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道上来来往往人，实在有点不方便，尹宓只好朝他笑笑：“没事。”
他眸色亮了一下，看了看她转身走了，大概是想笑。
*
三月底，薛琪忽然给尹宓打电话。
“尹小姐，你的货出现了问题。”她语气很急，同时还掺杂着责怪。
尹宓微愣，心里发慌，急忙问：“什么问题？”
“有三个顾客用了以后皮肤溃烂，还有几个情况稍微好点，我向她们道了歉，把钱退给她们，她们没闹。但那三个住院的，不愿大事化小。你看怎么办吧？”
尹宓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一时之间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她想了想说：“薛总你放心，我去医院看看，如果她们要求赔偿，我会负责的。”
挂了电话，她立刻询问戴荷，产品为什么出现问题。
戴荷满脸震惊：“尹总当时说没有问题！”
现在追究这些没有意义，尹宓摇了摇手：“算了，我先去医院看顾客吧。”
*
省立医院。
三位顾客的脸上都有明显的溃烂，虽然伤口不大，但挺吓人的。
就诊室里有两位医生在里面，尹宓进门时没有仔细去看，她急忙向女士们道歉：“对不起，我是供货商。”
她很诚实。
女人们满脸愤恨，其中一人张口就骂：“你就是黑心商家，奸商！你看看我们的脸，已经毁容了！你得给我们个说法。”
“……好。”尹宓为难地点头，心里酸软酸软的，都是委屈。这时她看了眼医生，这才发现墨闻也在。
她飞快地和他对视一眼，他不是脑科的吗，为什么出现在皮肤科？
当着他的面尹宓有点窘迫，好多天没有见面，没想到一见面她就掉价，而他还是高高在上的。
“对不起，”她硬着头皮向女人们鞠躬，连续说着歉意的话，“你们的医药费以及精神损失费，我都会全部承担。实在抱歉，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我们的脸烂成这样怎么出门！”女人们不愿意放过她。
尹宓皱眉看着她们。
墨闻靠在椅子上，沉着脸指责：“尹小姐，你母亲还在昏迷中，你为什么要这么拼！我跟你说过，现在要以你母亲的病情为主！你每天从学校跑去公司，又从公司跑来医院，忙来忙去非常影响你母亲的病情！”
“……”尹宓懵圈，她忙，影响她妈的病情？
她满脸茫然地看着墨闻，他神情严肃不像开玩笑，漆黑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
渐渐的，她好像从他眼底看到希望，很快明白他的意思：“墨医生，我——我只是想多赚点钱。”
她弱弱地说了一句，以便博取同情。
就这样，女人们改了口：“算了吧，看你年纪小也挺不容易的，就按你说的办吧。”
“谢谢！”尹宓立刻笑了，她感激不尽，再次向她们鞠躬，起身时看向墨闻，他没有看她，直接走了。
这个帮忙，尹宓心领了。
付了赔偿款，她离开皮肤科，郁闷地靠在走廊墙壁上，望着窗外刺眼的日光。
发呆。
本以为赚了笔钱，现在全赔了，不仅分文不剩，还落下个坏名声——奸商！
“哎——”站了会，她去了尹诗云的病房，趁护工出去的时间，把这件事告诉了尹诗云。
“妈，你说我是不是特别倒霉？”她摆弄尹诗云的手，把心里的委屈全部吐出来，“你什么时候醒来啊？我好难呀。”
和母亲说这些事，心里特别酸软。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尹诗云的手指动了动，但她不太确定是自己摆弄的，还是尹诗云的神经控制的。
她惊讶地看着她：“妈，你是不是听见我说话了？妈！”
“周阿姨，周阿姨！”她激动地红了眼眶，大声喊护工，“你快进来！”
护工急忙进来，茫然地问：“怎么了？”
没有时间跟她解释，尹宓带着含笑的眼泪跑出病房，直奔医生办公室。
墨闻坐在工位前，茫然地看着她。
她悲喜交加：“墨医生！”
墨闻立刻站起来，大步走过来：“怎么了？”
看到他的时候，尹宓激动的眼泪已经流了出来：“我妈刚才动了下手指，是我跟她说话时，她动的。”
她认为尹诗云可能要醒了。
“走。”墨闻急忙跟她去了病房，尹诗云依然安详地躺在病床上，他挣开她的眼睛看了看。
尹宓着急：“要醒了吗？”
他却摇头：“刚才可能确实受到刺激，但只是瞬间，这种情况以后或许会很多，不过是个好现象。”
“真的吗？”尹宓笑着擦眼泪。
“嗯。”墨闻扭头看她，经过她身边时，还是忍不住说，“跟我来。”
*
尹宓去了他办公室，站在桌前看着他。
他刚坐下，就质问她：“谁帮你把有问题的化妆品要回来的？”
“宋冠昌。”想起这件事，尹宓心里那股小怒火又想冒出来，她嘟囔着嘴冷漠地看着两眼。
他目不转睛，脸色沉着：“结果怎样？”
“……”结果是她错了，但不想在他面前承认错误，她垂下眼睑，默不作声。
“赚的钱是不是全赔了？”他讥讽似的问。
尹宓不服气：“只有几盒有问题！”
“可是顾客会相信吗？”墨闻扬着下巴看她，她还是太年轻，社会经验少，所以才会走弯路。
不过让她历练历练也好，这样长教训。
从那年夏天第一眼看见尹宓时，墨闻就知道她不甘平凡，她看上去单纯简单，实则热情奔放，勇于闯荡。
尹宓知道自己错了，所以低着头不说话。
同时她心里还有点生气，觉得墨闻就是在看她的笑话，现在她失败、出丑，他满脸都是得意的样子。
最后，她不高兴地瞥他：“关你什么事！”
墨闻死死盯着她，过了会，用官方话术对她说：“我是尹诗云的主治医生，我不希望我的病人家属，整天在外瞎忙活，连累我的病人。”
这句话彻底点燃尹宓心里的怒火，她愤愤不平的，双手撑在桌面上，近距离看着他。
“到底因为我是你的病人家属，还是因为我是你的x伴侣？”
他忍俊不禁勾起唇缘，也往前凑了凑：“你觉得我们哪种关系比较恰当？”
“无耻！”尹宓骂完就走了。
墨闻盯着她的腰，好多天没有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