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这就跟以前在玉蘅居的时候一样了。”
张妈妈看着布置一新的屋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将玉蘅居里楚虞用惯的家居摆设全都搬了过来,按照以前的习惯重新摆放,硬生生将这里布置成了和玉蘅居相同的样子。
楚虞笑着打量了一圈,道:“奶娘费心了。”
其实住在哪里都一样,但玉蘅居是她跟母亲住了十几年的地方,里面到处都是母亲的气息。
虽然她不喜欢楚家,但玉蘅居对她来说有着不同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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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什么,一点也不费事。”
张妈妈道:“反正我也只是动动嘴皮子,指使楚家那些人来搬。”
既然不用她动手,她当然要把能带走的都带走,一样不给楚家留。
楚虞轻笑,在床上坐下来,伸手轻抚绵软的被褥。
这床榻是母亲当初亲自给她选的,被褥缎面也是母亲跟她一起挑的,以前母亲时常坐在床边给她读书,她听着听着就睡着了,醒来也不记得讲到了哪里,母亲就重新给她讲一遍,不厌其烦。
楚虞倚着床柱,手中小扇轻摇,回想着那时的情景。
按如今的时间算,母亲才过世三年,但她前世已经多过了五年,加起来有八年了。
八年,她都不太记得母亲以前讲的那些故事了。
日光正好,楚虞垂眸回想着旧事,昏昏欲睡。
张妈妈还在收拾一些细碎的物件,见她摇扇的动作停了下来,知道她这是犯困了。正想将扇子抽出来让她好好躺到床上睡,就听外面忽然传来女子尖利的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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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虞!楚虞你给我出来!”
张妈妈动作一顿,刚合上眼的楚虞也惊醒,重新将扇子握住。
“怎么了?”
她低声问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困意。
外面的吵闹声还在继续,张妈妈听出这是谁的声音,面色一沉。
“是五小姐。”
她说道。
“知道咱们也搬来了庄子上,她来闹过好几次了,前几次都被拦住了,今天不知怎么跑到小姐跟前来了。奴婢这就去把她赶走!”
她说着就要往外走,却听楚虞说道:“别赶走啊。”
张妈妈一怔,以为楚虞是要把楚枫叫进来说话,正纳闷,就听她又道:“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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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走只是驱赶,即便动作粗暴不客气,也只是推推搡搡罢了。
打走就不一样了,是真的要动手,要让对方吃个教训的。
张妈妈了然,点头一笑:“好,我亲自动手!小姐在屋里听着吧。”
说完转身便走了出去。
楚枫还在院外大呼小叫,手里的石头不停往院门上砸。
“楚虞!我让你出来,你听见没有!”
“祖母是让你来给大伯母侍疾的,你凭什么住在这?现在就给我滚出来,去伺候大伯母!”
“大哥是被你害死的,大伯母也是被你逼疯的,你个贱人有什么脸面住在这!滚出来!给我滚出来!”
伴随着叫骂声还有石头不断砸门的声响,秋霜春笙皱眉站在门口,隔着门对楚枫喊话让她离开,但楚枫哪里肯听,还在外面骂骂咧咧,将院门砸的咚咚响。
外面只有楚枫一人,要将她赶走其实很容易,但楚虞没发话,他们不知道该不该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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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为难时见张妈妈走了出来,春笙忙上前问:“张妈妈,这要怎么办啊?就任由五小姐在外面骂吗?”
他们的住处周围虽然没什么人,但庄子上的人其实不少,尤其各个必经之路上。
楚枫能被放过来,在这里叫骂也没人管,肯定是有心人故意的。
张妈妈眉眼沉沉,冷声道:“在楚家她都不能这么骂小姐,何况是在这庄子上?”
“我今日就让她长长记性,知道什么人能欺负,什么人不能!”
她说着一手拎起院子里打水的水桶,一手抄起门栓便冲了出去。
楚枫见紧闭的大门忽然被打开,心中一喜,正要往里冲,就见里面率先冲出来两个人。
张妈妈为首,用木桶挡住她扔过去的石头,之后扬起门栓便冲了过来。
春笙愣了一下,回过神后抓起院子里的笤帚便跟了上去。
楚枫吓了一跳,忙后退:“你们干什么?干什么!我是五小姐!就算送来庄子上也是五小姐!你们动我一下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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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手里已经没了石头,张妈妈把水桶一扔,扬声道:“好啊!我今日就试试看!”
说话间门栓已经举了起来,往楚枫身上打去,同时打过来的还有沾满了尘土的笤帚。
门栓打在身上,笤帚扫在脸上,楚枫又惊又惧,尖声道:“你们敢!你们敢!”
“我要告诉我娘,她如今执掌中馈,定会好好收拾你们!我要让她发卖了你们!让你们这里以后什么东西都拿不到!”
楚枫虽然已经被送到庄子上大半年了,但并没有和楚家断了联系。
她知道楚家如今是她娘执掌中馈,从最近送来的东西比以前好得多就能看出来。
也正因如此,她觉得跟同样被赶到庄子上的楚虞比,自己要强很多。
既然强得多,那过往的仇怨自然就要趁机报了。
谁知道张妈妈和春笙这两个贱婢不仅不怕她,竟然敢动手打她!
楚枫边喊边躲,但哪里躲得过两人的两面夹击,被打的嗷嗷直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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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啊!去告啊!看看你娘敢不敢管!看看她敢不敢克扣我们小姐的东西!”
张妈妈一边说一边打,手上动作一下比一下狠,毫不留情。
“你还真以为我们是来给大夫人侍疾的呢?真以为我家小姐搬来庄子上就跟你一样了?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们小姐比?”
“就是!你什么东西!”
春笙跟着附和。
两人把楚枫打的抱头鼠窜,直到楚枫的下人闻讯赶来将人抢走,这才呸了一声停了下来。
秋霜看着他们一人立着门栓,一人扛着笤帚的背影,不禁失笑,招呼他们赶紧回来。
春笙抱着笤帚进了门,直呼痛快,还问秋霜:“姐姐你怎么不去?你功夫好,肯定三两下就把五小姐打趴下了!”
秋霜笑道:“打个十几岁不会功夫的小丫头,你们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