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和吴浩文转头一看,直接门口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乡下汉子,衣服异常的普通,脸色黑黝黝的,一双细小的眼睛,不住的四下打量着,好像生怕别人看见。
他手中拿着一块半米多高的青铜镜,镜子背面锈迹斑斑,甚至有些裂纹,有些地方腐蚀的异常严重,出现一片片的小孔。
而镜面也已经模糊不清了,勉强能够照出陈阳的影子。
青铜镜是我国古老的工艺品,大概从商、周时期起,古人就将精美的青铜磨光做镜子,光彩照人,取代了原始的照水为镜的做法。
到了战国时期,青铜镜更是有了长足的发展。
而直到唐代,青铜镜的技术达到了顶峰,后世再没有较大的发展,只是做一些些许的改进。
而直到清末西方列强叩开国门,玻璃镜子传入我国,青铜镜才渐渐绝迹。
青铜镜的“铜”与“同”谐音,“鞋”与“偕”谐音,合为“同偕到老”,寓意恩爱夫妻白头到老。
从“同偕到老”一词不难看出,古代恩爱夫妻把精美铜镜的完整与不朽视为忠贞不渝的爱情,并作为爱情信物使用到老。整面铜镜直置墓地,寓意白头到老,世代相传的墓葬做法也就随之成为一种墓葬习俗。
铜镜作为爱情的信物,延伸出的成语“破镜重圆”,现在人都会用,但却不知为何用镜子来比喻爱情。
而不少古代的文艺作品中,常常有送镜的情节,寓意顿时明了。
青铜镜是古董文物收藏中,一个极为冷门、小门的存在,真正喜欢的人不多,但是这行却也有不少天价的产品。
几个月前,在魔都拍出四五件汉代的青铜镜,每件都在四五百万之间,这个价格实在超出人们的意料,从而也推动了青铜镜一波小小的涨幅。
而眼前这个青铜镜,破损非常严重,已经没有多少收藏价值了。
陈阳正要拒绝,这时吴浩文眼睛一亮,走上两步:“给我看看!”
他从那人手中接过,仔细端详了一番。突然,他走到陈阳面前,把镜子倾斜一个角度:“陈阳,你看!”
陈阳再次抬头看去,陡然一惊,竟然发现那个镜子里有一片盛开的莲花。虽然镜面模糊不清,但仍然隐约能够看出莲花的轮廓。
“咦——”陈阳微微侧过身,换了一个角度,却看不到那朵莲花的样子了。
他又转回原来的方向,镜面上又出现那朵莲花。
陈阳诧异不已,他猛然醒悟:“老吴,他这是在青铜镜镜面的纹路上雕刻了一朵莲花,只有和它站成四十五度角,才能够发现!”
吴浩文赞叹道:“这只铜镜应该是唐朝的!这个造镜的工匠手艺精湛绝伦,让人叹为观止!”
陈阳也不由得感叹,的确如此,竟然有这种鬼斧神工的技艺。他随即又摇摇头,虽然这工艺鬼斧神工,但这面镜子残破严重,根本没有收藏价值了。
他们若是将镜面重新打磨一番,镜子肯定光彩照人,但这朵莲花有可能被摩擦掉了,价值几乎为零了。
陈阳打开透视之眼,扫视了一下。
【唐朝铜镜】
【唐高宗之物。】
【市场价值:一百万!】
“唐高宗的东西?价值一百万?”陈阳吃了一惊。
他马上反应过来,既然价值这么高,肯定和镜中的莲花有关,那么说……
“老吴,你觉得这只镜子多少钱收购合适?”
吴浩文伸出三根手指,压低声音道:“绝对不超过三万!”
陈阳点点头,他的价格是在两万五之内,老吴也不算超出多少。
“这位大叔贵姓?你这是铜镜打算多少钱卖?”
“我姓王,你叫我王大虎就行!”王大虎憨厚的一笑,“俺要五万!”
“五万太高了,你这镜子太破了!”陈阳一口回绝。
吴浩文和那个汉子费一番唇舌,最后将价格砍到一万八,总算收到手。吴浩文给他点了一万八的现钞,王大虎喜滋滋的收起来。
陈阳忽然问道:“王大叔,你家里还有这种古董吗?”
“有啊,我家里还有青铜器呢,我们村子里还有不少呢!我今天来,就是想进城来碰碰运气,看看到底值不值钱!要是价格合适的话,我就把其余那些古董就都运来!”
“我在城里转悠五六天了,别人家都给五六百一两千,最高的也只给五千,你家给的是最多了!我看你们人不错,你们要是想要的话,我可以便宜点儿都卖给你们!”
“而且我们村子不少人家都有货呢!”
陈阳心头砰砰直跳,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幸运,刚开张,就有这么一大笔生意上门。
“你们村子在哪?”
“城外二百里处的昌河村!”
陈阳微微一皱眉,他原本以为在市内,没想到竟是城外的乡下,他不太想去。
他心中一动,自己回家也只不过是四个小时,二百里也不过是两个小时的车程,正好先到昌河村转转,若是真有古董,再让吴浩文派车去,若是没有的话,自己再回家也不耽误。
“大叔,我去你们村子看看,你是怎么来的?”
王大虎憨憨一笑,说自己是坐着班车来的。
“大叔,不用坐班车了,坐我的车吧!”
陈阳带着王大虎,走向自己的奔驰迈巴赫,王大虎一见到豪车,顿时两眼发亮。
“老板,你真是有钱!”
陈阳微微一笑,也不说话,他坐进驾驶室内,让王大虎坐在副驾驶位上,发动车子,出了城区,上了高速,向昌河村奔去。
王大虎坐在副驾驶位上,不住的左看右看,一脸的稀奇。
陈阳行驶了半个多小时,突然间眼睛一瞟车内的后视镜,瞳孔一缩,他发现后面有一辆黑色的奔驰,似乎在跟踪自己。它一直若即若离的缀在后面半里处。
陈阳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
王大虎奇怪的道:“怎么了?”
陈阳摇摇头:“没什么。”
那辆奔驰似乎觉察到什么,拉开距离,越来越远,终于看不到它的影子了。
陈阳暗暗思索着:“到底是谁呢?杜家?高玉山?董天豹?韩少杰……自己的仇家实在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