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掌柜听说方平没有生命危险,才推门走进来。
方平见到薛掌柜就要下跪,却被他拦住:“你重伤在身。有什么事,躺在床上说。”
颜蓁蓁见此情况,起身说道:“你们慢慢聊,我出去煎药了。”
薛掌柜本想说,这些事让她听到也无妨,又想起萧融墨对他说的,不想把颜蓁蓁卷入危险之中,于是说道:“那就有劳蓁蓁了。”
等颜蓁蓁离开后,方平对薛掌柜说道:“薛公,我查到线索,在如雾禅师死前的那个晚上,曾有个来自宫中的神秘人偷偷见了他。”
“宫中?”薛掌柜皱了皱眉,急忙问道,“这个消息可靠吗?”
方平点点头:“千真万确,我们的人前看见,那人在见了如雾禅师后,坐马车回到宫里。”
薛掌柜想了想:“阿墨曾经和我说过,如雾禅师死前见过的最后一个神秘客人,是个身材高挑的男子。如今看来,这个范围可以缩减到宫里的男人。”
方平若有所思,口中喃喃道:“宫里的男人,除了皇帝,只剩下太监了。丽妃的住处,肯定会有太监。”
薛掌柜想了想:“丽妃宫中有个太监名叫郭阳,是丽妃的心腹。”
“您的意思是……是丽妃派人去找如雾禅师,并将他杀死?。”
薛掌柜摇摇头:“关于如雾禅师的死因,我早就派人调查得很清楚。他千真万确是自杀。”
“自杀?”方平又开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那就是……丽妃派郭阳去找如雾禅师,以什么东西为要挟,让他自杀,并在死前,画出那样一副明显指向丽妃和晋阳的画。”
薛掌柜想了想:“你这么说好像也可以,但我总觉得事有蹊跷,不太符合常理。”
方平一脸茫然的看着他:“蹊跷在哪里?”
薛掌柜道:“你想啊,丽妃手中既然有能逼迫如雾禅师自杀的把柄,为什么要让他死前画下自己与晋阳有染,既然是洗清自习的嫌疑,那他画别人岂不是更好。比如说……画皇后。皇帝本就不喜欢太子。如果让他怀疑,太子并非皇帝亲生。正好能成为他废太子,而立四皇子的理由。”
薛掌柜说到这里,整个人忽然怔了一下:“对啊,我之前怎么没想到?”
方平彻底听蒙了,打破砂锅问到底般的说:“什么对啊,薛公想到了什么?”
“如雾禅师死前留下那幅意味深长的画,皆因为丽妃是晋阳献给皇帝的美人,才觉得画中四爪龙所指是丽妃与晋阳苟且。如果画中想表达的,本就不是丽妃呢?”
“不是丽妃?那还能有谁是被王爷献给皇帝的?。”方平想了想,“没有了吧?”
“这件事还需要仔细调查。”薛掌柜说道,“方平,你到底是被何人所伤?。”
方平回答:“我打听到,郊外的白云寺是如雾禅师最早出家的地方,就想去那里打听打听,他曾经有没有结下什么仇家。没想到在路上就被一群蒙面人围攻。身上的伤也是他们弄的。”
薛掌柜说道:“看样子,这些人很怕咱们知道如雾禅师的过往。方平,这样,你先在这里好好休息、养伤。我这就将你得来的消息去报告给阿墨。”
薛掌柜用飞鸽传书将小融墨约到之前的小木屋,将方平他看到的消息,一五一十说给他听。
萧融墨听后,也是一脸狐疑:“或许,那个去见如雾禅师的太监,根本就不是丽妃宫中的,而那人要挟如雾禅师留下画后自杀,真正的目的,或许就是为了诬陷丽妃。”
“会是谁这么恨丽妃,要诬陷她呢?”薛掌柜想了想,又觉得自己问得多余。丽妃在宫中被皇帝独宠多年,飞扬跋扈,甚至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这样的人,后宫中,能有谁不恨她呢?
萧融墨继续说道:“既然方平是在去白云寺之前,被人埋伏刺伤的。就说明有人不想让他,去白云寺查看如雾禅师小时候的情况。如雾禅师是得道高僧,大栾开国以来最年轻的主持,什么人能轻而易举的威胁他?甚至让他作伪证后自杀,以免后顾之忧。”
薛掌柜说道:“这一点,确实很奇怪。”
“所以说……我很好奇如雾禅师的童年时光。”萧融墨说道,“而且从方平受伤这件事情来看,白云寺里,一点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有的人,不希望我知道这样的秘密。”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萧融墨说道:“挑选十名精兵跟着我,我要亲自去一趟白马寺。”
崎岖的山路上,一辆装潢华丽的马车绕着山道缓缓前行,车轮被路上的石子颠了一下,郝萌身子一颤,猛地睁开眼睛。
这是哪里?
她有点懵,原本作为一个现代社会的法医,她在勘察了一个十分血腥刺激的现场后,回家失眠了,百无聊赖的翻看一本名为《大理寺少卿的小娇妻》的小说,越看越觉得头昏昏沉沉,再次清醒,就已经身着古装,坐在晃晃悠悠的马车上。
忽然一声马儿嘶鸣,马车急停,郝萌的身子一晃,重重的撞到马车的窗户上。
“怎么回事?怎么赶车的?都撞到小姐了!”
一个身穿桃红色衣服、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的小丫头,一边揉着身旁紫衣女子撞红的额角一边骂着。
只听车夫喊道:“什么人?竟敢拦郝府的车!”
郝府?
郝萌脑中迅速的闪过小说中的情节,原文的女主角,正是户部侍郎郝浪的嫡长女郝清茗。
忽然,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郝萌的脑海,经过片刻的消化,郝萌当场石化。
她穿进那本狗血玛丽苏小说,与自己重名的炮灰女配郝萌身上。更悲催的是,这位户部侍郎的庶女,马上就要因为女主姐姐的圣母心嗝屁了。
等郝萌缓过神,郝清茗已命侍女小桃,将一名身上有伤的中年男子扶上了马车。
“下去!快让他下去!”郝萌惊恐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