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见也有要执行命令,这不是撤编只是打散重整!补充兵已经在路上了,这个营会暂时脱离第二步兵师第三步兵团的建制,撤到后方进行整编!现在,马上执行命令!”
“该死的,那些电话线和野战电话昨天就已经从仓库里拨付出去了,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到位?!日本海军在青岛驻扎有至少两个航空中队的航空兵,阵地上的所有的土木掩体工事根本没有抵御5oo公斤级航空炸弹的能力,外围的防空观察哨至关重要!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人手不够从当地雇佣民夫,我要的是结果而不是过程!”
“宵禁的告示已经贴遍了整个济南,这里所有的居民都知道,为什么只有他们不知道?!把那些该死的混蛋全都交给宪兵进行审问,他们知道该怎么做!”
“听着,食品配给制度是确保我们和这座城市能否扛过这次战役的关键所在,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和任何团体以任何的借口中饱私囊!决不允许!把相关的责任人全部移交给宪兵审讯,这样的事情绝不允许再次生!”
“。。。。。。”
从隆美尔手里借过总参谋长担子的曼施坦因的咆哮声盖过了指挥部里的一切嘈杂声,跑进跑出的参谋和勤务兵们都不自觉的放轻了脚步和嗓门,生怕惹来池鱼之灾。
普鲁士式的谋部从来就不是靠一两个人来打仗,靠的是一整套的参谋制度和完备的参谋班子。就个人能力和擅长而谈,隆美尔和莫德尔都不是参谋长的最佳人选。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作为前任这两位已经尽自己的可能做到了最好,留下了一个相当不错的基础。仓促间拉扯起来的第四军参谋部虽然还远远不足以和汉斯喵的原装货相媲美,但绝对是这个效率最高、业务素质最精湛的参谋团队。在这样的基础上查漏补缺,以曼施坦因的能力本本来应该是顺风顺水。但是在济南城全境实行军管政策后,城里的几十万济南市民和从附近转移来的难民,庞大人口基数下的生计问题也不可避免的落在了参谋部的身上。
看着欢天喜地跑去步兵师团上任的龙莫二人,忙的脚不点地的曼施坦因嘴角抽了抽,似乎接手的不是时候啊。。。。
“长官,您要的热咖啡!”新上任的副官端来一个大号的托盘,上面放着一个精致的欧式咖啡壶和一个咖啡杯。反正指挥部设在了大名鼎鼎的胶济铁路饭店里,西式餐具的自然不会缺。
“谢谢,放那吧,这些是什么?”曼施坦因好奇的指了指和咖啡一起端过来的几碟精致的堪称工艺品的小菜。
“虾饺、小笼包、炸糕,昨天晚上集体宵夜剩下的,我给您重新热了一下。您没吃早餐,距离午餐时间还有好一会。。。。。。”新上任的副官摸不透曼施坦因的脾气,小心翼翼的解释道。
“谢谢,我想我正需要他们。”曼施坦因点点头,善意的挥挥手示意忐忑不安的小副官可以下去了。
“嘿,介意加上一位吗?”脱下风衣交给身后的副官,从外面回来的科涅夫笑着问道。
“当然,请坐!”看清楚来人后,曼施坦扫视了一圈被塞得满满当当的托盘,点点头答应道,。
“感谢您的慷慨!”不理会旁边目瞪口呆的两位副官,科涅夫大咧咧的拉过一张椅子凑到了桌子前,自然有人颂唱刀叉和餐具。
“对了,您有看过刚刚报上来的报告吗?关于昨天晚上战斗的那份,对于最终战果和缴获的叙述语焉不详,全篇充满了‘大约‘、‘可能‘之类不确定的字眼,那些数字没有一个可以相信的!”似乎是觉得作为同僚就这么僵着关系不太好,等咀嚼完嘴里的食物,曼施坦因放下刀叉主动开口问道。
“报告吗,实际上刚才正因为这个跑了一趟第二步兵师团,见过了亲自在报告上签字的莫德尔将军。”提到了报告,科涅夫也果断放下了刀叉,赞同的点点头。
“找到原因了吗,说真的,这不是奥托(奥托·莫里茨·瓦尔特·莫德尔)的作风。那些负责统计战国的小伙子们也没有理由起草出一份这样该死的报告,要知道这是一场歼灭战!”曼施坦因来了精神,推开手边的餐具和咖啡,凑到了桌前等待着下文。
“您说的没错,我和莫德尔将军也聊过了,这不是他和第二步兵师的错误。您相信吗,我们的暂编坦克一营在昨天的那场夜袭中疯了一样。两个轻型坦克连一个重型装甲战车连,共计五十辆装甲车辆,打在了二百名宪兵一起起进攻。他们在炮火的掩护下毫无阻拦的冲进了日军的营地,用大口径坦克炮(对于当时普遍流行的37毫米口径坦克炮来说)和机枪给日军造成了重大的伤亡。一路们冲猛打,把日军压制到了一个角落里,也是在这个时候身后的步兵部队跟了上来。然后那位萧月少校就带着他的坦克兵开始在战场上疯,他们居然在实战中挂到了最高档位,野牛一样在残存的日军中横冲直撞!”
“等战场上最后一名日军士兵被击毙的时候,整个战场除了被大口径火炮炸出来的弹坑,就只剩下地表一层红黑色的膏状物体和大量被压断的枪支、器具,整个战场一片狼藉。您能相信吗参战的三十二辆t-26s型坦克的履带最后都因为打滑而不能行使,是装甲抢修车把他们拖回来的!一直到早上,填满了坦克履带纹路的附着物才总算被清理干净,用来冲刷履带的清水都变成了殷红的,流的满地都是!”
“完全没有办法统计精确的数字,那些尸骸互相搅在了一起,和泥土在一起。直接省去了善后,埋都不需要埋了!”说到这里,科涅夫自己抽筋一样咬着后槽牙,一脸的残念。
在斯拉夫毛熊的传统观念中,“生死全看淡,不服就开干”完全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也更加的不拿别人的命当回事。能让毛熊都一脸残念的感觉到震惊,可以想象事情已经到了一种什么样的程度。
“我的天啊。。。。。。”很自然的脑补了一下科涅夫叙述的场面,在战场上大风大浪闯过来的曼施坦因脸也绿的跟什么一样。
这边据守济南的安国军第三军团第四军的两位参谋长正在指挥部的休息室里吃着东西,有一搭没一搭的讨论着战果统计。而随着第四军的城里而变成了一个大兵营的济南,在彻底清除了城内日军占领期间制造的尸体和建筑瓦砾后,城内城外到处都是一片热火朝天的场景。数量庞大的防空观察哨和在莫德尔手里不断扩大和完善的商埠防御阵地,吸引了城内大量的劳动力,每天的工钱全部用粮食结算,概不拖欠。就连被紧急疏散到城内的难民也都被安置在临时的帐篷里,帮衬着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虽然满大街上溜达的都是穿着黑色作训服、挎着冲锋枪、眼神冷的可是杀死人的宪兵,虽然每天晚上八点过后禁止出门的宵禁依旧没有接触,虽然整座城市依旧处于军事托管状态,但是这座饱经战火的历史名城在战争的阴霾下却倔强的挺了过来。成年人每人每天5oo克大米的最低配给加上一定数量的蔬菜和油脂摄入,基本上足够一天的消耗,一些在日军来临时被迫关门大吉的店铺也悄悄的重新打开了门脸。见识了这支据说是张大帅麾下安国军的严明军纪,原先担心被乱军劫掠波及的百姓也开始试探着打开家门,回到原先生活的轨迹上去。
同样在这个时候,正在肥城一线和北伐军对峙的老鬼子福田彦助已经被架在火上靠的半熟了。从手头紧有的部队里抽调去进攻济南的那支混成联队,在昨天晚上出一封“伤亡惨重,战术不顺,请求战术指导”的含糊电报后就彻底的跟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没了消息。翻来覆去的看着这封总共十四个字,惜字如金的电报,顶着中将师团长军衔的福田彦助暴跳如雷中掀了桌子。
卧槽的,你丫的多写几个字能死啊?!好歹也要告诉劳资济南的战事酒精进行到哪一步了,那支从帝国6军手里夺走济南的支那军队到底是何方人马,装备如何,进攻部队的伤亡到底有多大。。。。。。
在肥城和北伐军对峙到现在,几乎得不到任何后勤补给的日军已经把这座不大的肥城从里到外都祸害了一遍,从粮食到女人再到主副食品一个都没放过。几次三番的刮地皮下来,靠着野兽一样的残酷手腕镇压住当地的民怨,才看看维持了剩下的四千多日军的基本生活。虽然已经严令不得和正面的北伐军生冲突,但是之前几次的前哨战打下来让原本就轻装简行的第六师团一部的子弹盒又瘪了一些。
正面有已经合兵一处的北伐军,身后作为大后方的济南又被一支不明来历的支那军队被夺走了,眼见着弹药库存和搜刮来的补给品越来越少,福田彦助快要抓狂了!这几天看到缸里养着的大王八,这位曾经兽血沸腾的叫嚣着要为大日本帝国寻找一块肥沃土壤的师团长,总会忍不住对着那一双绿豆样的小眼睛暗自叹气。瓮中捉鳖的典故在日本也算是家喻户晓的,福田彦助真的就觉得现在的自己和下面的士兵就正处于同样的境地。尤其是进攻济南的那支混成联队再出了求援电报后就断了音讯,这种不安的感觉越的强烈起来。
按照时间推算,乘坐联合舰队军舰的安满钦一和他的第三师团已经快要进入青岛港了。但是进攻济南的混成联队音讯全无,卡在进军通道上的重镇济南就成了福田彦助喉咙里吞不下的一根硬刺。只要和第三师团汇合,帝国在山东半岛的军事力量就足够应付一切可能的冲突。重新占据上风,阻止这片土地完成统一,乃至于割让、租界济南和山东,都未必是不可能的事情!
“起草电报,请求帝国驻青岛的海军航空兵派出飞机对济南进行侦查搜索。可以的话试着和混成联队取得联系,一定要知道济南现在究竟掌握在谁的手里,这关乎到帝国的大业和军部的颜面!八嘎,没听见吗?!愣着干什么,快去!”思前想后,被这种架在火上烤的煎熬感折磨的欲仙欲死的福田彦助在身边的副官和参谋惊讶到死的眼神中,大骂着命令道。
“哈伊!”
“帝国6军在山东半岛没有6航部队存在,关东军的飞行航空队也远在关外,现在也就只能指望海军了。”草草的在电报稿上签上字,福田彦助这个老鬼子失神的扶着配到望着济南方向喃喃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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