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昀耐着性子对程金道：“等改日你和其他管事一起把那隆昌典当行的事跟我说说，我弄清楚了再去。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吗。”
说着便要躺下睡觉。
程金见状也有些急了，忙道：“三少爷，明明二老爷就在京城，老爷还不忘交代您想办法把隆昌典当行的东西赎回来，您就没想过为什么吗？”
楚昀闻言一怔，皱眉道：“还能为什么？自然是因为二叔没把事情办好，正巧我也要过来，就让我一起想想办法了。”
程金一噎：“是……是这个道理。但您就不想想，那东西当给隆昌典当行十几二十年了，当票却一直没过期，若非他们如今的东家不认，那当票至今仍能赎当，这又是为什么？”
“咱们一直在续当呗。”
楚昀皱眉道。
虽然他对此很是不解，觉得再值钱的东西续当这么久也是亏的。但既然家里一直在续当，那就说明这东西对楚家来说确实很重要。只是因为他们之前没来京城，叶氏又一直拿着当票不肯交给他们，所以才会出现今日这般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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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金很想说楚家压根就没人续当，反正他在京城这几年，从没见有楚家人出入过那里，去续什么当，大老爷他们也没有交代过。
在这之前的很长时间，他甚至不知道有这么一张当票，只知道家里让他盯着隆昌典当行，看这里有没有什么异动。
他对此也很是不解了一段时间，直到四月隆昌典当行走水，楚家想确认一下叶氏当初在这里典当的东西还在不在，他才从大老爷那里知道原来有这么一张当票。
但他对这当票也很不解，不知道楚家既然如此在意这东西，为什么又这么多年都不赎当。
等二老爷来了京城，他发现那当票根本不在二老爷手里，这才终于明白，原来楚家一直不赎当不是因为不想，而是因为那当票压根不在他们手里，而是在春笙……或者说是在四小姐手里。
没有当票，他们自然不能赎当。
所以程金只知道楚家人没来续过当，但并不清楚这十余年间是否有其他人来给这张当票续过当。
从前的叶氏和现在的四小姐都有自己的人，他们根本认不全，即便他们派人去了隆昌典当行，他们也不见得认得出。
可这并不影响程金知道这张当票的重要性，他嗨呀一声，道：“您既然知道，那就该知道隆昌典当行里的那件东西一定非常重要。”
“大老爷当初是实在来不了，这才将此事交给了二老爷。现在既然您来了，那这样东西自然是您亲自赎回来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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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昀听的似懂非懂：“这有什么区别？既然是家里的东西，只要赎回来带回林安不就是了？”
届时它能带来的利益肯定是两房共享的，难道还能只落到其中一房头上？
程金定定地看着他，颇有深意地道：“当初捐官是为了让楚家脱离商籍，如今官身下来了，说起来咱们家无论大房还是二房，都不再是商籍了。”
“但大老爷如今是官身，二老爷是白身，您觉得……这有区别吗？”
这……这当然有区别！
楚昀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困意烟消云散。
他抿了抿唇，有些紧张地攥紧了被褥。
“可……可这……这不好吧？官身已经被我们大房得了，若是这东西也……那二叔岂不是会很不高兴。”
“这有什么可不高兴？”
程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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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是二老爷自己不想跑官，主动放弃的，跟大房可没关系。”
“大老爷这些年为了跑官东奔西走，往来应酬喝酒喝的险些吐血，还要整日看威远伯他们的脸色，在他们面前做小伏低，他有说过什么吗？”
“二老爷不愿面对这些，选了打理家业，那官身自然就该是大老爷的，他凭什么不高兴？”
“难道因为官身正式下来了，他也觉得做官好了，大房就活该欠他的了？就应该把官身让出去了？天底下有这个道理吗？”
没有！
楚昀在心中说道。
程金见他神情有所松动，放缓了语气继续道：“而且如今家里的情况三少爷你也是知道的，官身虽然是大老爷的，但二房不也得到了好处吗？他们不也跟着脱出商籍了吗？”
“既然他们已经得到了他们应得的，那还有什么可不高兴？就算他们不高兴，那跟大房，跟三少爷你也没关系，你大可不必为此就觉得亏欠，要把其他东西让出去。”
“现在隆昌典当行这边就是一次新的选择，大老爷既然从没选过要放弃，要将之让给二房，那您有什么可顾虑的？”
“反正大房二房也没分家，就算东西回头被您拿到了，您不也是带回去交给家里吗？不管这东西能带来什么好处，到时二房也都能分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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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别不过是谁是首功而已。
虽然程金还不清楚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但他心里隐隐有预感，最先拿到它的人，应该会有不同的际遇，这也是为什么他坚持要让楚昀现在便过去的原因。
若隆昌典当行真的畏惧詹事府，畏惧太子，那越早过去的人就越有可能先一步拿到东西。
楚昀沉吟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好，我现在就去。路上你给我讲一讲这家当铺的东家和掌柜是什么样的人，我也好有些准备。”
程金颔首，当即去了春笙的院子，让她同行。
春笙早前就听他说今日有事，让她不要出门，而他们找她无非是让她带着当票一起去隆昌典当行罢了。
于是春笙今日便没去逛街，等在了自己的小院里。
只是她没想到，今天来叫他的竟然是程金。
她有些纳闷地看着他，道：“程管事怎么亲自来了？这不像你啊。”
程金可是很不喜欢她的，平日见了她都恨不能绕道走，即便是叫她出门，也是随便差遣个下人过来，从不亲自踏足她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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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金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道：“问这么多作甚？让你去你就去。你身边跟着这么多人，难道还怕我吃了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