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宗元听翰林院念完诗文,更是觉得吃惊,这诗文写的确实绝美,尤其朱颜辞树花辞镜一句,只让自己想拍腿叫好,世上怎有如此凄婉而又绝美的词句,而且这还是百息之内写就的,这等才华,难怪刘禹锡会一再将之推荐给自己,还夸赞他诗才盖世、旷古未有,这等才华,自己绝对比不过。
想及此处,当下就要撕掉自己诗文,白居易眼尖,赶紧拦住道:“子厚,切莫冲动啊!”
武元衡本来也在震惊呆滞中,一听白居易大喊,惊醒过来,一看柳宗元,忙道:“子厚兄弟别激动啊!”转脸看见元稹呆傻的样子,知道他也是被霍子玉镇住了,这柳宗元要是把自己诗作也撕了,那自己这队就彻底完了!
白居易见柳宗元不再冲动,于是道:“子厚,我们这队就看你了,我看你这作品也不错,干嘛非要撕掉。”
武元衡道:“对对对,我看你这诗作,颇有境界,何必如此妄自菲薄?”
二人反复规劝,这才彻底劝住柳宗元,武元衡见状,赶紧拿走诗作,大喊道:“柳宗元,交卷!”
王建与张籍听完霍子玉诗文也是心惊,二人对望一眼,从对方眼里都看到了惊讶,心下均是了然,看来彼此都本来不服霍子玉,此时都被霍子玉才华惊到了,此作一改前人写重逢之喜,而抒重逢之苦,富有浓厚的悲剧色彩,抒写了作者对光阴易逝的的感叹,尤其最后朱颜辞树花辞镜,写的确实绝美,当世无人可以匹敌!
张籍倒是也写好了一首采莲曲,这是他喜欢的人生,纯朴田园,但是此刻见霍子玉诗作,惭愧的撕掉道:“是我小瞧了他啊,输的不亏!”
王建见状急了,懊恼道:“张兄,你这是干什么,我觉得你写的很好啊,伤怀韶光是人生,采莲欢歌又何尝不是人生?你何必如此自惭呢?!”
张籍道:“王兄,我知道你说得道理,但是从诗才来说,我确实不如他。”
李繁忙道:“王兄,眼下就靠你了!”王建道:“必不负所托!”
此时只听傅良吉念道:“
久为簪组累,幸此南夷谪。
闲依农圃邻,偶似山林客。
晓耕翻露草,夜榜响溪石。
来往不逢人,长歌楚天碧。”
“好,来往不逢人,长歌楚天碧!好词句,境界潇洒高绝!”不到一刻能写出如此佳作,与其他人商议后,亦推为甲等!转呈圣前。
张籍一听柳宗元诗作,感觉跟自己诗作差不多的主旨,尤其最后一句,“来往不逢人,长歌楚天碧”颇有境界,也是传世佳作!当然,自己刚才诗作确实比不过,还是先看王建的诗文吧。
王建迅速写好诗文,拱手对李繁道:“我也写好了!李兄请了!”
李繁赶紧喊道:“王建,交卷!”
傅良吉拿到王建诗作,轻声念道:“
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
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
“好诗啊,意境优美,颇有创意,更难得的是诗中有画、画中有诗,一刻时间能写出此等佳作,当推为甲等。”其他翰林闻言,也一致赞同推为甲等!于是赶紧收好,交由小吏转呈御前。
三首诗后,再也没人交卷,一来自觉不敌霍子玉、柳宗元、王建三组人,不再提交;二来时间短暂,只有残句,于是傅良吉宣布霍子玉、王建、柳宗元三组晋级下一轮,登摘花楼。
此时圣旨传来:霍子玉诗作推为本轮三组榜首,赏银百两,着傅良吉于摘花楼念出,与万众共赏。
傅良吉闻言大喜,他本就十分欣赏此作,若非柳宗元、王建另辟蹊径,否则他根本看不上,今晚写男女情思,怕无人可超越此诗了。当下不再多言,领了圣旨就登楼拿起扩音喇叭声情并茂的念了起来。
霍子玉奇怪这扩音喇叭,问孟郊道:“大哥,这喇叭不会也是安禄山发明的吧?”
孟郊道:“对,就是他,这玩意还挺好用呢!”
说完就听平康坊四周的群众欢呼起来,纷纷为霍子玉这首蝶恋花叫好。
霍子玉三人登摘花楼,然后与稍后登场的柳宗元、白居易、王建等人一一见礼,李繁上来就夸奖道:“师弟,你这诗文写的真是好啊,而且百息内就能写好,真是令人叹服!”
霍子玉正待谦虚客套一番,只听一声温柔悦耳的声音传来:“霍公子果然才高八斗,奴家佩服!”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薛涛款款走来,满眼欣赏的看着霍子玉,元稹见状已是满腔怒火,阴阳怪气道:“是啊,霍公子才高八斗,却连个秀才都没考中!”
众人闻言一顿尴尬,这元稹也太没有风度了,竟然心胸狭窄如此!
薛涛闻言也是心下一阵不喜,这霍子玉英俊潇洒、才华如此惊艳,谁不喜欢?这元稹也太下作了。
薛涛心中虽然如此想,但是也不便直接说出来,正要说和两句,只听孟郊大声道:“哎,我们子玉确实没什么才学,不过有的人别看中了进士,但是刚才连诗都写不出来,保不齐进士都是贿选才考中的!如果进士都是这等货色,来年我孟某人不考也罢!”
元稹闻言大怒:“姓孟的,你他娘骂谁呢?!”
孟郊最是孝顺,听元稹张嘴就骂娘,顿时大怒说道:“本来不知道骂谁的,你既然张嘴了,那就是骂你个狗娘养的!玛德谁家裤子没系好,把你个腌臜狗货放出来了?!”
众人都是文人,也就在乡野中偶尔见过泼妇骂街,没想到这孟郊颇具诗名却张嘴就骂的如此凶悍!能这么不要脸的骂出如此粗鄙至极之语,怕是这摘花楼里他说第一,其他人连前十都不敢进,此时闻言纷纷捂住眼睛不敢看他。
元稹还不到二十岁,也就是来京路上见村夫如此骂过,他便学来了,谁知道这孟郊回骂的如此凶悍、一句话骂的他狗血淋头、如坠冰窟,偏自己又不会别的骂人话,于是气的挽起袖子就要打孟郊,白居易见状赶紧抱住元稹。
孟郊一看元稹居然想动手,骂道:“哟,狗崽子,还不到二十就想跟老子动手,看我打不死你!”说着也要动手,韩愈见状赶紧也懒腰抱住孟郊道:“大哥别激动啊,你忘了今天是诗会了,咱们怎么样都没事,别给子玉难堪啊!”
孟郊一指元稹道:“今天是我兄弟跟薛大家大喜的日子,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将来再跟你算账!”
薛涛闻言害羞,再看霍子玉颇有些暧昧,元稹见状更是怒不可遏,正要挣脱白居易,只听一声怒吼传来:“放肆!今日诗会,众目睽睽,你们就这么丢人的?!”
众人一看,一位中年人士,身着华服缓缓走来,一脸怒容。
元稹、李繁赶紧行礼道:“见过裴大人!”
韩愈侧身附耳道:“子玉,这位就是裴延龄。”
几人也拱手行礼道:“见过裴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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