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是没看见老夫人那脸色！”
张妈妈笑的前仰后合，眼泪都出来了。
“以前都是我在他们面前吹胡子瞪眼拍桌子，今天换老夫人冲我拍桌子了。”
她说着伸手做出一副气得直哆嗦的样子，模仿老夫人颤抖而气愤的声音：“你……你就是来逼我给四丫头退亲的，何必说那么多废话！”
春笙笑出了声，秋霜也忍不住掩唇勾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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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虞轻抚袖口的风毛，唇角微勾，声音讥讽：“逼她又如何，难道只许他们逼迫别人，别人就不能用同样的方法逼迫他们吗。”
他们能打着为楚虞好的旗号直接定亲逼她成婚，张妈妈自然也可以打着同样的旗号逼他们把这门亲事退了，不过是看谁能压倒谁罢了。
“没错，是他们逼迫咱们在先，这都是他们活该！”
张妈妈道。
“可惜大老爷当时去了县衙，小姐的婚事跟二房又没什么关系，老夫人没把二老爷他们叫来，不然还能一起看看他们是什么脸色。”
肯定跟老夫人没什么区别，一副志得意满却忽然被打乱了阵脚，恼羞成怒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春笙想想就觉得痛快，欢喜拍掌后又问道：“那小姐是不是暂时不用成亲了？他们会不会退了这门亲事之后立刻再给小姐换一门不在林安的亲事啊？”
张妈妈反对这门亲事的原因就是因为它在林安，如果换到了别的地方，不知还能不能找到合适的理由。
“不会”，无须楚虞作答，秋霜便开口道，“楚家把小姐的亲事定在林安，就是为了方便掌控她。如果小姐嫁到林安以外的地方，楚家的手伸不了那么长，他们会担心小姐逃走的。”
虽然现在他们也没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但起码楚虞还在他们手里，有拿到的可能。
塔读@ 如果楚虞逃走了，那楚家可就鸡飞蛋打，什么都拿不到了。
所以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他们一定不会放楚虞嫁到林安以外的地方。
他们不肯将楚虞远嫁，张妈妈又不肯让楚虞嫁到林安，这件事一时半会就不会再提了。
春笙松了口气：“那小姐就能安生一段时日了，起码能过个好年了。”
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庄子上庄头门要跟主家盘账，最是忙的时候，农人们反倒清闲起来，早早就开始修缮屋瓦，敲敲打打地倒也有几分年节气息。
楚虞点点头，看向窗外水榭：“是啊，要过年了。”
去年过年她送了楚家几份礼，让大房二房为跑官离心，引楚昊推楚枫落水，让楚枫被“马匪”掳走，断断续续地闹腾了整个正月，好不热闹。
那今年过年……也得让他们热闹热闹才是。
楚虞思索片刻，扶着桌案起身：“出去走走吧，今日还没出门呢。”
从楚家搬出来以后，春笙就不必像之前那样偷偷躲在屋子里练拳脚了，时常出来在庄子上人少的地方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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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虞见她练的小有成效，气色一天比一天好，自己也动了心，想着哪怕不学什么功夫，让身子结实些也好。
这样将来如果有一天还需要自己亲自对楚家人动手，她也能多杀几个，不像前世那般最终只除掉大老爷一个。
有了这样的念头，她便开始每天跟春笙一起出门。
虽然没学什么拳脚工夫，但徒步能走的路越来越长，不再像之前那般走不了多远就气喘吁吁了。
春笙见她要出门，高兴地连声说好，取了斗篷给她披上，叫上秋霜一起出门了。
冬日的庄子上很冷清，越往远处田间走越是如此，走到边缘靠近林子的地方，就更是如此了。
但这冷清只是就庄子里头而言，倘若楚虞要出去，在下山的必经之路上必然有很多人等候着她。
不过现在已经比刚来时好很多了，那时只要她出了水云轩，明里暗里就会有不少人盯着她，防备她偷偷逃走。
但楚虞自从来了这里之后就一次都没下过山，只在庄子里走动走动，久而久之大家就习惯了，不再像之前盯得那么紧。
楚虞沿着平缓的山路往上爬，一路除了三五佃户，什么人都没碰到。
塔读@ 她站在半山腰向下看去，冬日的土地赤裸着没了草木遮盖，看上去有些萧索。
春笙在旁说道：“还是秋收的时候好看。”
他们来时正赶上秋收，那时的梯田从这里看去一片金灿灿，像倒映在田地间的金色霞光，大片大片灿烂夺目。
但那时楚虞刚来，为了表现出自己的忐忑不安，一直待在水云轩里没出来，所以并未亲眼看到。
“其实春夏的时候最好看，那时新插的秧苗长出来，满山遍野绿油油，像幅画一样。”
秋霜笑着说道。
春笙很小就被买进楚家，一直伺候在玉蘅居，这回被赶到庄子上也是头一次站在这么高的地方看这样大片的农田，闻言不禁有些诧异。
“秋霜姐姐你以前常在外行走吗？”
不然怎么会知道这样的梯田什么时候最好看？
秋霜点头又摇头：“以前出门少，就算出去也是跟着祖父在城里的医馆药铺学医。后来跟了主子，这几年去过的地方才多了一些，跟着长了些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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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笙恍然：“难怪姐姐知道这梯田什么时候的景色最好。不过要等插了秧秧苗长起来，得等明年了。”
无论是春夏还是秋收的梯田，楚虞都已经错过了，要再等上好长一段时间才能看到。
“下雪的时候也很好看。”
一道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
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出现的突然，靠近的悄无声息。
春笙吓了一跳，猛地回身，同时一把将楚虞护在了自己身后。
站在他们身后的是两个男人，一个三十来岁，高鼻阔额。另一个戴着傩面，因为看不到脸也看不出具体年纪，但看身形长身玉立，应该是个年轻人。
那傩面青面獠牙，让春笙更加惊惧，张嘴正要喝问是什么人，就听一旁的秋霜欢喜道：“卫大哥！”
同时还有楚虞惊讶的声音：“莫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