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卿一早起床，就发现了不同。今天好像冷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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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开窗帘，屋外的景物已经盖上一层薄薄的白色，树顶和屋顶都积着一小片雪。天空中还不断飘下细小的雪花。
十二月初，北泽下雪了。
北泽地处偏南，在宁卿的记忆里，下雪的次数屈指可数。
此时她十分兴奋，连忙跑下楼，匆匆走到客厅时，林阿姨看见她便说道：“宁小姐，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宁卿现在心思不在早餐上，她应了一声，“林姨，下雪了啊。”
林阿姨点点头，微笑道：“是啊，刚下一小会。”
宁卿迫不及待的往外走，“那我出去看看，等会再吃早餐。”
屋外银装素裹，这场雪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宁卿兴奋的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掏出手机，拍了个视频，“你看你看，下雪了。”
点击发送，顾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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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完消息后就把手机塞回了口袋。
宁卿在院子里踩雪，薄薄的一层，一踩一个脚印。就是这场雪下的时间还是短了点，不然厚一点更有意思。
她在外面待了十几分钟，林阿姨久久等不到她就来找人。见宁卿穿的单薄还在院子里玩雪，当下就按捺不住老母亲的唠叨：“哎呀，宁小姐，你穿太少了，快进来快进来。”
宁卿正在蹲在地上思考，要是抓一把雪的话会不会太冻手。
被林阿姨一叫，抬起头回了一句，“等会等会，马上进来。”
算了，肯定冻手，还是不弄了。
宁卿打消这个念头就准备起身。
只是还不等她动作就听见院门口传来汽车声。
院里的铁门被打开，黑色林肯缓缓驶进来。
宁卿蹲在原地看着那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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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门打开，伸出来一条黑色裤脚的腿，矜贵的深色皮鞋，踩在薄薄的初雪上。顾辞从车上下来，站定。隔着小半个院子的距离，两人对视。
宁卿诧异，他怎么回来了？
天空中的雪花随着轻风四散飘落。
顾辞朝着她走来。
宁卿蹲在原地想，到底是什么大事能让顾老板一大早又从公司跑回来。
顾辞还是穿了件黑色西装，宁卿甚少看见他穿别的颜色，只是今天在外面套了件长款大衣，敞开着。他身高腿长，这样的搭配在旁人身上难免显得臃肿，在他身上却只有凌厉的帅气。
雪渐渐下大了，就这么几步路的距离，就落满了顾辞肩头，黑色的发丝上也沾了些白色。
顾辞在她面前站定，皱着眉头盯着她。
宁卿：？一大早回来就给我摆脸色？
宁卿早上下来的着急，只来得及随手扯了件米色长款的开衫，看着毛绒绒的实际只有薄薄的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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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蹲着，整个人看上去只有小小一团。
雪花飘落，恰好降落在她卷翘的睫毛上，宁卿眨了眨眼，听见顾辞开口，声音带着几分冬日的寒意，“穿太少了。”
宁卿抬起头，顾辞恰好朝她伸出手，“起来。”
宁卿把手放上去，她在外面待的久了又穿的少，手冰凉冰凉。
而顾辞的手干燥温暖，手掌宽大，轻轻松松就能包住她，就像暖手宝，她不自觉握紧了。
顾辞摸到她透凉的手，用了些力把人拉起来，语气冷淡，“进去。”
玩闹的兴奋劲头下来，宁卿也后知后觉的觉出冷来。都不用他再催促，就跑回屋了。
回到温暖的室内，宁卿才来得及问顾辞，“你怎么回来了？”
顾辞在旁边脱下大衣，露出里面一身笔挺的西装。
他看了眼宁卿，不紧不慢的回答，“今天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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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到。
她疑惑：“这跟你回来有什么关系，难道下雪了顾氏还放假啊？”
顾辞摇摇头，回道：“不是，我放假。”
“哈？那你挺会享受的，顾老板自己给自己放假。”
“不是……”顾辞否认，只是话说了一半，林阿姨站在餐厅突然出声打断两人的对话。
“宁小姐，来吃早餐了。”
拖了够久了，再不吃就真的凉了。
宁卿吐吐舌头跑过去，“来了来了。”
话说到这里突然断了。
顾辞也没再开口，跟在宁卿后面在餐桌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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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怎么这个点回来了，，要不要再喝点粥？”
顾辞摇摇头，他早上已经吃过了。
今天林阿姨煮了粥，这样下雪的天，喝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再好不过了。
餐桌连着客厅旁边是很大的落地窗，宁卿慢悠悠的一口一口喝着粥，看着窗外的雪花纷纷扬扬落下来。
屋子里开着暖气，温度舒适。
顾辞坐在她对面，一手拿着平板在看什么。
宁卿突然在这个当下，及其具体的感受到一个词：岁月静好。
“我放假是因为以前有个人，”顾辞突然开口。
宁卿抬起头，等着他继续说，“嗯？”
只是话说了半截，顾辞神色沉沉，看起来心事重重，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摇摇头，避而不谈，“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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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宁卿放下汤勺，正色道：“我最讨厌别人说话说一半。”
顾辞看着她气恼的神色，眼前的这张脸突然和几年前的记忆重合起来。
在这一刻，他突然有些怀念过去。
以及，那个什么都记得的宁卿。
只是现在，她已经忘了。
顾辞低下眉，“没什么好说的。”
宁卿感觉被他耍了，“我还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呢。”匆匆喝碗粥，噔噔几步就上楼去了。
顾辞坐在原地，神色不明。
他放下平板，拧了拧眉头。
江泽很少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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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这么大的雪还是两年前。
也是这样的雪景，他在上班的时候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对方只扔下一句“下雪了，陪我看雪。”
顾辞赶过去了。
两人一起走在北泽的街道上。
那天发生的事，顾辞记得不太清楚了。
只记得，接到公司电话半路离开的时候，原本的鹅毛大雪突然就停了。
没多久，他们离婚。
后来，北泽再没下过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