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脆响声充斥在昏暗的屋子里,沾着鲜血的手掌狠狠抽在王俊良乌紫的脸上,将他的头抽得垂向了左侧。
右边嘴角的血因为头部的快转动,洒向了身体左前方,王俊良的头垂着,一团浓浓的鲜血从他的左嘴角溢出来,缓缓流到下巴,最后在颈间拉出了一条细长的红丝,落在了胸口上。
胸口已经有好几滩这样的血迹了。
手和脚被胶带绑在结实的椅子上,两边脸颊都高高肿起,被挤得眯起来的眼睛里满是血丝,但瞳孔并没有涣散,只是没有焦距的看着地面,过几秒才会微微转动一下,因为要过这几秒,王俊良才能清醒过来。
“啪!”又是一下,把他的头打得垂回右侧。
王俊良的脸已经麻木了,没有任何感觉,可嘴里却疼得厉害,他的嘴皮内侧被牙齿磕出了无数伤口,有的地方连续撞在牙齿上,已经撕出了大口子,但王俊良不敢去舔,他怕张开牙齿把舌头伸过去时挨上一耳光,会把舌头咬下一截来。
“说吧,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空白短信?为什么每隔一小时一条?你给谁的?是不是于廈?还是于烨?”于恩明平静的声音响起,低沉中带着一丝狠虐。
房间里的灯很暗,这个房间在白天的时间也很暗,因为窗帘从不拉开。
一张陈旧的桌子上摆着五个碗,显然王俊良也是在这里吃的饭。先前吃饭的时候他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也不知道面前这人是如何看出破绽来的,在他短信的时候。手机突然被夺过去,对方检查了件箱,自己随后就被踢倒在地。
房间的角落里放着一台被踩坏了的手机,私m卡都被踩了出来,像是一条撑爆了肚子的鱼,内脏洒了一地,同样在这个角落。站着瑟瑟抖的曾辉和罗光远。
罗光远也就罢了,他是通过曾辉才认识于恩明的,以为于恩明一直都都这么可怕。但曾辉却早就知道于恩明的过去,从来没听说过他会是这样的人,同时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对别人用刑,比罗光远还要害怕。小腹里全是尿意。
只有王安福不怕。但他也皱起了眉头,他看出来于恩明并不是真的要问那些问题,而是在……享受。
于恩明扇王俊良的右手沾了很多血,而背在背后的左手,则是由于兴奋而颤抖着。
他以前也打过人,于家势大,于恩明在曾辉那个年纪,也做过曾辉做过的事。但他从来没有现,原来打人这么过瘾。
每一巴掌呼过去。都能把心中积累的烦躁与不安拍到对方的脸上,虽然能宣泄出去的不多,但每打一下,他的呼吸似乎都能顺畅一些,虽然打到后面会因为累,呼吸又变得粗重起来。
恐惧是一种神奇的东西,和惊吓有很大的区别,受到了惊吓,等心跳平复后便没什么事了,但恐惧却不一样,它不会渐渐消失,然后猛然出现在脑海里,而是比恋爱的感觉还要粘着,如一棵种在心里的藤蔓一般,生根、芽,缠绕在心头,改变着一个人的思想。
杨桃芬舌头爆炸那一夜,名为恐惧的种子便种进了于恩明的心里。
王俊良听不到面前的人在问些什么,因为他的耳朵在鸣叫,这人说话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就变成了嗡嗡怪响,沉闷得让人几欲狂。
但一开始,他是听过这个问题的,他知道这人想问什么,心中只有一句话:“于廈,这次我绝不会再出卖你。”
“啪!”又是一声脆响……
……
……
电话才刚一响起,于廈就立即按下了接听键,不安的说道:“哥,出事了。”
“什么事?”电话那头传来了于烨的声音,并没有显得急躁,因为于廈还能打电话,出事的肯定不是弟弟,他开始担心许晴安和曹亚兰。
“是王俊良,他已经两个多小时没给我短信了。”于廈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谁?什么短信?”于烨完全不记得王俊良的名字。
焦急的于廈只好从头说起,说到了他们的计划,说到了自己已经两个多小时没短信来。
“你们太急了,应该明天或后天再去的,而且他每隔一小时条短信,只要和他在一起三个小时,就能看出疑点来,间隔应该多于两小时,并且你也要给他短信,商量好短信内容,免得被查出来。”于烨沉默了一会,指出了这个计划中的漏洞,但并没有责怪于廈的冒失。
每个人都应该学会保护自己,于廈也是一样的,可惜他和王俊良都不是心思细密的人,换句话说就是不成熟,又没办法让蛊物去保护王俊良,这是个并不透顶却着实糟糕的计划,那么就必定有人要付出代价。
于廈都要急哭了:“怎么办啊?你快想想办法。”
于烨又沉默了一会:“我现在给你一个办法,你去救人,但救人之后你得再给我三个新的办法,想好后给我。”
“一定,先救人!”
“嗯,你现在立即到公司总部,找白灵薇,她应该还没有出……”
……
……
于恩明用一块脏兮兮的抹布擦着手上的血,在以前他是绝不会碰这么脏的抹布的,现在却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都说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但在一些东西的影响下,由奢入简也很容易。
走到桌边,端起他先前还没来得及吃完的小半碗饭,用筷尖挑了几粒玉米在碗里,扒了一口饭,边嚼边对那三人说道:“他居然不肯开口。”
仿佛那三个人是刚刚才走进门来似的,又像是在为自己扇了王俊良那么多耳光找借口。
“咕嘟……”罗光远咽了口口水,眼睛看着王俊良所在的位置,无法移开。
地面上有不少血迹,王俊良胸前已经完全被染红了,脸颊肿得很高,已经把眼睛挤成了一条缝,垂着头一动不动,已经彻底陷入了昏迷。
这就是于恩明走过去继续吃饭的原因。
“人要是昏了,打起来似乎就没意思了,和打在生猪肉上也没多大区别。”他这样想着。
“那个……恩明哥,天要黑了,我得回去了。”曾辉小意的说了一句。
于恩明打了那么多巴掌,心情不错,转头看了一眼曾辉,把曾辉和身旁的罗光远都看得心里毛,这才说道:“回去吧,都回去吧,早点休息,下次可别随便带人来了,嗯……于廈已经开始怀疑你们,你们这段时间暂时不要来了,多留意于廈的动静,不急着动手,星期天再来聚一下。”
“知……知道了。”曾辉和罗光远如临大赦,挨着墙边绕过王俊良,每一步都走得极为小心,生怕踩到了地上的血滴。
“我下去打几局台球。”王安福沉声说了一句,跟在曾辉和罗光远的身后。
于恩明“嗯”了一声,舀了两勺酸菜豆瓣汤,“哗哗”的继续扒着饭。
……
出了房间,曾辉和罗光远快步走到楼下,然而刚走到台球室外面就楞住了。
于廈就站在门口,眉头紧锁,死死的盯着曾辉,在他旁边站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人,也在笑眯眯的看着他们,衣服上打着几十个补丁,头上的线帽有个破洞,捧着个脏兮兮的碗,比于恩明拿来擦手的抹布还要脏。
“王俊良是不是在楼上?”于廈的声音透着一股寒意。
“不……不关我事。”罗光远说着就想跑,转身却一脑门撞在一个硬物上,后退一步,背又撞到了曾辉的手臂上,抬起头,看到的是那个破碗。
天极强者,就算身法比不过于烨的临云步,也绝不是这些普通人能看清的。
“安福哥!快……快……”曾辉见机较快,被罗光远撞了一下,喊着就冲进了台球室里,他的选择说不上对错,乞丐果然没有来堵他,但他却被几面墙壁围住了。
罗光远也跟着曾辉冲了回去,而林隆则跟着二人,走到了台球室的门口,正好遇上了只有一只手臂却仍要来“打台球”,并且真握着一支球棍的王安福。
王安福没有犹豫,一棍向林隆打过来,林隆仍笑眯眯的,抬手一挡,那根球棍被一股极大的力量弹得脱手飞出,旋转着打在同样拿着球棍走过来的两个人身上,那两人哼都没哼就倒下了。
接着,一根手指点在王安福左肩上,骨裂的声音响起,然后是大腿上挨了一脚,腿骨断成两截,王安福也没能哼出来,痛晕在地上。
于烨没有见过林隆动手,他不知道林隆是个狠人。
接着台球室里就乱了起来,没人能够说出一句完整的狠话,往往是刚出声就立即昏倒了,两分钟后,一层的人全部倒下了,全部昏迷,然而动静却始终不大,甚至没能吵到街坊邻居。
林隆回到门口朝于廈招了招手,于廈走进台球室,将门关起,锁上。
曾辉和罗光远已经跑上二楼,冲回了那个房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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