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这个非喝不可吗?”唐予沫抱着一丝希望。
“你觉得呢?”
唐予沫手指紧了紧,接过酒瓶。
她平时喝一杯都头晕,无法想象喝下一瓶会怎样。
但张盈盈口气不容拒绝,摆明了刁难。
“表姐下午的承诺,说话算话吧?”
“当然。”
“我喝完这瓶,你会消气吗?”
接二连三的问题,让张盈盈烦躁,强劲的音乐都掩不住她的分贝。
“唐予沫,少废话!爱喝不喝,别说我逼你!”
唐予沫深吸一口气,突然仰头,对着瓶嘴喝起来。
张盈盈抱着双臂,嘲讽地看着。
旁边几个朋友,起哄地拍手。
唐予沫才灌下两口,就被呛到。
她抹嘴歇了几秒,立刻闭上眼睛接着喝,心里暗示自己在喝白开水。
但啤酒的滋味真是难以下咽,随时想要吐出来。
每次想吐,每次都强行忍住。
最后,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做到的,一瓶酒如数喝得见了底。
旁边拍手起哄的声音更加响亮,一个短发的女子启开新的酒瓶。
唐予沫忍住胃部的发胀感,开始站不稳。
但她的眼睛,在闪烁的灯光中牢牢盯着张盈盈。
“满意了吗?”她问。
张盈盈也盯着她,冷笑:“酒量不错嘛,看来以前是装的。”
唐予沫听出了玄外之音。
下一秒,张盈盈把新开那瓶递给她。
唐予沫眼前已有几分眩晕,突然偏过头,往侧边小吐了一口。
“这就吐了,是不是装的呀?”短发女子是张盈盈的闺蜜,故意道。
张盈盈不说话,拿过一只杯子,连同酒瓶一起推到唐予沫面前。
意思是可以倒进杯子喝。
唐予沫若此刻放弃,前面一瓶等于白喝了,她不是半途而废的人。
于是,一杯接一杯下去。
头晕目眩,耳边嗡嗡的,看到张盈盈灿烂的面孔不停地晃动。
她也听到了提问。
“老实交代,你跟宋均廷什么时候开始勾搭的?”
“我……没有勾搭他……”
“少给我装傻!”灿烂的笑脸瞬间阴沉,张盈盈抓住她的胳膊,十分用力。
因为,张盈盈回想起很久之前,还是自己倒追宋均廷的时候,在希顿酒店的房间里看到了帆布背包。
虽然生疑,却被唐予沫搪塞了过去。
如今想来,那天死丫头分明就在房间里,听到了她对宋均廷的低声下气和投怀送抱。
强烈的羞辱感充斥心头。
张盈盈猛地一拽,唐予沫被拽离了座椅,一头扑倒在地上,额头差点磕到桌角。
“你跟宋均廷,到底勾搭多久了?说!”
酒精的作用,唐予沫没觉得胳膊多痛,痛的是头和胃。
醉意朦胧中,她极力地抓住清醒。
“才好一个月……过年后偶然的机会才在一起……”
“以为我会信?”
“真的……表姐,我没骗你……”
张盈盈端起一杯酒,扣住唐予沫的下巴硬灌。
她不信!
不信短短一个月,死丫头就能把宋均廷倒手,要脸蛋没脸蛋,要身材没身材,凭什么?
再灌,再逼问。
“是不是你主动勾引宋均廷的?说!”
“不是……”
“你跟他睡过几次,很多次么?幽会经常在酒店,还是在他的房子?”
“没有很多次……昨晚……就第二次……”
“第一次呢!第一次什么时候,在哪里?”
张盈盈咬牙切齿,艳丽的五官有些可怕。
“第一次……是宋律师喝多了……无意中跟我发生的……”
唐予沫半跪在地上,浑身发软地撑着桌子。
已经醉得睁不开眼睛,但无论张盈盈怎么问,都没有套出实情。
因为真正的实情,是她跟均廷的秘密,说出来对大家都没好处。
表姐知道了,会怒火更旺,可能永远不会消气。
而少远知道,会掀起惊天巨浪,会恨她……
唐予沫胃里一阵翻搅,突然哇地吐出来,弄脏了张盈盈的鞋。
张盈盈气恼得跳起来。
旁边拿着手机拍录的朋友,也骤然变了脸。
他们并非因为张盈盈,而是一个面色冷峻犹如阎罗般的男人出现,酒吧昏暗的光线落男人脸上,衬得鬼魅残酷。
张盈盈抬头,愣住。
宋均廷怎么来了?
他怎会知道这里?
宋均廷的目光,像把锋利的刀,扫过张盈盈。
张盈盈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
“宋律师……”
刚叫完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因为宋均廷冰冷地看她那一眼之后,注意力全在唐予沫身上。
他脱下西装外套,弯腰裹住唐予沫。
唐予沫双眸紧闭,已不省人事。
“谁逼她喝的?”低沉的嗓音,却在喧闹的环境里字字清晰。
张盈盈坚决不认:“没人逼她,不信等她清醒了问。”
宋均廷双臂一紧,把娇小的人横抱了起来。
他眯起眼眸,给张盈盈丢下话语:“别妄图伤她分毫,否则不管你是谁,定要付出代价!”
宋均廷抱着人,众目睽睽之下离开。
足足五分钟,张盈盈愣在原地,咬着红唇发抖。
宋均廷对死丫头的保护欲,让人嫉妒得发狂,他甚至放狠话威胁她……
可恶!
可恶!张盈盈抓起酒瓶,咕噜咕噜大口地灌下去。
唐予沫醒来,已经第二天。
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脸色跟床单一样惨白,手腕打着点滴。
一眼看到伫立窗前的身影。
宋均廷双手插在西装裤袋里,脊背孤拔挺直,无形中透着不容接近的冷酷。
“你……我……”唐予沫张口,嗓子干哑发痛。
宋均廷转身,浓眉紧拧着。
她醒了,他并不见得多高兴。
给她倒了杯温开水,扶她起身靠在枕头垫上,然后用一双深沉的黑眸注视着她。
唐予沫喝完水,喉咙润了许多。
“我怎么会来医院?你……送我来的?”
宋均廷冷哼,接过她的杯子。
守在病床前一晚上,他彻夜没合眼。
她倒是好,吐完倒头昏睡,断片似的完全不记得了。
“我没事。”唐予沫大约记得酒吧里的情况,猜到他生气的理由。
宋均廷抬起眼眸,一言不发。
什么叫没事?
一个酒量差劲到极点的家伙,至少喝了两瓶,只差醉死在酒精里,这还叫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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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予沫伸出那只没打点滴的手,抓住他的衣袖,露出笑容:“你看我……精神很快就恢复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