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杨坚以杨爽为行军元帅率军迎击,与突厥联军相遇于白道。沙钵略自恃兵多将广,不以为备。隋将李彻、李充乘沙钵略轻敌懈怠之机,率精兵五千,对敌突然袭击,大破突厥军。突厥人在那一战之中,在白道这个地方,就曾经损失惨重,而这一次注定再一次会在中原政权李靖和李勣这两员大将的率领下,遭到重创。当徐淼点头把他知道的一些计划告诉这雪橇三傻之后,三个家伙知道他们这次肯定是也要被留在北鲁沟,顿时就彻底泄气了。大军抵达北鲁沟之后,一千多辅兵加上徐淼的医营和数百名工匠,都被留在了北鲁沟这里,李勣亲自为他们选定了一片立营的地点之后,便带着主力大军,携带少量物资和一批扒犁继续向五十里外的白道行去。程处默、尉迟宝琪和小牛三人,跟李勣撒泼耍无赖,一路上闹腾了好几次,除了挨了顿揍之外,最终也未能获准随大军前往白道,被强行留在了北鲁沟营地之中。于是自从和大军分开之后,程处默和尉迟宝琪、牛明玉三个家伙就开始耍无赖,把帐篷搭好之后,就开始在帐篷里挺尸,谁叫都不出去!除了拉屎撒尿嫌在帐篷里解决,会恶心到自己,才出帐篷解决一下之外,其余时间都在帐篷里猫着,摆出一副死猪等着开水烫的架势,爱谁谁去。徐淼也拿着仨货无可奈何,只能由他们去了。虽然李勣在把辅兵和物资以及医营、匠营留在北鲁沟的时候,名义上是命徐淼坐镇,但是他也清楚徐淼的水平,同时给他留下了五百步卒,由一个名叫韩兆的御侮校尉统领,交由徐淼统御。另外一千多辅兵,也交由一个名叫高大恩的仁勇校尉统带,配了几个伙长什长,协助统御这些辅兵。这么一来,北鲁沟营地之中,就数徐淼最大,毕竟他是个堂堂开国伯,还挂着一个正四品的忠武将军的武散官虚衔。而韩兆和高大恩一个是从八品,一个是正九品,身份地位和徐淼相差了快十万八千里了,就连尉迟宝琪都是个七品的翊麾校尉,程处默也是翊麾副尉,而小牛也是正八品的宣节校尉,所以徐淼在北鲁沟营地,也就成了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了。当然李勣名义上把北鲁沟营地交由徐淼坐镇,但是实质上却肯定给那个韩兆有交代,真正指挥这里的人应该是韩兆,而不是徐淼。这个韩兆并不简单,虽然他只是个从八品的御侮校尉,但是实际上他却是个征战沙场多年的老将了。当初李渊在晋阳起兵反隋的时候,这个韩兆就在李家的军中效命,曾经累功升迁到从六品的振威校尉之职。但是后来因为一次酒后误事,险些掉了脑袋,但是因为有人为他求情,念其很早就跟着李家起兵,于是便没有被斩,可是却一撸到底,将其贬为从九品下的陪戎副尉,险些贬成了个大头兵。这几年才又逐步因功晋升到了从八品的御侮校尉。所以这个韩兆虽然官职不高,但是却没人敢小觑于他,都知道这家伙如果不是当初犯事被撸的话,现在估摸着在军中,怎么也能捞个游骑将军当当,封个开国男的爵位是没问题的。而这个韩兆,三十六七岁的年纪,正值壮年,留着一脸乱蓬蓬的络腮胡子,身材中等,但是却很是健壮,只是右腿有点瘸,脸上还有一处刀疤,右脸上还有一个很深的酒窝,虽然看着很粗犷,可是因为这右脸上的酒窝,却又看起来有点喜感。而这韩兆说话嗓门很大,却吐字不太清晰,说话的时候,呜哩呜喇的,不仔细听的话,有些听不清他说什么,好像是个大舌头。不过这韩兆右脸上的酒窝,却并不是天生的,据说是他在一次率部攻城的时候,一支箭射在了他的脸上。这韩兆当即把箭拔了下来,箭簇从他脸上带下一块肉,还伤及了他的舌头,他咬着牙,满嘴满脸是血,愣是攻上了敌军城头,手持横刀连枷连杀数人。战后他命大活了下来,脸上伤口愈合之后,就形成了这样一个深酒窝,实际上是因为腮帮上少了块肉,舌头也因为受伤,舌尖掉了,以至于说话成了大舌头,吐字不清。这家伙绝对称得上是一员悍将,虽然官职不高,但是却深得李勣信任,这次北鲁沟扎营,他便把这个韩兆给留在了徐淼这里做徐淼的“副将”。徐淼在知道了韩兆的经历之后,对这个韩兆也很是客气,这种人是有真本事的,虽然位卑,但是却不可轻视。韩兆对于被李勣留在北鲁沟这件事,也不是很爽,他这次本来卯这劲儿,想要随军立下战功,回头还能升迁一下,可是却没成想会被李勣选中,让他留在北鲁沟营地照看这里的军资。所以大军走后,韩兆就心情不佳,瘸着一条腿,在营地里督建营盘。虽然这里远离预定战场,但是韩兆却也没有太过疏忽,毕竟此地乃是突厥人的地盘,大军对于周边的情况并不是非常清楚。眼下他们只知道颉利把这一带的人马,多集结到了定襄城一带,准备抵御唐军的进攻,但是具体这周边还有没有大股的突厥人,谁都不是很清楚。所以徐淼和韩兆商议之后,都认为不可大意,毕竟这里存放了大量的粮秣物资,未来要作为李勣这支大军的后勤补给基地,万一一个大意,被突厥人给抄了的话,且不说他们这帮人能不能活下来,就说丢了这些粮秣物资,估计他们都不会落到什么好的下场。所以即便是再不高兴,韩兆也没敢大意,大军走后,他便立即开始督建营盘,派人去将周边山上的树木伐倒,拖回到营地之中扎成营栅,并且搭建箭楼等防御设施。此时阴山一带的气温在夜间的时候,以徐淼判断,最高也只有零下十几度,甚至可能更低,虽然不敢说达到滴水成冰,但是也差不了太多。对于如何安营扎寨,徐淼并不精通,以前他也没操过这心,与其指手画脚说错话被人耻笑,索性徐淼就把这种事都丢给了韩兆和那个高大恩负责。而程处默和尉迟宝琪、小牛耍性子,钻到帐篷里装死狗不出来做事,徐淼也拿他们没辙,于是便只能依靠韩兆和高大恩这两员武将负责扎营守营之事。这里虽然战兵只有五百,属于比较精悍的府兵,好在还有随军的一千多辅兵,另外医营还有徐淼挑选出来的一百多做事精细的医护兵,加上沿途从突厥人部落解救出来的二百多女人,和二百多名工匠,人手倒不是太缺乏。另外因为匠营之中,工具齐备,大锯、斧头这样的工具充足,伐木并不算困难。两天时间,辅兵们便从四周的山上,伐下来了大量的树木,用骡马拖回到了营地之中。可是要立营栅的时候,却遇上了麻烦,那就是因为天太冷,地面的土地都冻得结结实实,清理掉积雪之后,抡起镐头刨下去,咣的一下,只是在地面上留出一个小坑,震得人手麻。但是如果不立起营栅,那么这么多人和物资,在这山坡上,就如同裸奔一般,根本没有任何防御可言。所以这就苦了那些刨沟的兵卒们了,一个个大冷的天,甩了衣服轮着镐头,吭哧吭哧的在冻得深达一尺的冻土地上奋力刨坑,一个个累的满头大汗,震得手麻的抓不住镐头把,但是成效却不尽人意,一个人玩儿了命的刨一天,也埋不了两根原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