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思君等人跟在蒋寒枫车后面，看着她越开越快，后来直接消失在他们视线，都担心她出事。
其他人，虽然没蒋寒枫这般生气，也一个个都是低气压。
要是让他们见到了裴歌，才不管他是不是神呢，都要冲上去暴打他一顿。
一行人来到了娄雀的家。
晓川编辑一早就过来为娄雀收拾。
他还奇怪，娄老师不是正在录着节目么，怎么突然跑回来了？
又看娄老师疲惫得很，也没多问，想着这个事回头再说。
他这厢正吭哧吭哧擦着桌子呢，门铃响了。
他穿过院子，去给人开门。
“欸你们不是娄老师在小屋认识的朋友吗？”
“是我们。”谢思君上前一步。
蒋寒枫虽然早出发一步，但比不上谢思君对道路的了解。
他抄小路，最后两拨人差不多同时到达了娄雀屋外。
“娄雀在家吗？我们有事要找他。”
即便心里再迫切，谢思君还是按捺着彬彬有礼问。
蒋寒枫想直接进去，被谢思君阻止了。
现在娄雀到底是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呢，面前的这位晓川编辑，也并不知道裴歌的秘密，不宜冲动。
晓川编辑觉得面前这气氛有点诡异。
除了谢思君在微笑，其他人都蹙着眉头，很着急还有点气汹汹的模样。
他心里直突突，却也不敢怠慢。
“娄老师在的，你们请进，我这就去喊他起来。”
“他在休息？”
“嗯，娄老师很早就回来了。回来后人看着很疲惫，直接就睡了。我做好早饭，他也只吃了两口，喏，就在那里趴着呢。”
晓川编辑指着花坛旁边。
在那里，放置着一张特别柔软的沙发。
那是娄雀最钟爱的地方。
此刻，那里正趴着一个身着青蛙睡衣、蓬乱卷毛头的人。
“是娄哥！”
苏小尧等人立即朝沙发走了过去。
不一会儿，九位嘉宾就将这张沙发团团围住了。
趴着的人无知无觉，根本就没有醒的趋势。
“娄老师……娄老师……有人来了……你醒醒……”
晓川编辑尴尬地看看众人，推了推睡着的人。
人还是没醒。
“不好意思啊，娄老师一旦睡着，就睡得很死。”
蒋寒枫不爱废话，直接上手，扯着青蛙睡衣帽子，将人给拉出来一点。
“唔？”
睡着的人终于动弹了。
太阳有些刺眼，娄雀睁开一只眼睛后又闭上去了。
还想再睡会儿，这一次被几个人一起搬起来了。
“！！！”
娄雀直接吓醒了。
看清了面前的人后，他由半趴着变为双腿盘坐。
还接过晓川编辑递来的茶，喝了两口。
别人急得要死，他却在那里慢悠悠的。
“你们来晚了，人已经走了。”
“走了？！他就这么走了！”
骆飞也忍不住了。
这人怎么这样啊！
“欸你们别生气啊。”娄雀觉得自己有义务为那人说两句话。
让晓川编辑忙别的事情去了，娄雀换上了一副略微郑重的神色。
“他本来也不想走得这么仓促，但我提前醒了，他也不好占着我的身体。”
众人心中一阵阵失落。
真的走了？
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其实就算我没有提前醒来，时候到了，他自会走的。”
娄雀又说。
“那个人不属于这里，也不属于任何一个人。”
这句话后，院子里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往事一幕幕在众人眼前浮现，那样一个鲜活灿烂、在他们生命里留下浓重印记的人。有一天当他要消失时，又能不留下一点痕迹。
甚至，别人想去找他都不知道上哪里去。
娄雀看到他们这般难过，心里也不太好受。
“换一个角度想，他也从未离开过。只是身处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却仍然在以自己的方式关注着我们、也关心着我们。”
像是为了应证这句话，九个人的手机同时响了。
“喂。”
九个人异口同声。
“是我。”
电话那头，当裴歌的声音再次响起时，众人刹那间眼眶湿润。
此时他们还能听见他的声音，但相隔又何止万里？
即便是乘坐世上最先进的飞行器，也抵达不了他们那里。
“我没勇气亲自跟你们告别，所以选择托梦的方式告诉你们真相。”
“大小姐——”
正气闷得要挂掉电话、又不舍得的蒋寒枫，听到裴歌在唤她，蓦地一僵。
“我知道你很想打我，对不起啊，还记得我昨晚跟你说的话吗？”
裴歌将昨日对蒋寒枫还有其他人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彼时他们听了这番话，心里就有不好的预感。
后来被裴歌带过去了。
此时再听，却只剩下了满心苦涩。
“在这里的一个多月时光，我很快乐，也很高兴认识你们。”
“只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到了该离别的时候了。”
裴歌不喜欢将场面弄得太过伤感。
也知道暂时不会取得这些人的原谅。
也许在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在怨恨他。
“娄哥！”
裴歌要掐断通话时，廖帆忽然喊住了他。
“帆姐？”
廖帆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所有的泪意都压了回去，不然她担心自己没法正常说话。
她挤出一个笑容，极力让自己笑出最美的样子。
“你可是大神欸，还叫我姐？”
“帆帆？”
“嗯。”廖帆应着，“你既然不是娄雀，那你真名叫什么？”
“裴歌，我叫裴歌。”
“裴歌……”廖帆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眼，有点陌生，却又有点莫名的甜蜜。
“裴大神，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通话了吧？”
“……嗯。”裴歌犹豫着应了声。
“我也很生气你就这样离开，但我不想我们最后一次通话，留下一辈子的遗憾。”
“裴、裴歌，你听好哦，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
众人看着廖帆。
为这个女孩子的勇敢与坚定动容着。
廖帆微笑着，笑容中带着泪光。
“我曾经幻想过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手拉着手，一直走到白头。”
“是你，让我开始对爱情憧憬起来，也期待着未来的生活。”
“虽然、虽然你走了，但你别担心我、也不要觉得抱歉。做你想要去做的事情吧！能认识你，我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