气地回道:“谢谢。”
随即两人便相视一笑。 “说正事。今晚76号的舞会,你提前去。一来照顾一下汪曼春的情绪,二来争取跟南造云子有进一步实质性的接触。”
阿诚犹疑道:“我不确认自己是否能够获得南造云子的信任。”
“信任是一步一步慢慢积累而成的,切不可急于求成。记住,突如其来的信任背后,往往都是阴谋和圈套!据我对南造云子了解,她很有可能会把你跟她秘密会谈的内容出卖给汪曼春,好让汪曼春提醒我注意,造成你我之间的不信任。”
阿诚笑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对。”
明楼说,“看来我们之前演的那些戏,已经成功让她意识到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并非铜墙铁壁,这是一个很不错的开始。所以,这次舞会就是一次获取她更多信任的绝佳机会。另外,你还要想办法让她终止汪曼春的转变者计划。”
“明白。”
“这很重要,你得多动动脑子。”
阿诚点了点头,“放心吧,大哥!我会努力塑造一个视财如命的财迷形象的。”
不想明楼却忍不住揶揄道:“那还用塑造吗?你收敛点不就行了?”
“大哥,您的报复心真是越来越重了。”
阿诚没好气地说道,“再说我那可是君子爱财,取……” 然而话没说完,明楼便瞟了他一眼,把话接了过去,“取之有道是吧?那你这个月的工资就别拿了!”
“不是大哥,干吗都冲着我来呀?还不让人说话了!”
阿诚委屈道。 “你不是说我报复心重吗?那我就让你好好见识一下,什么叫报复心。”
“别别别,大哥,我刚刚就是拿您练练手,别那么较真好不好?”
听他这么一说,明楼也难得地露出了笑容:“好吧!看在你今天晚上还有重要任务的份上,我就暂且放你一马,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在我面前耍贫嘴!”
…… 愚园路753号,坐落着一幢占地三百余坪的花园别墅,尽管房子的主人几经更迭,但人们却依旧还是习惯称之为“洛公馆”。 而这,就是阿诚为了接待劝业商会的考察团而精心挑选的地点。 上午十点,接到命令的李墙便带着手下早早地等候在了洛公馆的门口。 时间不大,一支由清一色的别克轿车所组成的车队便浩浩荡荡地从码头方向开了过来。 待车子停稳之后,李墙便立刻主动迎了上去,恭敬地向为首那人欠了欠身,自我介绍道:“想必您应该就是顾翰生,顾团长了吧?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阿墙,受明长官之命,专门负责为贵团在来沪期间提供安全保障的。另外贵团要是有什么需求的话,就尽管跟我讲,能满足的我一定会想办法满足的,还请顾团长千万不要客气才是啊!”
顾翰生听了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既如此,那就有劳阿墙长官了!”
“应该的。”
说完,李墙才转过头对身后的手下说道,“愣着干嘛?还不快帮我们尊贵的客人把行李搬进去?”
不想话音未落,顾翰生便摆了摆手,“不必了!此次来沪,我们只带了一些私人物品,就不劳阿墙长官您费心了。”
说罢,顾翰生招呼了一声,随即便带着人高视阔步地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