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予沫悲哀地发现,他仅仅说了四个字,自己就开始失去抵抗力。
她被他带进了车里,被压在放倒的椅背上。
是很急。
他要得很急,而她的身体在贴上他时,竟然自动做好了接纳的准备。
这是一件多可怕的事!
“天亮,就去跟陆少远分手!”
狂乱的激情里,宋均廷强硬地命令。
“不……你没权力这样命令我!”
唐予沫喘息着抗议,迷离的目光清醒了几分。
冥冥中自有天意似的,她不知道他晚上经历了什么,会三更半夜来找她,说着不可思议的想念。
但是就在昨天,她刚好跟少远说了提前分手。
因为公园回来之后,她脑子里满满的都是宋均廷,挥之不去。
如此煎熬了几天,知道自己的内心熬不过一个月。
少远听到“分手”两个字,快要哭出来。
他不肯,死活不肯。
她坚持,只要少远同意分手,让她做什么都行。
少远现在伤心难过,但拖得越久,受的伤会越重……
同样的,宋均廷不知道唐予沫经历了什么,一边继续发动强悍的攻势,一边逼问。
“到底去不去找他?”
“不去!”
“去不去?”
“不……”
早料到她会挣扎,会强辩,他目光一沉狠狠地吻住。
车子在角落里剧烈地震动,急促的呼吸声,交织在如火般滚烫的空气里。
唐予沫咬着唇,忍受着他给予的惊涛骇浪。
实在忍不住了,隔着衬衣,一口咬在他厚实的肩膀上。
男人吃痛,却笑了。
这个倔强的小女人,大概不知道这样更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
火热持续了许久,车厢才逐渐恢复平静。
他没有马上抽身,一只胳膊撑在她旁边,一手拂开她微微汗湿的发丝。
唐予沫闭着眼睛。
远处的那盏路灯,只投进几丝暗淡的光。
看不清人的表情,她压根不想看。
宋均廷却在黑暗中,一瞬不瞬注视着她。
“沫儿。”上回,也用激情后沙哑的嗓音如此喊她。
温柔,亲昵。
唐予沫听了,睫毛情不自禁地颤动。
思绪有些模糊,她苦恼地想为什么总会这样?怎样才能终止这种状况……
宋均廷近乎呢喃地问:“乖乖做我的女人,不好么?”
哪里好了?唐予沫在心里反问。
额头传来一阵酥痒。
他的嘴唇落在她额头上,定了几秒。
“你本来就是我的,以后只属于我。”
还是没等到她有回应。
宋均廷无奈,拉着她坐起来,轻柔地帮她整理衣物。
唐予沫这才睁开眼睛,侧过身,自己一声不响地整理好。
过了会,她嗓音清冷地发问:“宋均廷,你爱我吗?”
宋均廷倏地皱眉。
她把他问倒了。
唐予沫保持着冷静。
“不爱,还是不知道?又或者在你眼里,我一直是个用钱就可以买到、招之则来呼之则去的女人。”
“唐予沫……”
“宋均廷,我累了。”
唐予沫低头,身体累。
心被这种若有似无的感情折腾,更累。
一次次臣服在他给的激情里,已经让她嫌弃自己。
宋均廷伸手过去,没碰到她的肩,被避开。
“我说,我累了。”唐予沫抬眸,看着夜色里模糊不清的英俊脸庞,“可不可以别再逼我?”
“我没有逼你。”宋均廷也变得冷静,“你累,因为一再否认内心的感觉,你不承认心里装着的男人是我。”
“宋均廷,你凭什么这样自信?”
“还要否认吗?”
唐予沫悄然攥紧自己的大腿。
每次掐到发疼,头脑会理智许多。
宋均廷道:“那个狗屁约定,根本不该有!拖到一个月,对你和少远都没好处。”
她想做个恪守信诺的人,如果怕让少远难过,不敢开口提分手,他非常愿意代办。
“我的事不用你管,也不用你教。”唐予沫顿了顿,“只希望你以后别再纠缠……”
“今晚,是你自己走出来的。”
唐予沫哑然,手指掐得大腿更疼。
宋均廷察觉到了,飞快拉开她的手,牢牢握住。
“我也希望你面对现实,跟我在一起,绝对不会亏待你。”
“什么叫做在一起?光明正大对所有人说,我是你女朋友?还是像现在这种偷情一样,做个见不得光的情妇!”
宋均廷沉思片刻,“你想要名分?”
“我什么都不想要,想要清净和自由。”
唐予沫承认自己有胆小懦弱的一面。
就算他真的宣布,她也要不起。
没办法想象,少远和子博,以及办公室两位厉害的姐知道,会掀起怎样的石破天惊。
越想越心惊,她迅速把手抽出来。
“宋均廷,我不想追问你对我究竟是什么心态,但是如果稍微有点尊重,请设身处地考虑一下我的心情和立场。”
“好。”
没想到,宋均廷一口答应了。
唐予沫怔了怔,飞快道:“大男人说话算话,以后不许逼我,不许缠我,考虑我的立场,还我清净!”
宋均廷不知该摇头,还是该笑。
“好。”他严肃地重复了一遍,“你也不许刻意躲我。”
“我才没有……”
唐予沫推开了车门。
夜风吹进车内,前一刻滚烫的火热空气彻底消散。
他们其实有着相似的灵魂,害怕迷失,以至于发现迷失之后会尽快地找回自己。
唐予沫累得心乱了。
宋均廷默默跟在她后头,目送她上了楼梯。
高级黑色轿车,在僻静的角落停放到天边泛白。
对面的垃圾桶里,多了好几个烟头。
下雨了。
丝丝冷意里,夹杂着春天的气息。
唐予沫上午有个单独的任务,去城东老社区采访一群自发组织的义工队,队员是平均六十岁以上的老年人。
不过晚上没睡好,身体有种发虚的感觉。
她学着张盈盈和陈玲子,出去前特意喝了杯黑咖啡。
跑车停在南网大楼门外。
陆少远撑起一把黑色大伞,快步走向她。
“沫沫,我陪你一起。”
雨天的缘故吗?唐予沫望着他少了些许朝气的脸庞,别开目光。
“这是盈盈姐分配的工作,我一个人可以。”
“但是我申请了同行。”
陆少远绝口不提被分手的事,执意要等她。
春雨淅淅沥沥,唐予沫无奈地叹息。
对面,宋均廷的黑色轿车开过来。
“廷哥,他这么早来南网干吗?”
唐予沫心口一跳,顺着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