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来得很快，问明情况后调解为主，对唐予沫说：“小姑娘，你爸这样可不行，平时要多劝劝他，管一管。”
“劝过，管不了。”
“如果下次再这样闹事，得带进去关几天了。”
“要不，今晚就让他进去吧！”
警察也愕然，忍不住认真地打量她。
黑色长发刚好及肩膀，素白的脸蛋，看起来文文静静像个还没毕业的乖学生，说起话来却冷静得不可思议。
就在这时，唐大勇好像一瞬间清醒了，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冲进屋里，然后跌倒在沙发前。
警察摇摇头，反过来劝说房东。
“大晚上的外面还降温了，你给人赶走出意外了谁负责？给他一个机会先住着。”
房东没好气地瞪着唐予沫，怪不得这丫头愿意一次交足整年房租，原来是个大麻烦。
她索要了赔大门的五百块，才骂骂咧咧走开。
唐予沫关上门。
唐大勇瘫在陈旧的布沙发上哼哼，醉得一塌糊涂。
唐予沫面无表情看着他：“我以为你对任何事情都无所谓了，原来还怕再进去一次。”
姑婆叹息着劝道：“沫沫，别这样说你爸，他这十年也不容易。”
唐予沫弯腰捡起一地乱七八糟的东西，红着眼圈道：“姑婆捡废品把我养大就容易了？我像个孤儿每天顶着嘲笑辱骂就容易了？他现在至少还有一条腿，还活着不是吗？凭什么……”
“好了好了，你这孩子。明天还要上班，上去洗澡睡觉吧。这边我来收拾。”
要不是姑婆坚持租房在这同一栋，方便照顾她爸，她早就搬出去让姑婆住舒服一点了。
晚上睡前，唐予沫打开网银看了看余额，满腹心事闭上发红的眼睛。
……
说也奇怪，party上张盈盈跟宋均廷成双成对地离开，成功堵住了陈玲子酸溜溜的嘴，但张盈盈本人却也一改风格，绝口没提跟宋均廷那晚发生了什么。
唐予沫小心地观察了两三天，感觉办公室的气氛微妙而奇怪。
“盈盈姐，还需要我继续打听宋律师的信息么？”
张盈盈无比讥诮：“就凭你，你有资格和本事接近他吗？省点力气做点有用的事，否则别怪我真把你踢走。”
“哦，知道了。”
唐予沫抱起她桌前厚厚的文件，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跟宋均廷没可能再继续了。
中午，唐予沫特意坐了两站公交来到旺角快餐店，点了份蛋炒饭。
陈宁看到她黯然的脸色，关心地送上一份蛋花汤。
“沫沫，你爸再这样下去不行，得想个办法让他振作起来。”
“我知道。”唐予沫捧着热乎乎的汤，挤出笑意，“宁姐，好久没看到欣欣了，她转到新的幼儿园怎么样？”
“还在适应。老师知道她的情况，答应会好好照顾。”
正说着，陈宁接到来自幼儿园的电话，听了几句脸色大变。
“欣欣被小朋友推到，撞伤了额头。”她揪着身上的工作服，环顾一圈，“可现在用餐高峰期，店里人手不够，我走不开……我……”
“宁姐别担心，我这去幼儿园，欣欣交给我就好。”
贝儿佳幼儿园门口。
穿淡蓝色裙子的小女孩低着头，一言不发安静地站着。额头上一块白色小纱布显得醒目，老师陪在她身边，正轻言细语说着什么。
大门旁边，还有个穿白衬衣背带裤的男孩，也是五六岁的样子，叉着腰不停地对小女孩做鬼脸。
“欣欣。”
陈可欣听到呼唤，立刻迈开小腿，过去紧紧抓住唐予沫的手。
唐予沫看到她额头的纱布，心疼地皱眉。
方老师前面跟陈宁通过电话，道：“唐小姐吧？可欣的伤口校医已经初步处理过了，不过可能需要缝合几针，最好现在就带她去医院。”
“好，谢谢老师。我们马上去。”
唐予沫转身，看到背带裤小男孩还在做鬼脸。
“方老师，这就是欺负我们欣欣的男同学吗？”
方老师听她口气冷冷的，连忙解释：“不是欺负，这个……我也联系了他的家长。噢，好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