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今天依旧很晚才到家。
一进来就看见空旷的客厅。
宁卿不在楼下。
往日里她都会在楼下等他回来。
两人会一起窝在沙发上聊会天，大部分时候是宁卿说，他听。
但今天，她不在。
顾辞面目表情的往楼上走。
走到一半，在楼梯上突然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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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角落里放着的圣诞树不见了。
那里本来是摆着绿植的。后来宁卿为了放圣诞树叫人把地方腾了出来。
现在圣诞树没了，绿植也没有摆回去。
角落里空空荡荡。
顾辞收回视线转身。
上了楼梯，绕过转角。
他停在了宁卿房间门口。
这个点，她应该还没睡。
他屈起食指在门上敲了两下，“扣扣”。
没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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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辞手在门前停顿了许久，还是重新敲了下去。
这次声音大了很多。
“宁卿。”他叫道。
还是没有反应。
顾辞收回手，在门前沉默的站了一会。
屋内毫无声响。
顾辞垂着眼，面无表情。
半响，他伸手推开了房门。
屋内拉着窗帘，浅米色的纱帘吹落在地上。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很暗的小台灯，点燃的香薰蜡烛的矮桌上摇曳着火苗。
空气中都是香甜的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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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所到之处没有宁卿的身影，只有小茶躺在新买的狗窝里“呜呜”叫着。
卧室自带的浴室里传来流水声。
顾辞扫了一眼床头柜，那里空空如也。
他在沙发坐下。
不知道多久后，水声停了。
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隔着门穿过来，听不太清楚。
又过了一会。
门终于被打开。
顾辞看过去，宁卿只穿了件珊瑚绒的白色浴袍，大v领开口在腰间被系住，露出细长的脖颈和笔直的锁骨。
或许是浴室里温度高，她整张脸白中透着盈润的浅桃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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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他被吓了一跳。
吐了口气才问道：“你怎么进来了？”
“过来看看你。”
“哦。”宁卿往衣帽间走。
顾辞也跟着她。
她在梳妆台前坐下，把抽屉拉开，拿出一罐泥膜。
回头又看了他一眼。
他一声不吭的站在背后。
“我敷个面膜啊。”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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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卿也没管他，自顾自的往脸上涂泥膜。这个品牌她还是第一次用，感觉上脸涂不平整。
涂的坑坑洼洼她又很难受，更想涂平整了。
正当她跟泥膜较劲的时候，顾辞说话了。
“昨天公司的突发情况，我确实走不了。”
宁卿挖泥膜的手顿了顿，语气轻松的说：“我理解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没关系。”
“下次，再去约会吧。”
“好啊。”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沉默了一小会。
顾辞又问：“项链，你看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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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看到了。谢谢。”
“不喜欢吗？”
宁卿坐在梳妆椅上回头笑了笑，“没有啊，很漂亮。”
她脸上涂了一层黑色的糊状物质。
笑起来的时候顾辞只能看见牙。
“你脸上是什么？”
“面膜啊。”宁卿把泥膜放回抽屉，“不是都跟你说了吗？”
“这也是面膜？”顾辞的语气充满疑惑和不解。
“对啊，没见过吧。”宁卿起身走到他面前，把脸抬起来对着他。
顾辞视线在她脸上转了一圈，才缓慢说道：“嗯，很，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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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卿觉得好笑，攀上他的脖子，故意道：“那亲一下吧。”
顾辞顿了一下。
然后低头很轻很快的在宁卿唇上碰了一下，迅速撤离。
快到不像顾辞的作风。
宁卿：……
看出来了，他很嫌弃这个面膜，连带着嫌弃上她了。
一分钟后，顾辞被宁卿赶出了房间。
他在房门口站了一会，敲了敲门。
宁卿怒气冲冲的拉开门，“干嘛？”
“晚安。”顾辞说，然后低头在她额间亲了一下。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宁卿脸上的泥膜还没有洗掉，不过已经干透成形了。
顾辞想象中的沾他一嘴的情况并没有发生，就是，触感奇怪。
凹凸不平的，像树干。
不过顾辞没说。
宁卿默了会，“使美男计啊你。”
顾辞笑了笑，“有用吗？”
他的眉骨格外立体，自带几分疏离感，笑起来的时候却显得十分深情。
“没用！”宁卿“啪”的把门一关。
三秒后，门重新打开。
宁卿眼都没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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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门又关上了。
顾辞转身往卧室走。
宁卿，很奇怪。
她说没关系。
但是又不像没关系。
两人相处的时候顾辞觉得很别扭，跟以前不一样。
但是他有又说不出来具体哪里别扭。
顾辞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他在阳台上站了很久，然后打通了卫子昂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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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哥。”卫子昂那边很吵，他几乎是扯着嗓门在喊，“等会啊哥，你等我找个地方。”
顾辞没说话。
一两分钟后，那边安静下来了。
卫子昂说，“啥事啊，哥？”
顾辞沉默了一会。
卫子昂没听到他出声，嘴叭叭的，声音惊慌，“怎么了哥，你怎么不说话。哥你这样我特慌，出啥大事了？”
顾辞：“你……平常惹你女朋友生气怎么做的？”
“啊？”卫子昂楞了几秒，“哥你有女朋友了？谁啊？什么时候让我们见见嫂子。”
“有机会再说。”
卫子昂在电话那头热情四射的给顾辞出主意，为了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还问了顾辞一大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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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一句顾辞答一句，没有丝毫不耐烦。
卫子昂越问越上头。
这么多年了，谁见过这样子的顾辞啊。
就是，就是和那位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这样。
卫子昂问完之后胸有成竹的告诉顾辞。
“那就补上啊，赶紧补上，等什么以后啊。等来等去等成空，赶紧行动。什么鲜花啊，礼物啊，烛光晚餐啊都用上。哥，用心就成。就你这条件，不分分钟迷死嫂子。”
顾辞挂了电话。
冬日的室内寒风阵阵。
耳边又响起卫子昂的话，“等来等去等成空。”
顾辞立刻打了杨兆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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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点，在睡梦中的杨兆接到了老板的电话。
吓得他赶紧从床上弹起来。
这个点，顾总打电话，一定有大事发生。
杨兆一边接通电话一边找去找正装。
得节省时间！
三分钟后，杨兆提着穿到一半的西装裤子愣在原地。
他是顾总的特助，24小时待命，职责之内也要帮顾总处理部分私事。
这些年，公司内外，什么问题没遇到过，什么难题对他来说都不在话下。
可是，顾总大半夜让他买圣诞树是什么意思。
圣诞，不是昨天就过了吗？