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宝瑞连退几步,靠在桌子上,疼得他呲牙咧嘴,他一手扶着腰,愤怒的瞪视着黄三财。他随手捧起桌上的紫砂壶,狠狠的向黄三财砸去。
黄山才闪身躲过,“哗啦”一声,紫砂壶砸在地上,摔的粉碎。
郭宝瑞怒不可遏,又拿起两个茶杯和茶托向白松溪和那个汉子摔去,白松溪和那个汉子侧头闪过。
“砰”、“砰”几声响,九千八百万买的天价艺术品,瞬间变成一地碎片。
黄三财哈哈大笑:“郭老板真是大方,上亿元听了几个响!我觉得,以后炫富,再炫什么豪车豪宅,实在太out了!应该就像郭老板似的,买古玩、艺术品啦,砸了听响!”
“砸的古董价格越高,越多,那才能证明越富!”
郭宝瑞脸色铁青,郭海川早已经爬起来,却是鼻青脸肿,那几个大汉还要上前教训他父子二人,白松溪摆手拦住。
“这件事没完!”郭宝瑞带着儿子郭海川气冲冲的往外走。
“没完?你还能怎么样?”黄三财一脸的不屑。
白松溪拐杖重重地拄在地上,他缓缓站起身,脸色阴沉。
“那个陈阳,你很了解他吗?”
“我早就打听过了,就是一个乡下穷小子。”黄三财丝毫没放在心上,“他大学学的是考古专业,没找到工作,就扎进古玩行业来。前几阵,他给叶天南捡漏捡到了唐伯虎的真品《李端端图》!”
“他以前虽然和叶家的叶雪是同学,但并没有深交,而因为这次给叶老头寿礼的事,应该和叶家搭上了点关系!”
“叶家应该不会为他出头吧?”
黄三财一脸的不屑。
“这么说,他没有任何靠山了?”白松溪这才松了口气。可是又有些疑惑,陈阳若是没有认识有权有势的大人物,那和王顺堂开工厂的人,是什么来路?
“你给我联系一下陈阳,我要会会他!”
陈阳的家。
陈阳刚挂了赵星河的电话,胖子就打进来。
“陈阳,你这几天干什么去了?没看到你!”
陈阳笑道:“去了外地,谈点生意!”
胖子奇怪的道:“咦,陈阳,你做生意,做什么生意?行啊,也是和古玩有关吗?”
陈阳没答,反问道:“胖子,你有事?”
胖子这才想起来,大叫道:“陈阳,城南准备拆迁,那些住户陆陆续续都开始搬走了,我这两天一直往那跑,琢磨着应该能淘到一些老物件儿,是吧?”
“你不在,我即使看到好东西不敢买。今天有时间没有?我们去看看?”
陈阳眼睛一亮,这的确是个好主意。
“我现在在家,胖子,你来接我吧!”
胖子约定二十分钟后到。
陈阳出了门,走到小区门口?这时手机突然响起来,他一看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
“喂,陈阳吗?我是聚宝阁的黄三财!”他刚一接通,就听见里面传来黄三财粗声粗气的声音。
陈阳冷冷的道:“有事?”
黄三财大怒:“我给你打电话是想告诉你,你给叶老头的那个假冒白大师的赝品紫砂壶,现在事发了!白大师已经找来了,就在聚宝阁!你来一下!”
陈阳微微一愣,随即冷笑一声,掐断电话:“没空!”
烈日灼灼,陈阳刚站了一会儿,身上就已经渗出了细汗。他走到旁边的一家超市,买了一支冰淇淋。
刚吃了两口,突然两辆轿车疾驰而来,“嘎”的一声,在他身边停下。
在前面红色宝马x3里面钻出来的正是黄三财。
而后面宾利慕尚的车门打开,先是走下来四名彪形大汉,然后白松溪下了车。
白松溪用力的拄着拐杖,仿佛影视里那些德高望重的大佬似的。
他一双鹰隼般的眼睛,冷冷的盯着陈阳。
“你就是陈阳?”
陈阳猜测,他应该就是黄三财口中的那个白松溪。
白松溪上下打量他一番,衣着普通,实在没看出他有什么不凡之处。
“听说你鉴宝有两下子?”
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先为叶天南拍得唐伯虎的真迹,又在黄三财的店中赢走两件古董,如果说一次是偶然的捡漏,那连连得手,就不能够用运气好来解释了。
“凑合吧。”陈阳低头吃冰淇淋,根本不理睬他。
“你既然有如此天赋,我收你为徒,如何?”白松溪强忍怒气,笑呵呵的道。
陈阳微微一愣,没听说白松溪也会鉴定古董啊。他摇摇头:“我没什么悟性,对这个纯粹是爱好,还是不拜师了!”
白松溪见他油盐不进,也不和他东扯西拉,直接转入正题:“陈阳,王顺堂的紫砂壶,你就不要碰了!有些东西,不是你能够染指的!”
他满脸冷笑,声音冰冷。
陈阳三口两口吃完冰激凌,擦了擦手,冷笑一声。
“直接开门见山多好!何必兜圈子?这句话,应该我送给你才对!”
“你这个所谓的白大师,不过是用了一些卑鄙的手段,盗窃别人的成果!居然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众人面前,享受各种名利、荣誉!”
“我还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欺世盗名、恬不知耻的人!”
白松溪瞬间变色,气得全身发抖,又用拐杖狠狠的敲着地面,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他强忍着没有发作:“我们一人一半!”
虽然让陈阳占了一半的便宜,但总比自己完全失去这块肥肉要好得多。
“滚蛋吧!哪凉快去哪吧!”陈阳冷笑一声。
“年轻人,别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白松溪大怒。
“应该是你,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么多年,你利用王顺堂赚了多少黑心钱?你造的孽,小心报应在子女身上!”
白松溪气得全身哆嗦着,但却无法反驳。
黄三财脸色阴狠。
“表哥,我们……”他右手在脖子上一挥,做了个砍头的动作。
白松溪破口大骂:“你他么找死!大白天的,你敢……”
他恶狠狠的瞪视着陈阳,不住的用拐杖拄在地面,连声冷笑:“好样的!走着瞧!”
众人上了车,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